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子更麻烦,主人都是死人,你得问死人,能不能住他们家的房子。”白苏蹙眉,耐心警告这两个年轻人不要乱来。
罗织抓着头发,一下子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问死人啊!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空房子啊!我们直接住进去不就好了吗!”
白苏定定地看着她,“你不经过主人的同意,擅自住进别人的房子,这叫私闯民宅。那么,房子主人就可以不守规矩,对你肆意妄为。”
“他都死了他怎么对我肆意妄为啊!”罗织吼得嗓子都破了,双眼猩红,盯着白苏看了一会儿,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看她那副架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住进村长家。
青年朝罗织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见白苏没动,便又走了回来,神情犹疑不决。
“我们……不去找她吗?”
白苏平静地看着她,“她要去送死,我拦不住,难道我就要跟着她去送死?”
青年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言语。
其实他想说,罗织未必是去送死……但是白苏太过坚定,青年犹豫的心也慢慢偏向她。
纠结半天,他还是朝着白苏走过去。
村长家没有什么稀奇,就是普通的农村人的房子。
他租给剧组的,是另外两栋房子,据说是他修给他两个儿子住的,但是后来他儿子长大了,就外出务工,很久没有回来,便荒废下来。
他自己住的那栋房子已经挂满白布,哀乐四起。
哀乐透过喇叭扩大,另外两栋房子里都听得见,青年心里发毛,不得不紧紧跟着白苏。
白苏走着走着,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青年吓得心肝儿乱颤,他真怕白苏扭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好在白苏并没有扭头,只是用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语调开口说话,“你很幸运。”
“啊?”青年一头雾水。
“虽然什么本事也没有,但随便选一个跟着也能选到正确的。”
青年额头上露出一排黑线。
有时候他觉得跟着白苏挺好的,这个女人非常自信,好像能轻松应对这里的诡异事件。
有时候他又觉得,白苏也太自傲了。
比如现在。
“我给你一个机会。”白苏侧眸,“在村子里这段时间,你为我办事。你若事事用心去办,回去以后,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青年下意识地问。
“地位,金钱。”
青年微张着嘴巴,瞅着白苏,神情有些许迷茫,“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
本来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但因和郁明程的绯闻,逐渐被人知晓,又正因和郁明程有绯闻,以至于招了很多黑粉。
白苏并不否认她十八线的身份,但她也不解释她与生门的关系。
毕竟,她对生门也不能说完全掌控,她能差遣的,只有慕乔云一人。别的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大多数都是和慕湘湘一样的态度:认为白苏是个吹牛逼的。
她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没听到过这话。”
青年愣住。
他们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赵嘉和一行人才气喘吁吁地赶来。
青年在楼下徘徊,一个女人突然冲过来抓住他,神色紧张,“苏苏和你在一块吧?她去哪了?有没有事?”
青年有些不适应,挣扎了两下,奈何女人抓的太紧。他隐约记得,这人似乎是白苏的经纪人。
“白苏姐在楼上休息。”他老老实实回答。
米灵道了声谢,连忙朝楼上冲去。
青年望着她的背影,不禁纳闷。
白苏有事为什么不让她的经纪人给她办?要找他这个外人。
“贺修!贺修!”
“啊?”
青年刚才思考得太入神,连别人叫他都没听见,回过头,对上一张清俊的面庞。
“郁……郁先生……”青年磕磕绊绊地开口,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肉眼可见地紧张。
这可是视帝!
他有生之年居然能和视帝搭上话,贺修差点落泪。
郁明程蹙眉看他,“白苏呢?”
“哦……白苏姐,在楼上休息。”
郁明程点点头,“她害怕吗?”
贺修摇摇头,这回,神情坚定很多。要是白苏害怕,那他这叫什么?
郁明程摇头失笑,“也对,她这人一向平静得过分。”
顿了顿,他又看向贺修,“你好像没带人来,如果你晚上害怕,可以来找我对台词。”
贺修脸色一瞬间爆红。
晚上……对台词……
很难不叫人想到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他抿紧嘴,想说自己不是个基佬,但看着郁明程清俊的面庞,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郁视帝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应该是他想多了。贺修默默想道。
……
“苏苏。”米灵推开房门。
白苏站在窗边,背脊挺直,手边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红茶。
她穿着浅绿色吊带裙,小披肩脱了扔在沙发上,裙子刚到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优美又白皙。
她好像无论站在哪里,都自成一道风景线。
米灵在门口看了她少许,才走进去。
“你怎么自己先跑了?我很担心你的。”
白苏转过头来,关上窗户,踩着高跟鞋,慢吞吞回到沙发上。
把红茶放在茶几上,她凝视着米灵,“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十分古怪。”
“确实很怪。”米灵抱着双臂,一阵哆嗦,“你先走了,你是没看见,那些村民有多激动,他们根本劝都劝不动!给他们钱也不要,就是要赶我们走!”
米灵扶着额头,“我都劝赵导走了,可他非不肯,非这个村子不可,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
“苏苏,要不然咱们走吧?不拍了,这里太怪了。”
白苏静静地看着她,水光潋滟的桃花眸里,几乎什么情绪也没有,“这里,的确很古怪,可是,这不正合你意?”
米灵脸色蓦地一变,“你什么意思?”
“你不正好借助此地除掉我?”
两人静静地对视一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