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从顾知知和言煜说完再见开始就一直很诡异。明明也是和之前一样的安静，但是顾知知就是觉得坐在车里后，她的后背仍是发凉，即便车里的暖气很足。

但是车子的确是往自己家的方向开的。

双手不停地捣鼓着安全带。眼睛也不敢看路卿，偶尔也只是快速地瞥一下，因为心虚也不敢停留太久。

他只是回家顺便路过那边，现在却要送自己回去，刚才自己那样子说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的相处氛围不是她想要的。

顾知知清了一下嗓

“那个，谢谢你”

车子正好在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

路卿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的眼睛依旧亮得惊人，眼里有几分小心翼翼，那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路卿心里不知道该笑还是怎样，面前这个小姑娘似乎在面对自己的事情上总是有点太不自信了。

她的紧张全部落在他的眼里，路卿刚想让小姑娘轻松一点，但她那依旧还有点乱的头发映入眼帘。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那个男人，路卿眼睛微眯。

伸出手在顾知知的脑袋上揉了好几下，仿佛要把别人存在过的痕迹给清除掉。

顾知知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路卿又帮她把揉乱的头发整理好

“以后，不要让别人碰这里”

“誒？？”

顾知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子要求，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就像是中了魔一样点头。

得到心仪的答案，路卿满意地笑了。

车子继续向前，因为刚刚那一番，顾知知也没有那么紧张。

“我刚才那样说...嗯...你有生气吗？”

路卿轻笑，这个傻姑娘

“我像是生气的样子？”

顾知知拨了拨头发，点了点头，刚刚那黑着脸的样子不就是生气了嘛。

路卿倒是没有否认，他的确是有点不开心，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参与过她大学时光的男人。他羡慕甚至有点嫉妒。

但是，这并不关她的事。

“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知知，我本就要送你回来的”

看到了她，又怎么会让她去坐别的男人的车？

“我很高兴”

很高兴你刚刚能那样说，起码让我知道我在心中的分量。

“是嘛？”

顾知知转过头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笑了，她很高兴他高兴。

看向窗外，路灯在黑夜下格外的美丽。

这样的夜晚真好。

车子停下。

顾知知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座位上看着路卿。看着那张早已刻在脑海的脸，身边是熟悉的喜欢的他的气息。她真的很想很想就这样告诉他，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呀，她不敢。怕自己说破了，就连这样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慢慢来，不要着急，顾知知在心里告诉自己。等到再有把握一点的时候就好了。

路卿一直耐心地等着旁边的姑娘，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最后等到了一句

“谢谢你，晚安”

“嗯，晚安”

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却在声尾处多了几分缠绵意味。

看着小姑娘进了家门，路卿才移开自己的视线，开车离开。

窗外的黑夜一如既往地低沉，和在公寓里的窗前看到的几近无差。只是车里的人心里多了眷恋，没了之前心底的那种空旷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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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夏已经搬出去了，干净利索，顺带还帮忙打扫了一下她的房间。

最近顾知知回来的时间都晚于九点，但是顾爸爸丝毫没有发表意见。除了顾家女王大人的洗脑，最重要的是春节前的这一个季度总是他们公司最忙的时候。顾爸爸自己都忙不过来了。

今天晚上喝了一点酒，不多，但是因为房里的暖气让她的脑子有点懵，洗完澡后更甚。

想着是该打一个电话给池夏的，问问她的情况。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手指停在路卿的电话那里移不开，脑子一热便拨了过去。

对面没人接

顾知知继续戳着手机的屏幕，又拨了过去。

还是没有人接。

“怎么没人接呀”顾知知脱掉鞋子爬上床，自己一个人嘀咕道

又拨了一个过去。

这一次倒是在挂断之前接通了。

“喂，夏夏，你干嘛呢，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刚洗完澡的路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确认是顾知知的电话没错。

“夏夏，你怎么不说话呀”

