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要逆天而行!会不得善终的!”
邓缙反身坐回到桌旁,无所谓地道:“我们会如何,对道长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道长你,还想不想要活着出去继续当你的半吊子仙人?”
“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邓缙眯起眼睛,“是吗?呵呵,道长还真是有骨气。想必......你是没有听说过,这么多年来,在本将军最不怕的就是这所谓的硬骨头。”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郭秫上前,道:“将军,不如就由属下来跟道长讲上一讲?”
邓缙点头。
郭秫道:“翁道长可曾听说过虎骑军?”
“虎骑军?”他自然听过,虎骑军以行事狠戾,下手狠绝闻名四国。
郭秫满脸漾起阴狠冰冷的笑,缓步逼近翁半仙,一字一顿道:“我们虎骑军啊,可是耗时数年,特意收集了一百零六种招待人的手段,保管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样样俱全。”
翁半仙脸色苍白,腿一软,忽地跌倒在了地上。
“我们有火刑、鞭刑、水刑、烙刑、剔骨、折骨头、悬梁、跪利刃、插钢针、铁钎、竹扦……啧啧啧,道长可知,这即便是再硬的骨头都挨不过两天……”
翁半仙全身颤抖,捂紧耳朵,大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然而,郭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呵呵,不瞒道长,郭某啊,最喜欢的就是那水刑了。”
手指轻轻摸了摸地上的水渍,他问:“您以为水刑就是灌水那么简单吗?不是哦。水刑的方法可是有三十多种。例如,灌辣椒水、灌煤油,灌马尿、灌粪便,还有......”
“疯子!都是疯子!”翁半仙几近崩溃地吼道。
邓缙看差不多了,开口问道:“怎么样,道长可是想通了?”
翁半仙冷哼一声,忿忿道:“我巫觋宗的人,生入宗门,死亦忠门!啊——”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痛苦地哀嚎着倒了在地上。
“啊!啊!啊!”
只见此时的翁半仙不停地抽搐,周身皮肤像是被快速充气一般,肿胀爆起。甚至透过他越来越薄的皮肤表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蠕虫在蠕动着,密密麻麻的,极其恶心瘆人。
邓缙等人似是早已知晓什么般,齐齐后退数步。
就在这时,翁半仙的皮肤开始渗血,然后涨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突然,“嗙”地一声,他的整个人就如撑爆了的皮球噗地爆了开来。
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而那原本在翁半仙身体里的成千上万只指甲大小的小虫,也随着他的皮开肉绽而从他的体内飞出。
只是,这蠕虫们诡异的很,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便又化作了一滴滴浓黑的腥臭的血水,滴落在四周与翁半仙残留的毛发和衣服融合在了一起。
“将军,死了。”
“嗯。”邓缙嫌恶地摆手,“清干净吧。”
“是。”
郭秫犹豫了一下,问:“可需要属下再派人去寻些来?”
邓缙摇头,“暂时不用了,如此已经够了。”
郭秫不解,“还请将军明示。”
“如今我们可以确定,巫觋宗人确实会因为透漏宗内信息而遭到蛊虫反噬,瞬间暴毙。所以……不论那圣女是真是假,我们都需先好生供着,想办法让她为我所用,潜心占卜算卦,从而逆天改命。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使其有自爆的机会。”
“可是将军,我们要如何判断她所说的是真是假呢?”
“那就要看,我们手中所握的东西份量够不够了。”
郭秫拱手,“将军英明。”
“你先去将此事禀告给主子,本将军需即刻进宫一趟。”
“是。”
“还有,今日恰好是开城门选人之日,关于甘泉谷碰到的那位所提到的命世之才,记得再去寻寻看。“
郭秫点头,”遵命。“
东启皇宫,养心殿。
皇帝王稽正笔直地坐在一架巨大的紫檀嵌黄杨木雕云龙的屏风前,他的手里持着一把上好的象牙白玉骨折扇。折扇时不时在左手掌心敲击着,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爱卿的意思是......”
邓缙上前一步,头上镶红色琉璃朝冠上的双眼花翎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了摆。“陛下,臣以为这圣女一事应当错不了了。”
“哦?”
“只是,若想她当真能为我们所用,恐怕还需想想办法。”
王稽垂眸,“若真如爱卿所言,那她那儿子还不能死。只是......朕素来就不喜太过聪慧的人。”
“陛下放心,论他再聪明,也还是个不及双十的小郎君。”
墙角鎏金浮雕花卉嵌琉璃香炉中,香烟袅袅。
王稽细长幽深的双目眯起,笑道:“是啊,还是个小郎君啊。”
……
此时,已然接近傍晚,炎炎烈日穿过稀薄的云层斜斜的照下,道旁的小草受不住白日里太阳的炙烤已经垂下了头,连枝头鸟儿也都没了踪影,只留下知了破碎的高鸣声。
距离浔阳城三百里的郊外,顾府的车马正在返回城的途中行进着。
突然,马匹嘶鸣,马夫急忙拉紧缰绳。
“怎么回事?”顾谢氏撩开车帘询问。
“母亲请稍等。”顾子辰挥手叫人前去查看。
片刻后,下人回禀:“回夫人少爷,有块巨石突然从山上滚落,刚巧砸在了正前方道路的中央。依照奴才所见,恐怕,咱们的马车很难行驶过去。”
“巨石?”顾子辰皱眉看向两边的山峰。
如今正值盛夏,又接连四五日都无大雨,山石头怎会滑落?再者说,此乃官道,每隔半月便会有专人来巡视路况才对。
看着看着,忽然间一道寒光蹦进了他的眼中。
顾子辰随即瞳孔一缩,心道不好!
“快,护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