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千秋娘娘缓缓下坠，双脚落地，走到白苏旁边，拿脚踢了她两下，“在我的主场，跟我斗，不自量力！”
“本尊吞噬你，是你的福气！”
她半蹲下身，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探至白苏脖颈处。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白苏突然睁开眼睛，身上的焦炭簌簌落下，反手擒住千秋娘娘的手指，用力一掰，骨骼错位的清脆声响在四周回荡。
“啊——”千秋娘娘痛的惨叫，脸上白雾散去，露出一张圆润的娃娃脸，甚至比慕湘湘的脸还圆。
难怪她非要用白雾遮脸，顶着一张娃娃脸，谁信这是神仙呐？
“你，你！放肆！”千秋娘娘怒喝一声，左手掌上幻化出一柄长剑，用力朝白苏刺去。
白苏凌空飞起，背后突然生长出两具白骨翅膀，翅膀扇过，千秋娘娘的手腕被平整切断，长剑掉落在地。
她死死盯着白苏，又惊又怒，而她断裂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手掌和五指。
白苏张开翅膀，浮在半空，神情冷漠，恍若真正的神明降世。
“施玉娘，你不过是借助了千秋山的玄机故弄玄虚，你的真身不可能打得过我。”
仅凭手脚功夫，她半点不虚。
她的师父不仅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更是武学大家、天下第一剑客。白苏不会用剑，但从小就站梅花桩，练轻功，她最擅长的，是掌法。
而施玉娘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
但施玉娘的灵力比她多，若白苏没有平白无故被姜典砍掉一大截灵力上限，对上施玉娘她丝毫不惧。
如今却有些悬。
施玉娘冷哼一声，指尖窜出一道火焰，飞快朝白苏扔去，白苏闪身避开，第二道火焰又接踵而至……
月色清冷，湖面波光粼粼，四周的草丛、树木只看得见一片黑影。
耄耋之年的老妪驼背守在湖水旁，隐隐约约间，踩碎枯枝的声音传来，她瞬间睁开眼睛，大喝:“谁？！”
高挑的黑影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老妪眯着眼睛，半晌后，一声冷哼，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
“你们这些外地人，心眼儿一个个都坏得很！”
裴司衍从黑影中走到月光下，一身白衣长裤，单手插兜，神情极其漠然，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物。
“你在食物中下毒了。”他陈述了一遍事实，一步一步朝老妪靠近，冷厉的面庞仿佛蒙了一层寒霜，携着血色杀气。
如果他此时突然掏出匕首，老妪一点也不会惊讶。
“你把白苏弄到哪里去了。”裴司衍紧盯着树下的那件烟色小披肩。
老妪冷哼一声，桀桀笑出声，竟是半点不惧，“有本事你就去找，你就算杀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没用，我老婆子也不怕死！能伺候千秋娘娘一辈子，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福气。”
裴司衍依旧一步步朝她走去，四下环视一圈，双眼紧盯着老妪的眼睛，薄唇轻启，“让我猜猜，在树后，祠堂，还是……湖里！”
说到最后一个地点时，老妪明显吞咽了一下口水。
裴司衍闭了闭眼睛，紧握的五指缓缓松开，手心沁满汗。
还好，他赌对了。
他无比感谢家族给予他的教育，管理学、经济学、心理学……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从小训练出来的对寻常药物具有一定抗性的身体，他才能在明藤和慕湘湘都昏迷的情况下半夜苏醒过来，在老妪嘴里套出话。
裴司衍迅速靠近老妪，欲一记手刀劈下，谁知，老妪竟身形一晃，直接穿梭至他身后！
“去死吧！”老妪阴冷大笑，扯住裴司衍的衣服，将他一脚狠狠踹进湖里。
“哐当”一声巨响之后，水面再次恢复平静。
这潭湖就像一头吃人的巨兽，人掉进里面，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吞噬进去。
老妪将他的衣服与白苏的一起，放在树下，橘子皮般褶皱的脸上满是舒心的笑意，连往回走的脚步都轻巧不少。
“这回送来两个祭品，娘娘一定很高兴。”
裴司衍掉入湖水的那一刻，身体瞬间脱力，沉沉坠下。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意识再次回笼，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
没多一会儿，眼前一闪，仍是白雾缭绕，但，这一片白雾中，却有了人烟。
“小贱人！你识趣点，最好老老实实赴死！就算你杀死我，你也走不出千秋山！本尊，即是千秋山！”
“少废话！胜负定生死！”
白苏与施玉娘分别站在两侧，两人皆口吐鲜血，头发凌乱，身上的衣物一块破一块沾血……
“白苏。”裴司衍皱眉，快步朝白苏走去，却被白苏一声喝止，“你别动！捡起你脚边的剑，杀了她！”
裴司衍低头，只见地上躺着一柄青铜长剑，剑身锈迹斑斑，这正是施玉娘欲对白苏动手时拔出的剑。
二人在这片白雾空间中斗法，千变万化，但这把剑却始终躺在地上，不曾变化分毫。
白苏很快便明白，青铜剑中蕴藏的灵力浩瀚无垠，施玉娘根本不能撼动其分毫！
见裴司衍持剑在手，施玉娘的脸蛋微微扭曲，但很快，她又笑了出来，笑的阴冷万分。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贱人，看招！”随着她一声厉喝，施玉娘身形如电，迅速朝白苏袭来，白苏不得已一掌推开裴司衍，与她缠斗在一起。
裴司衍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好几步，待他抬起头时，两人已经分开，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两个白苏！
他瞳孔微缩。
右边的白苏冷冷睨了左边的一眼，“施玉娘，你好歹装了几百年的神明，能不能要点脸？”
左边的神情冷淡，“继续装。”
她倏然瞪了裴司衍一眼，怒喝一声，“你还不砍她在等什么？”
右边的冷笑一声，“施玉娘，怎么，急了？”
“他分不出你我，怎么砍？”
眼看她们就要吵个不停，裴司衍低喝一声，眉眼凌厉，“够了！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