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警官把一张艾众的默写作业和那张贺卡放在桌子上，问道：“这两张纸的字体一模一样，但是，你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

作业和贺卡的字迹几乎完全相同，都是那么工整而且强劲有力，下笔时毅然决然，提笔后不留一丝眷恋，每一个字都没有拖沓，干脆利落，飘逸不凡。但是，确实看起来怪怪的。

小张突然惊呼：“标点！作业的标点和字是紧挨着的，而贺卡的标点和字是分开半个字的距离的。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两种写字习惯，肯定是两个人写的。”黑警官神秘地笑了笑，“而且，你猜我刚才在甄珣家看到了什么？”

“各种各样临摹的字体，每一个标点与字之间，都有半个字的距离。”

黑警官拿出一份复印件：“这是纯仁手机里的可疑信息，内容暧昧，很明显，男方对女方穷追不舍。而男方的备注是张总。”

一切仿佛明了了。甄珣的丈夫与纯仁处于暧昧关系，于是甄珣对纯仁怀恨在心，打算报复她，便将杀了艾众的罪名扣在纯仁的头上。

“能做这么多，说不定，艾众也是她杀的。因为，艾众做了和她丈夫一样的事情——出轨。”

打开相册，翻到了十二年前的一张照片，那时，甄珣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和丈夫搂在一起，那天阳关很好，她笑得也很美。本以为，能和英明能干的丈夫相守一生一世。

但是，令甄珣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后，她收到了丈夫初恋发来的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自拍照，丈夫和他的初恋阿蓝在动物园喂猴子。看时间竟是昨天。

眩晕感袭来，甄珣快要站不住了。丈夫不是前天出差去了吗？原来是在陪他的初恋！

甄珣的心跳得厉害，喝了一晚的酒，准备下楼梯去客厅再拿酒时不慎跌倒，她流产了，血流到了门口。

医院通知了丈夫，他却说，有个紧急会议来不了。

当医生说自己的孩子没了之后。

心彻底凉了，但她不甘心。拨通了阿蓝的电话。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抢他？当初你和他分开，不是你提出的分手吗？”甄珣的声音颤抖着，歇斯底里。

“嗯？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没错，但是，那年，不是你一直搅在我和他中间吗？记住，我和他是同是理工科博士毕业，而你，只是一个中学英文老师，毫无深度可言！”阿蓝愤然地挂掉电话。

电话响声把甄珣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是私家侦探的电话：“小红怀孕了。”

好似早就料想到了一般，涂得鲜红的嘴唇饱含深意地笑了笑。

血色月光咖啡厅，两个女人正在喝着咖啡。一个年纪较大，用看穿一切并且不乏温柔的眼神望着对方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眼神闪烁，端着咖啡杯大口大口地喝着。

“噢？”年轻女子看着见底的咖啡杯，想不到杯底如此之厚。

“小红，你在遇见老张之前，过得怎么样？”甄珣用充满同情地眼神望着小红。

“嗯，一般般吧。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打工受欺负，偶尔去超市门口捡过期的面包填饱肚子。”小红放下杯子，没有了咖啡这个道具，她显得手足无措。

甄珣微笑地看着这个曾经孤苦无依的小女孩，眼神中尽是装出来的同情和宽恕：“小红，你和我丈夫的事，我都知道了，当然，是我丈夫亲口告诉我的。”

小红微笑着点点头。

“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和我丈夫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丈夫都十分在乎的。我会给你卡上打五百万，然后你和他彻底断掉关系，之后安心把孩子生出来，交给我们抚养。这是我和老张商量好的。”

小红差点把刚才喝的咖啡全吐出来，本想着讹那个富商一些钱，没想到五百万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好，成交。”

“嗯，那你一定要注意养好身体，今天别挤公交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小红听话地上了甄珣的车。

苍白的手指烦躁地划着手机屏幕，过了半天，小红抬起头才发现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甄姐，你是不是饶了远路？”小红警惕地问道。

甄珣停下车：“刚才在咖啡店有一些话不方便说，我觉得这里风景还可以，想和你一边散步一边聊聊天。”

“唔。”小红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车，慢慢地走着。

小红低着头，说道：“甄姐，你不要怪我，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张哥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排忧的工具而已。我有好几次问他最爱的是不是我，他都说不是，在他的心里，没人能比得过你。”

“是啊，他最爱的不是你，但，更不是我！”

小红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呵呵，你这么单纯还学人家做小三？”甄珣冷笑。

小红眼神充满狐疑。

甄珣立马说道：“和你开玩笑的。其实，他最爱的是他的初恋吧，或许，所有长得美的理工科学霸女，他都喜欢。我怀孕六个月时，他和他的初恋阿蓝出轨了。我的精神收到了刺激，导致流产。”

小红充满同情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是怎么报复阿蓝的吗？”

小红花摇了摇头。

“很简单，把照片发到阿蓝的工作单位和她的老公。后来，她被开除了，她老公很生气，于是每天对她家暴。而我那精明的老公，呵呵，他的生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很快，我老公便和阿蓝断了联系。几个月后，听说她自杀了。”

“那，老张听到阿蓝自杀后，什么反应？”

“他把自己锁在房里一天一夜，喝了许多酒。但是，第二天，就重新振作，和他的秘书勾搭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小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同情，但是她深知自己也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罪人，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也要去阿蓝去的地方。”

甄珣的声音突然从悲凉变为凶狠，小红回眸的一瞬间，便被甄珣推下了悬崖。

甄珣正要下山看个究竟，就被及时赶来的黑警官和小张逮捕了。

审讯室里，黑警官说道：“小红已经死了，你的谋杀罪已经成立。我劝你，还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比较好。包括你的学生——艾众的死因。”

第二天，戴着手铐脚镣，甄珣从玻璃窗内看到了丈夫的脸，满头白发，苍老了许多。那眼角，分明是泪痕。

“珣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负你。”

甄珣看着丈夫的真诚的脸，心里却清楚，老公的回心转意，只是欲望扭蛋的功劳。恐怕，这次的月考，班里的成绩已经一落千丈了吧，甄珣在心底冷笑。

丈夫走后，小红又来看望甄珣，小红被女警缠着走了过来，面色苍白：“甄姐，我的孩子没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已经五个月大了，当他从我身体出来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有多想留住他。你为何要杀我的孩子？你不是说好了要养他，给他富足的生活吗？”

甄珣抬了一下眼皮：“呵呵，原来黑警官使诈呀，要不是我以为自己已经杀了人，我才不会把杀了艾众的事情讲出来。”

“其实，小红，你知道吗？我丈夫最爱的人，不是我，是阿蓝和纯仁老师。我对你们，都恨得要命。你们一个是初恋，一个得到了他的心，一个有了他的孩子。而我，只能扮演着明日黄花的角色，无人问津。”

月考成绩出来了，零班的总成绩竟然排到了年纪第五。校长震怒，学生们躁动不安。

“恐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影响了学生们的心情吧。”月夏说道。

“不，我觉得是，有人用了扭蛋，并且以零班的成绩为代价。”库里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那是为了什么呢？”

“不清楚，我只知道，人为了欲望的执念，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