声音里自带的小姑娘的柔软让路卿眼神微敛，喉咙也紧了紧。她这是醉了？在车上的时候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异样？眉头微皱，仔细一想，身上倒是有些淡淡的酒香，不过和她身上的体香融合在一起，当时他没有注意到。不过，也不至于一回到家就成了这样，连电话都打错了。

“夏夏，你说话呀~”

手机对面小姑娘对这个所谓‘夏夏’的亲昵让路卿有点在意，好在听名字来看应该是在女生。

“顾知知”

路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顾知知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看了看屏幕，眼前有点模糊没有看清。

“奇怪，我怎么感觉听到路卿的声音了，夏夏你和路卿在一起？不对呀，我都还没有介绍他给你”

听到小姑娘的嘀咕声，路卿又笑了。敢情现在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打错了电话，她回去到底是干了什么，迷糊成了这样？

顾知知没有等到池夏的声音，烦躁的下床喝了一杯水。房间的暖气有点足，刚刚她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有点热。拿着手机走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子，冷风一下子都吹了进来，吹在顾知知红通通的脸上，吹散了几分混沌。脑子也瞬间清醒了几分，自然是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心下大惊

“路卿？？”

她怎么给他打电话了？隐约想起自己起先是要打给池夏的，那就是自己打错了。她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对面传来低沉地笑声

“清醒了？”

顾知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觉到他压根看不到，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我刚刚脑子有点懵，嘿嘿”

顾知知觉着自己笑得太傻了，继而问道

“我有打扰到你吗”

路卿看着窗外，桌上依旧是一杯红酒，外面依旧是灯火阑珊。但是现在听着小姑娘的声音，之前的那些感觉消失殆尽。从没有想到过夜晚也会如此美好，他有些等不及地期待以后了。

“没有”

“哦哦，那就好”

“你以后出去还是不要喝酒了”

要是之后不小心打给了别人，那岂不是她这样的声音会被他们听到？不，他不想。

顾知知满脸通红，她酒量不好，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少喝酒。今天也是为了庆祝学长回来喝了一杯，本来感觉还好的，没有想到还是不清醒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房间里暖气的原因。

只不过，她似乎又在他面前出糗了。

羞愧地盖了盖脸。

隐约听到小姑娘的哀怨声，路卿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嘴角。

“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接收到路卿的关心，顾知知感到自己受伤的心灵好了很多。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呀，晚安~”

“晚安~”

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那种酥麻感从耳朵贯彻了全身。顾知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关上窗，外面的风还是太冷了。

经过这么一出，顾知知的脑子是越来越清醒了。

重新躺回床上，想起自己的确是要打电话给池夏的。

翻看手机，然后看到了已拨电话上面的那三个名字。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下哀嚎了一声，还真是丢脸呀，还把脸都丢到路卿面前了。

顾知知还沉浸在丢脸的羞愧中，电话打了进来。

是池夏的。

顾知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地给她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搞笑啊，你是说你本来要打电话给我然后打给了路卿？”

听到对面毫不掩饰的笑声，顾知知生无可恋地回道

“是”

“还把他当做我一直在说？”

顾知知盖了盖眼睛，印象中好像是这样的。

对面的笑声一直没有停过。

“我说池夏别太过分啊，闺蜜爱呢！！我现在都烦死了”

“哈...好...不笑了不笑了”

可是没过几秒，魔性的笑声又从手机里传来。

顾知知特别有骨气的挂断了电话。

于是，池夏的微信开始了不停的轰炸。

前面几个语音全是她的笑。

顾知知一把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知知宝贝，我不笑了，赶紧加回我吧”

顾知知没有搭理

“真的不笑了，我给你分析分析”

顾知知瞄了一眼，忍不住发了过去

“真的？”

“真的真的”

好吧，那我就暂时原谅你。

池夏从黑名单里被拉出来后真的没有笑了。

“你不用担心，说不定在他看来你还满可爱的”

“真的？”

“嗯”池夏看了看屏幕，将手机里的那句：如果他喜欢你的话 删掉了。

顾知知盯着手机看了一会，丢下，但愿是这样吧。如果不是，她真的想扇死半个小时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