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拉拢姜家，从兴煜下手，确实比从御风扇下手好多了，薛家宝库被欧子莘封了，要拿御风扇还是得通过欧子莘。

欧子莘固然是我的后盾，从认识他开始，大大小小事情他替我摆平了不少，但这种帮助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而他对我的感情，虽然时间很长，也能勾起我的一些情感共鸣，但那终究不是我记忆里的东西。

保护我，或者说保护阿芜对欧子莘来说，已经成为一种执念，但对我来说却只是空中楼阁，而我也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前世羁绊，所以当下只觉得杜兴灿帮了我个大忙，开心说道，

“多谢杜老板指点迷津，等我好了，请你吃大餐！”

“大餐就算了，你还是快点想想怎么把袁晓娟那家伙搞定吧。”

杜兴灿不提，我都快把袁晓娟忘了，这家伙还想见她父母呢。说起这事儿，当初是涂骄过来立的案，思及此，我顺嘴就把涂骄叫了进来。

“陈小姐。”涂骄站在我床边，有些局促。

“涂警官，你坐啊。”我朝她笑笑，示意她拿凳子坐杜兴灿旁边。

“陈小姐，抱歉……”

我对她的道歉，感到有些意外。只听她继续说道，

“我奉了主人之命保护你，却让你身陷险境，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涂骄难辞其咎……”

“打住打住，这事儿吧，欧子莘对你完全也是迁怒，你也不用愧疚，总归是我自不量力，自己作死，你不想让欧子莘跟着蹚浑水，我明白的。”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已经在自己和涂骄之间划了一条线了。

第一次见涂骄的时候，我是她所吸引的，利落的短发，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狐狸眼灵动又狡黠，是个很有灵气的姑娘，毕竟作为一个颜控，我连苏红那样女鬼都能接受，更何况是涂骄。

可欧子莘交代了她保护我，她却看着我身陷险境不出手。虽然不能说她有主观错误，但总归跟我不是一条心，如果欧子莘的命令，她都不能百分之百执行，那对我来说，或许做个泛泛之交会更合适。

既然是泛泛之交，也就没必要纠缠得太深。

“陈小姐……”她还想说什么，我却打断了她。

“好啦，涂警官。”我笑着朝她摆摆手，“我们是有件事儿想请你帮个小忙，你就别这么拘着了。”

“……你说。”

“那天晚上，在地板里发现尸体的案子你还记得吧？”

涂骄点点头。

“女孩的魂魄想见见她的妈妈，然后无牵无挂地去投胎……所以我想问问你，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嗯，她的母亲跟继父，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拘留所里拘着。” 她停顿了片刻，无奈说道，“现在已经在看守所关押一天了，如果再没有实质性证据，那他们就要离开了。”

“什么发现都没有吗？”

“女孩尸体经过尸检，发现有流产痕迹，但她母亲一口咬定，她是在搬家之后才失踪的。也有当年的老师作证，是她母亲亲口打电话向学校请的假。而且我们还发现，她母亲在她死后两天，主动去派出所报了失踪，我们也查了当年的案底，可谓滴水不漏。”

“这还真是麻烦呢，还有其他线索吗？”

“致命伤是钝器猛烈击打头部，致使颅骨骨折。”

“颅骨骨折，可她妈打她的时候，并没有使用什么钝器，最重的就是一把竹编藤椅，不可能造成颅骨骨折吧。”我心里疑问。

涂骄摇摇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在尸检过程中，法医发现，女孩儿少了一根肋骨，。而且，她的母亲和继父，在搬家之后的第二天，就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低的价格，把房子转手了出去，并且办理了离婚手续。”

“也就是说，袁晓娟死的第二天，他们就把房子卖了搬走了，第三天她妈妈就报案她失踪了？”

“是这个意思，以她母亲当时的笔录来看，女孩是因为他们离婚，受了刺激，所以离家出走，最后才失踪了。”

“不对呀！”杜兴灿摸了摸下巴问道，“他养父是以装修房子的名义，把她埋在地板里面的，一天的时间，水泥地砖都不可能完全凝固，要是新买主进来走动，把地砖水泥弄坏了，那不是就暴露了吗？这逻辑不通啊。”

“还得继续查，这个男人本来就不简单，普通人谁会想到拿桃木钉把魂魄钉在肉身里呢？”我蹙眉道。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眼下证据确实不足……”

“能安排他们见一面吗？”我抬头问涂骄。

“见不了。”杜兴灿开口道，“袁晓娟是只鬼，看守所那样的地方，都是警察，煞气重，她待不住的。”

“那就等他们出来，涂警官，他们放出来的时候，你通知我们一下，我们直接去看守所门口堵他们，我怕他们跟当初杨青青一样，集体跑路。”

“嗯，好。”

又聊了两句，杜兴灿才起身离开。涂骄受欧子莘的安排，还是我这儿一直待着。

跟他们说了许多话，我也有点疲乏，杜兴灿走后，我刷着手机，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素衣……”有人叫我。

“素衣……”不止一个人。

“素衣……”第三个人。

“素衣神女……”我被起起伏伏的呼唤叫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石洞里，正躺在冰床上，这冰床我见过，正是欧子莘帮我拔出祝行巫毒功时睡过的。

外面的叫声还在继续，而且声浪越来越大。

我循着叫声往外走，洞里有长长的甬道，甬道很宽敞，石壁上镶嵌着闪着光辉的宝石，让甬道里有淡淡的荧光，但还是略显幽黑，看得并不真切。

洞中黑暗，走到洞外却豁然开朗，洞外跪满了着古装的人，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磕头。

我心里震惊，这是……

还没等我闹明白，远处天空飞来一只黑色大鸟，两翅张开，足有三米，它正快速向我迫近，我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尖锐的喙部朝着我的眼睛猛扎下来。

我本能伸出手臂，从大鸟的左侧挥臂，将它格挡开来。可它并不罢休，伸出两只爪子，尖利的指甲抓在我的手臂上，可痛感并不尖锐，而是一阵钝痛，薄薄的纱衣将它的攻击阻挡在外，纱衣虽然薄，可经过它的抓挠之后，竟连一丝线都没被勾出来。

大鸟似乎也意识到我衣服的不同之处，转而继续向我面门攻来。

在它整个砸向我脸上的同时，我突然感觉全身发烫，一股强烈的灵力从我身体中喷薄而出，撕扯着我的身体，全身关节如碎裂般钝痛，皮肉也连带着撕裂，露出一条条可怖的沟壑。

剧烈的疼痛，让我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只刹那间，我骤然从梦中惊醒，灼热刚退却，又被肃杀的寒气瞬间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