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玉喜死了。”
“倒是机警。”
“是啊，平日里看起来木讷木讷的，结果是个狠人，说自尽就自尽了。主子，那现在怎么办啊？”
顾子辰垂眸思索了片刻，“让空青准备一下，近期去一趟渝州。”
“渝州？您是要青影跟着顾云笙？”
“不，是要比她先一步到。”
“是。”
“还有，以后换文竹照顾小六。”
“为什么啊？不都是属下……是，属下遵命。”
晚膳时，景天夹起一块青菜，对小六说：“张嘴。”
“我吃饱了，你去伺候公子吧，公子他比我更需要人照顾。”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也千万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奉命行事才会这样来把屎把尿的伺候你。”
“......”
见小六面色涨红，景天挑眉，“怎么，你想出恭了？”
“没有！”
景天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地说：“若你想出恭就说，我纵使心中不愿，也不会放任你拉裤子的。”
小六白眼连翻。拉你个大头鬼啊。
她又看向自己的两只棒槌手，心塞地想，其实若是这景天可以放弃给她包扎，她的生活还是可以自理的。
“对了，关于夜烧灵堂的事情，主子下了封口令，你切记不要在外面随便说。”
小六点头，“我知道的。”
“还有，明日开始就会是文竹给你包扎换药了。”
小六惊喜极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景天眯眼，“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小六杏眼无辜地眨了眨，“我是看你最近本来就很辛苦，难得可以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了，所以真心为你开心。”
景天深表赞同，“嗯，你说得对。”
景天走后不久，小六便来到了文竹的房间门口。
今夜文竹轮休，所以他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叩叩叩......
“文竹，你在吗？”
“吱呀”一声，门开了。
“文竹，嘿嘿，你在忙吗？”
文竹看了看谄笑的小六，侧身说：“进来吧。”
“哎。”
“喝茶吗？”
“不喝不喝。”
“晚餐吃了？”
“嗯嗯，景天同我一起吃的。”
文竹点点头。
半晌后，文竹看了眼坐在旁边欲言又止的小六，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六抿了抿唇，“我......我就是想问问，文竹你知不知道老爷是......是因为什么而吐血的啊？”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主子吧。”
“是不是因为表小姐？”
文竹目光一厉，“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你是知道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我刚刚听人说，表小姐突然急匆匆地走了，便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嗯——以表小姐平日里对公子的态度来说，现在正是献殷勤的好时候，怎么能就甘心离开了呢？而且还是急匆匆的走的......”
“原来是这样。”
小六问：“文竹，你还有景天都是和公子是一同长大的吗？”
“嗯，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自小就跟在夫人身边的。”
“那......那你们一定很在乎公子的安危吧？”
文竹目色微深，“小六，你到底要说什么？”
鞋尖在地上蹭了蹭，小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次灵堂走水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还有......还有之前夫人和公子出门上香遇难，和这次夫人的离奇失踪也是。我总觉得，这些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文竹一边打量着小六的神色，一边问：“怎么说？”
“嗯......文竹你也知道，我曾经在外面混迹了十几年，坏人见得多了，流匪也遇过两次。但是，却从未听说过敢公然劫持官宦车马，又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的匪徒啊！”
“并非安然无恙，后来官府有抓到了两人，只是招供之后都因为害怕受刑罚咬舌自尽了。”
“害怕吗？”
小六歪头想了想，有些不解地问：“你说，他们当初劫车是为了谋财还是为了害命？”
不等文竹回答，小六又自顾自地道：“既然连活口都没有要留的意思，那应该......算是为了害命吧？但是，流匪本就是由一群因饥不择食而聚集起来的穷苦人，你说他们不图钱财却图人命，是不是有些奇怪？而且，按理说......像他们这般穷凶极恶的人，钱都到手了，人也杀了......最后真的会因为害怕区区刑罚而自尽吗？还是说......是因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令他们不得不自我了结呢？”
“你是说，这是有心人故意安排来谋害我们顾府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十分蹊跷而已。”
小六又想了想，问：“文竹，我听说表小姐的家在渝州？”
“对。”
“那......就算是快马加鞭赶来浔阳，嗯......应该也要个五六日吧？”
“对。”
“若是再加上消息传过去的时间呢？”
文竹皱眉。
“文竹，为什么夫人遇难不久，表小姐就赶来了呢？就像是，她提前知道一般......”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同主子讲？”
“因为这些不过都是我的猜想而已，没有根据啊！”
“那如今你为何又要告诉我这些？”
小六面有担忧地说：“近日来公子实在是承受了太多了，我实在是有些害怕自己想的这些都是真的。所以，文竹，我想请你帮忙多注意着些，因为我总觉得好像冥冥之中有双大手，正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文竹沉默片刻后，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
“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保护主子本就是我份内的事情。倒是你，手上还有伤，没事就赶快回去休息吧。”
小六笑着点头，“哎，那我先回去了。”
待小六离开后，文竹又坐在桌前思考了一段时间，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只是，他离开的方向不是顾子辰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