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我也坐了休息了，这地方，就只有这一块平一点儿的石头陷地里，程楠宁坐了一边，我坐了另一边，背对背。
坐下了才觉得累了，好累，瞎搅和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还背了个人走了快一个小时的山路，最后……还好，算是不太差的结果了……杨艳就在旁边两米远，背靠着那块画满画的大石头，歪着头靠着，头发垂着……睡着了吧大概是。
……
打开背包，把平时就放包里的休闲衬衣拿出来穿上了，把背包当坐垫坐了，冷……山里这时候真冷，穿上还是冷。
至于程楠宁，管她冷还是热的，手机都不给我看一下，我又不给你乱按，太小气了……而且，我这衬衣放包里10几天了，好像有那么一小股子旧味道……我自己都有点儿嫌弃。
“程楠宁你冷不冷啊……”
“不冷。”
哦，好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说不冷……
就这么坐着玩儿了好久好久的手机，都玩儿得无聊了，看了好几次时间，到了凌晨4点多，老余终于来了吗……不远处，几道光源出现了。
程楠宁站了起来，把我们这边的两个射灯摆一起了，正对了来路的方向。
还穿的短袖T恤……
没一会儿，老余到了。
4个人，老余，两个不认识的高高大大的20、30岁样子的男的，还有一个50来岁的眼镜儿中年人。
“叔……余总……”
“嗯。”
老余随便答应了一声，就和那个50来岁的眼镜儿中年人把灯放好了位置，给杨艳看了看……那人打开背包，取出……这人是个法医！真是个法医，背包里取出了标准的法医用手提工具箱，熟练的就开始了取样，头发、血样……拍照、记录，忙活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流程做完了，还让老余签字，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也签了字。
至于另外那两个年轻人……我是有点儿怕，看起来像是部队那一挂的，好挺好直，刚才那会儿一来，就从背包里拿了一件衣服给程楠宁穿了……就是程楠宁穿过的那件深红白条的运动衣……还有意无意的好像盯了我一眼。
好好，我的错，下次一定改……别打我，我打不赢你们。
等到他们几个签完了字，老余又叫我签字。
“签字。”
“我也要签啊?”
“嗯。”
哦，好吧。
接过签字夹，好几页的纸，最上面的一份写的……
“还看个屁！快签！”老余见我拿了就先看，大声说到。
好好……我赶紧的把几张纸看都不看的直接翻完了，照着他们签字的地方，也跟着签了三处名字，最后，程楠宁也签了。
“这个……这个女娃娃，有没交代过的……风俗啊这些?”
忙完了这一段落，那个法医也收好了工具箱，老余摸出香烟，他们两个点了抽了，缓了缓气，老余就问。
“有，就这个位置，坐姿。”程楠宁直接回到。
“哦……”
老余又抽了口烟，就对那两个年轻人说了:“挖吧！”
那两人打开背包，取了工兵铲，就给杨艳身前身后划了一段两米多长、半米多宽的范围来，老余看完位置，说了“嗯，可以了”，那两人就开始从两头分别开始挖了起来。
……
凌晨5点半，天色微亮。
……
“默哀。”
……
杨经理，休息一下吧，别太累了。
……
6点，我们6个人默默的下了山。
……
踏上水泥路的那一下，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回头看了看那条泥石小路，就像是通往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这山里面，虽然穷，可也许……并不代表不幸福吧……比如那块满载着亲情的石头。
“余总回来了啊，辛苦了辛苦了……”民房里走出来两个中年人，穿得整整齐齐的，和余总握手说话。
“麻烦了麻烦了……”老余说到。
“人找到了吧……”那其中一个中年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找到了，没事，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不麻烦……”
我拿了射灯，去了那家人屋里把射灯还了，又多给了20块钱，有一个射灯摔坏了，回来的时候找到了。
还了灯，就都坐了几个摩托车下山。
最后回到乡里，老余带着我和那个法医上了一辆车，程楠宁跟那两个年轻人上了另一辆车，一前一后就回了cheng都。
第二天，补够了觉，我照例早早的就进了办公室准备坐班。
推开办公室门一看，老余正趴桌子上写东西。
“来啦?”老余头也不抬的问了我一句，继续写他的。
“嗯。”我答应了就倒了水自己喝了一大口。
“给我倒点儿开水。”
“哦。”
我拿了桌上老余的茶杯，把半杯水续满了。
“吃早饭没啊?”
“吃了。”
“嗯，我也没吃，顺便给我带点儿包子稀饭上来。”
好嘛……你是老大。
下了楼买了包子稀饭，回来赏给老余吃了，老余这才停了下来没写了。
“你知道我写的啥不?”
老余一边吃包子，一边躺老板椅上,摇一摇的就问我。
“不知道。”
“情况说明！”老余一把抓起桌子上的A4纸，抖了抖:“我这么大个领导，还要给武侯分局写情况说明！”
“哦……”
“哦！你就知道哦！你不是喜欢看嘛，看！看我写的啥说明！”
我接过了纸正准备看……
“看个屁！看我丢脸啊！签字！”
又签……
好好……我签我签……
签了……还你……给你放桌上了，摆正了的……
老余瞄了我签的字一眼，灌了一大口稀饭，稍微缓了缓语气，又说到:“你说你嘛……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一点儿基本常识嘛……带个病人跑山上去干啥呀！还死了！你说，你是咋杀的人……拿斧头砍的还是开坦克撞的……你说嘛。”
“……”
“我看你就是拿大斧头砍的……对嘛！我没冤枉你嘛！上次在七中！你不就是拿的斧头把那个叫啥张……”
“张文俊……”
“对！你还记得清楚得很！你这个大斧头用得顺手得很！”
“那次不是我……”
“不是你！为啥有你的指纹印呢！”
“……”
“一次两次的……我是专门来给你擦屁股来的！”
“……”
老余一顿撒丫子的喊完吃完，扯了纸巾擦了擦手，正要又接着训我……手机响了。
“老杨啊……你好你好……”老余接了电话，就和电话那头的人客气上了……
老杨！干得好！
我正准备趁机溜呢……就见老余本来客客气气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哦……好好，给你添麻烦了……”
咋了老余?
老余几句话说完，把手机轻轻放桌上，闭了眼摇着老板椅，自言自语的就说:“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会惹事……一个比一个狠……”
“叔？咋啦?”
“你家王晨哥，跟别人打架……”
啊?王晨?王晨不是在集训么……
“打……打赢了没?”
我就好奇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