后院找遍都没看到音娘,岑淼有些着急,莫不是音娘在前院?她怯怯的站在前院门口望了望,只见崔言一席浅蓝色衣服,不穿黑衣服的他,瞬间将旁边仙气飘飘的江华比了下去,他五官精致,面容不可一世,却又清丽脱俗。
他叙叙的似乎和江华说着什么,随即,便带着公主出了府门。
看到他,岑淼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难受,她忘不了那晚和他赤身相对,他眼里闪现出片刻柔情,却也忘不了,他不辨是非,听信公主,将自己仗罚到差点残废。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知何时,音娘便走到了面前。
“哦,我是来找你的。”
音娘看了一眼岑淼,淡淡道。“伤好了吧?”
“谢谢关心,我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随我来吧!先给你安排点轻松的事情做。”音娘说完,便从岑淼身旁走过。
岑淼回过神,连忙拉住她。“不是的,音娘,我是来辞职的•••”
音娘纳闷的看向岑淼。
“哦,是辞工,我来辞工的。”岑淼连忙纠正。
岑淼的话的确让音娘吃惊,良久,音娘忽然笑道。“敢和音娘开玩笑?你怕是屁股上的伤不想好了”
“不不不,是真的,在这里我做的一点都不快乐,我想另谋高就,我想离开将军府!”岑淼认真。
音娘伸手摸了摸岑淼额头。“没发烧啊?就别说胡话了。”
岑淼不耐烦的拔下音娘的手。“我现在十分认真的和你请辞,音娘你就别逗我了,就说怎么个手续吧!还有,我能领多少工钱,不算在床上的这半个月,我做了也快一个月了。”
音娘淡下笑容。“你真的要离开将军府?”
“对,确定,已经肯定!”
音娘忽然皱起了眉。“这被送进来的女子都是赏给将军的,等于都是将军的女人,难道你不想做将军的人?”
岑淼呆住,随即咬牙。“一点都不想!”
“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将军府,我没有那个权利,除非是将军的允许。”
“为什么还要他允许啊!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您批准不就好了吗?就算我走了,府里就少一个下人,他也不会知道的。”
音娘叹了口气。“你还是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他去哪里了!”
“皇上召见将军和公主,少则一天,多则半个月吧!”音娘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岑淼气愤的拍打着墙壁。“他么的,他和公主双双进宫,凭什么要我等!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驸马么!”
“哟,这么生气啊!”梅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看来你还是对将军念念不忘啊!不然他和公主进宫,你为何这般气愤。”
早已忍耐许久的岑淼忽然转身一把掐住她喉咙。
“你,你干嘛?”
“梅兰是吧,我告诉你,我本不想和任何人为敌,但你一次次变本加厉!我是个记仇的人,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会全部让你还回来!”岑淼眼神凶狠。
“这里可是将军府,你敢碰我试试。”
“我即将离开将军府,早就不是奴婢,你以为我会怕你么!”岑淼加大力度,她练了几年跆拳道,对付像梅兰这般的弱女子,绰绰有余。
见岑淼来真的,梅兰伸出手反抗,岑淼忽然一脚,将她踢去很远。
倒地的梅兰忽然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梅兰声音很大,即刻将府里守卫的士兵喊了过来。
“就是她,她刚刚掐着我脖子要杀我!”梅兰愤愤指着岑淼。
“抓起来!”
“哎哎!你们弄错了!我没有要杀她。”
“她都把我一脚踢地上了!我是皇上赏给将军的御用婢女,你们敢不相信我?”
话落,士兵们便拿着刀对准岑淼,好一张利嘴,即使气愤,可真的打起来讨不到半点便宜。
“发生何事了?”江华走过来。他依然一席白衣,每次危难时,他都会出现。
“江统领!”梅兰忽然撒起娇。“这个人刚刚要杀我,还好你来了。”
岑淼厌恶的瞟了她一眼,真恶心。
江华认识岑淼,他对着士兵挥了挥手。“我来处理,你们退下。”
“江统领要给我主持公道,一定不能饶了她!”梅兰不依不饶。
“我知道了,公主走了,将军房间需要收拾一下,你去吧!”
听到是将军房间,梅兰笑的像吃了蜜一样。“奴婢这就去给将军打扫!”
梅兰离开,岑淼淡淡看了一眼江华,说了句。“谢了。”
“上次,她将你的脸画花,刚才,你也算是报仇了!”
说到上次,岑淼尴尬的笑笑。“上次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没事,但你好像看起来并不开心是不是?”江华的话说到了岑淼的内心,这些日子,从来都没有人问过自己开不开心,除了江华,也对,是他将自己带进了府里。
“我想离开将军府•••”岑淼眼神极其认真。
“为何?”江华有些诧异。
岑淼抿了抿嘴唇,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不是让人笑话么!
