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夜王殿下的王妃可是说到做到的人。”顾格桑做保证状。

大季钟渊看拗不过顾格桑的性子，笑笑没说什么。本来也是跟她开玩笑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认真。

也许是昨天真的休息的不错的缘故，也可能是确实吃的太撑了，今天的顾格桑面色红润，而且还极为兴奋，跟之前第一次下墓时紧张的样子大为不同了。

入眼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地，感觉不到半分的人烟。

一阵山风吹来，顾格桑有点冷的打了一个哆嗦，还好大季钟渊及时准备了外套，给她披上。

外套里带着丝丝格桑花的清香，特别好闻，就像是大季钟渊身上特有的体香。

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地上还沾着些许毒蛾子的尸体，本来粘稠的液体已经风干，带着洞穴里特有的潮湿和腐烂的气息。顾格桑感觉头闷闷的。

在地下毕竟比不了地上，就跟高原反应类似，她觉得大脑有点缺氧。身体摇摇欲坠的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还好有大季钟渊在身后撑着她。

“夫人，把这个吃下去。”大季钟渊亲自喂到了她的嘴边，唇齿交融间，她只感到浑身燥热无比，但入口的东西却是滑腻而冰凉的。

“这是什么？”

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顾格桑的头不疼了身不晃了，就像是吃了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

“格桑花。”大季钟渊松开她的嘴唇，淡淡的笑道。

顾格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的花瓣是被他一点点嚼碎喂进去的，他的气息还残存在嘴边，她一下子不好意思红了脸。

虽然现在没有外人，可他们两个是去办正事的。顾格桑躲开大季钟渊深情暧昧的视线，岔开话题道，“可是，我都含着子午叶了，为什么还会被地下的瘴气影响？再说，青鹤不是都撤除洞内所有的机关了吗？难道这瘴气跟她无关？”

大季钟渊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这恐怕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瘴气。”

空气中除了瘴气之外，还有一股煤焦油的味道。远处时隐时现的光芒，乍看起来竟是滔天的火焰。

“着火了？”顾格桑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到了大季钟渊的脚。

相隔有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里面的高温，大季钟渊皱了一下眉，随即轻笑道，“不，我们往前走。”

“可是……老公，你是认真的吗？”顾格桑回头看着大季钟渊一脸游刃有余的模样，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夫人不必担心，你把阿柴叫出来。”大季钟渊说道。

顾格桑点了点头，揉了揉手上的把白玉指环，瞬间阿柴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

“阿柴，保护好夫人，本王去去就回。”大季钟渊吩咐道。

“是。”阿柴恭恭敬敬的向大季钟渊行了个礼。

阿柴明白大季钟渊的意思，顾格桑可不懂。她一把抓住大季钟渊的衣袖，问，“老公，你要去哪？”惊恐的指了指隔壁冉冉的大火，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要去那边吧？！”

“夫人放心，那不是什么大火。”大季钟渊笑得轻松，“只是幻阵。”

幻阵这个词顾格桑在执雷的小册子里见过，但也不过是寥寥几笔带过，之后她还特意去找执雷问，为什么有关幻阵的内容特别少。执雷说不重要，因为一般的鬼灵根本就不会使用幻阵。

大季钟渊拍拍她的手，似是安慰，整个人一闪身便已经跃至火海之中，顾格桑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想着追过去，却一把被阿柴拉住。

“王妃不要去，你就是去了也是给殿下添乱。”阿柴说完，发现有些失礼，急忙捂住嘴巴。

顾格桑却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现在她只关心大季钟渊的安慰，至于其他别的，怎样说她，都没有关系。况且，阿柴说的也是实话。

“眼前的幻阵，究竟是怎么回事？”顾格桑疑惑的问，“我记得执雷跟我说过，鬼灵一般都不会使用幻阵。”

“话是这么说没错。”阿柴悠闲的坐在顾格桑的肩膀上，悠哉悠哉的说，“可是也有例外的情况。学习幻阵对鬼灵来说有所损伤，而且所施的幻术越强，对施术者自身的负荷也比较大。一般的鬼灵都不愿意谁愿意学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式？”

