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乔轩的后面一直空着，信然没有来。

“对了，你尺子还给人家了？”于心问道。

“还了。”乔轩一脸诧异：“怎么了？”

“我怎么刚听后面人说，你把人家尺子扔地上摔断了？”

“啊？怎么可能？”乔轩摇摇头：“他们胡说，别信他们的。”

快下课了，信然竟然背着书包匆匆跑了进来，她眼睛红肿着，脸上还青了一块。

老师看到她这么晚来，很是不高兴：“下次这么晚就别来了，听不了什么课，还影响别的同学。”

信然低着头，没有吭声。

二十分钟后，下课了，同学们背着书包走了出去，于心起身，听到身后一阵哽咽声，回头看到信然趴着桌子上埋头哭着。

乔轩闪开，让于心出来：“走啊，咱们一起去吃饭。”

于心站住轻轻摇了摇信然：“你怎么了？哭什么？”

信然没抬头，依然将头埋在胳膊中。

“于心，你走不走，人家又不理你，管那么多干嘛？”乔轩伸出手拉于轩。

信然突然抬起头，打开文具盒，将半截尺子拿出来：“好心借给你，还给我摔断了，我爸爸给了我两个嘴巴。”

“就因为这个？”于心大惊。

信然看他们不信，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们家姐妹三个还有一个弟弟，我是老三，家里都要供不起我上学了，我的衣服都是捡了我两个姐姐的，文具也是，衣服我都省着穿，橡皮我都不敢多用，家里就我学习最好，所以才让我上补习班，好回去教我弟弟，我爸妈根本不让我考大学，我到这就是为了学好了给我弟弟补课。”

“你没上过高中？”于心终于听明白了。

“这就上一年，高中要上三年，这省钱……我们家上厕所的卫生纸都是分好了的，谁都不能多用，冲厕所的水也不能多用，今天我的尺子摔断了，我爸骂我是败家子，赔钱货，我还了嘴，他就给了两耳光。”信然的家竟然是这样的，于心和乔轩听得不由得瞪圆了眼。

“天哪，上厕所还得分好了纸？”乔轩怪叫一声，他可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于心上一生似乎从哪来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家里奇葩，抠门到家，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就是拉了屎，还得拉到自家田里的主。

家里人多，吃饭的多挣钱的少，自然只能这样了。

于心忽然回想起，信然？

不真是被家里虐待致死，还登上报纸的那个人么？

对！没错，就是她，报纸上还有她的照片，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当时她在厂里上班，从休息室看到的这张报纸，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记得那是元旦前后。

还有十天就元旦了，应该就是这几日。

于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想立刻回家，看看能否从空间找到这张报纸。

她不能看着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她想救她。

看她脸色不好，乔轩对她说：“怎么了？哪不舒服么？不然晚上歇歇，不要去上课了。”

于心点点头，对，她要快点回去找到这张报纸，看看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