“这将军府除了规矩多一点,其他条件都很优越,上次如果不是宁安任性,府里其实很少仗罚下人。”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我找到我亲人了,他开了家面馆,想要我去帮忙。”岑淼随即撒谎。
江华笑道。“你还是第一个说要离开将军府的人!外面那些女孩子啊几乎挤破了头都想进来呢!”
“我和他们不一样!”岑淼反驳。
“那你和将军可说过此事?”
“我和他说什么?我就是来做婢女的,管事的是音娘!”岑淼皱起眉头。
“那音娘可答应了?”
“她•••”岑淼哽住,说再多也是无用,推来推去还得找崔言。
“可是下定决心了?”
“嗯,我不适合待在这规矩多的地方,我做事莽撞,这样下去,会被罚死的。”
江华忽然笑了起来。“看出来了,上次被人追的鸡飞狗跳,也只有你了,我得出去办点事,离开的事情,还是等崔岩回来再说!”
“好,江统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也没做什么,先走了!”
江华连离去的背影都是那么洒脱,在岑淼的心里,他始终是一个好人。
皇宫金碧辉煌,御书房内,正襟危坐的皇帝有些按捺不住,他假装神情自若的捋着胡子,其实很想质问底下的崔言,可是如今崔言手握兵权,却又不得不忌讳。
“父皇,集市上的谣言不能当真的,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怪崔岩哥哥了。”宁安奶声奶气的撒娇。
一旁的崔言默不作声。
“我没问你!崔言,这事,你可知道?”
“末将知晓。”
“虽然被辱的是公主奶娘,可公主在你地盘出事,这事你该怎么交代?”
没等崔言出声,太监连忙进来传话。“皇上,刘东刘副将觐见!”
崔言默默扬起嘴角,果然来了。
刘东进来看着崔言,有些得意。
“刘副将,你来有何事?”皇上皱起眉头。
“启禀皇上,长安街道上有一些对宫里不好的流言蜚语,末将怕辱没皇室威严,特来面见皇上。”
皇帝叹了口气。“这是朕早就知道了,这不,才将宁安和崔将军宣进宫。”
“公主是否真的遇难?”刘东假装不知。
“确有此事。”皇帝点了点头、
刘东得意的看着崔言。“这事崔将军可知道?”
崔言并没说话,显然默认。
“皇上!”刘东忽然跪下。“崔言对公主保护不周,让皇室蒙羞,如此重罪,还请皇上下令收回崔言兵权。”
皇帝有些惊讶。
一旁的宁安气愤。“刘将军,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崔言哥哥交出兵权,你怕是疯了不成?”
刘东愣住。“ 小事?”
“刘将军可能有所不知,真正被侮辱的是换了公主衣服的奶娘,并不是朕的宁安。”皇帝解释。
刘东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扭转?
“事情算是有惊无险,好在朕的宁安没事,奶娘护主有功,朕会好好嘉奖。”
看着有些慌神的刘东,崔言笑道。“皇上,末将确实有保护不周的责任,皇上对末将如此看重,末将有负皇恩。”
皇上有些纠结,如今正是匈奴犯境的时候,崔言骁勇善战,如果为此事逼崔言交出兵权,对付匈奴,怕是凶多吉少?
刘东仍不死心。“皇上,既然崔将军已认罪,皇上何必犹豫,末将在战场奋斗多年,有了兵权末将一样可以屡战屡胜!”
“父皇,崔言哥哥掌管兵权,从没有过败仗,如今咱们大唐日益鼎盛,如果你为此事收回兵权,以后匈奴来犯,刘副将抵挡不住该怎么办?”宁安始终护着崔言。
皇帝并没说话,其实,他是想收回兵权,但也不想将兵权交到一个毫无战功的副将手上。
刘东的小人行径已经展露无疑,他对兵权仍然不死心,崔言心里反而踏实许多,他的狐狸尾巴漏出来,想必宁安遇险的事情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纠结许久,皇帝也没了头绪,看着一脸沉稳,丝毫不受影响的崔言,忍不住问道。“崔言,你没有任何想法么?”
“回皇上,末将可以交出兵权,但刘副将不行,末将不信任他。”
“那你可有信任之人?”
“江华,他随我征战多年,是末将最信任的人。”
刘东不服气。“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江华是崔言的心腹,交给他还不是等于•••”
皇帝抬起手,示意他们住嘴,本以为让崔言交出兵权解了无后顾之忧,如此以来,却还得细细斟酌。
这崔言虽然年轻气盛,但也同宁安一起长大,即使兵权在握,应该不至于那般背信弃义•••
“罢了罢了,事情或许也没那么严重。”
“皇上?”刘东不平。
“崔言和宁安从小一块长大,兵权交给他我很放心,崔言,兵权还是你的,朕就扣你,半年俸禄吧!”
崔言嘴角微微扬起。“末将谢过皇上!”
“皇上!此事•••”刘东着急。
“朕乏了,退下吧!”皇帝打了个哈欠,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