阿柴说完，又开始给顾格桑普及关于幻术的知识，“幻阵总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不用学就会的，另一种是后天形成的。当然后者和前者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拿夜王殿下来说，他就属于前者。”

“这么说，钟渊从出生开始就对幻阵的知识了若指掌？”

“那是当然，夜王殿下可是万年难遇的奇才。若不是……若不是没了心脏，以他的实力就算是异党和大阈氏连起手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阿柴自信满满的说，看的出来，她对大季钟渊很是崇拜。

“而大季氏正是具备先天幻阵能力，和学习能力并存的，所以说，在夜王殿下面前摆弄幻阵，无疑于班门弄斧。”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见此，顾格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是当然，夫人你就放心吧。”阿柴咧着大嘴笑着安慰道。

就算阿柴这么说了，顾格桑还是紧张的向里望去，她就是担心，既然对方都知道大季钟渊是幻术天才，怎么可能再施个幻术对付他呢？这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现在重点的怀疑对象就是大阈宸毅，张科失踪，包括地下奇怪的现象，十有八九都是出自他手。他难道会不知道大季钟渊的实力？

“王妃请放心，夜王殿下先天会幻术的事情，除了鬼神大人和鬼神娘娘之外，大概就只剩下阿柴知道了。”像是看出了顾格桑的担忧，阿柴接着补充道，“当然，现在还多了王妃。”

“是鬼神娘娘不让说的？”顾格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季钟渊的母亲，毕竟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唉，”阿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鬼神娘娘也是有苦衷的。据说夜王殿下出生当日，《鬼神万事录》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异变，具体什么阿柴不太清楚。只不过，那天之后，就传出夜王殿下的心脏被偷走了，他才一直陷入了沉睡。一睡就睡了三百一十七年。”

这些事顾格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她还是很惊讶，大季钟渊居然沉睡了这么久，一方面也在为自己的老公感到心疼，那个时候他明明只是个孩子，却被人无故的偷走了心脏。

“其实，鬼神娘娘也挺不容易的。”顾格桑听后心也软了下来。这三百年来，鬼神娘娘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沉睡，想必也是心如刀割吧。

“知子莫若母，虽然这三百年夜王殿下从来没有醒过，可是对于他的实力鬼神娘娘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特意的隐瞒，也是为了保护夜王殿下的安全。虽然鬼神娘娘有一些事情确实做的过分了些……”阿柴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说了。

顾格桑听懂了阿柴的意思，笑着揉了揉阿柴的小脑袋，“我知道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开始我确实挺生气的，因为她用了我妈妈的身体威胁我。让我感到自己很弱小，连自己的家人也保护不了。”

“王妃不要这么说，其实您已经很厉害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到。”阿柴继续鼓励她。

顾格桑听了只是笑，她不当大季钟渊拖后腿的就不错了，想起之前阿忠嫌弃自己的神情，现在回头看看感觉并不无道理。

“在聊什么？本王也过来听一听。”大季钟渊破了幻阵后一步接着一步的走了过来，身上黑色的鬼力一点又一点的消散了。

看着顾格桑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换作一脸担忧的神情，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关切的询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即使知道自家老公的厉害，顾格桑还是忍不住担心。大季钟渊则是大大方方的任由顾格桑去看，贴着顾格桑的耳朵，嘴角浮现一抹妖冶的笑容，“要不要本王将衣服都脱了，让你好好看一看？”

“说什么呢，臭不要脸。”顾格桑脸红心跳的一把推开他，阿柴好像没听到一样，把头扭到一旁看风景，还悠哉悠哉的吹起了口哨。

看着顾格桑一脸娇羞的模样，他心里的火似乎也被撩拨了起来，无奈只能强忍着压下。在这样的地方做那种事，太委屈自家夫人了。

“夫人，我们该走了。”大季钟渊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幻术被解除，周围的高温也就消失了。四周还是他们刚来时候的模样，甚至头上还有几滴水珠落了下来。洞里不炎热，反倒是阴冷了几分。

之前穿过这条地道就用了两天的时间，也是由于青鹤设置机关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除了破除这个幻术之外，就是地穴本身塌陷的问题。地下散落着横七竖八的石块，夹杂着死人的骨头，看着甚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