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天权毫无征兆咳出一口鲜血，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狂潮从楚南身上扩散出来，那狂暴的精神力瞬间就将天权的优势打得粉碎。

楚南平静地站在原地，但是天权却不断后退，他在精神力的碰撞中完全落入了下风。

“这是……这股精神力……”天权瞳孔一缩，他感受过这股精神力！在数月前，那个他无法撼动的，笼罩了精神病院的精神领域！

他其实就是周凌晞？天权想起了楚南关于那个事情的汇报，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也不对，过去的线索和他的汇报是逻辑自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南当然没有给他解答疑惑的想法，看着自己的手掌：“血肉重组的能力？”

“虽然人物卡能力结束之后没办法实现微调，但是也能够对我的身体进行一次强化……”楚南犹豫了一瞬间，下一刻，整个躯体都蠕动起来，伴随着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楚南逐渐将一些人体脆弱的器官去除，并且将这些器官的功能分化出去。

“心脏……也去掉吧。”楚南对自己的身体从根源上进行了一次调整。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完整的思维网络的计算下，他的身体相比原来，已经失去了太多弱点，更加完美的抗击、发力结构，更强大的体力恢复能力，更敏锐的感知能力……

甚至就连不必要的生理欲望，都被进行了阉割。

现在的楚南，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就物种而言，已经和人类朱军走上了不同的岔路。

“这就是周凌晞的身躯吗？果然，当初他是故意放我离开的。”楚南感受着自己近乎恐怖的感知能力、身躯强度，越发能够认知到当初周凌晞到底放了多少水。

不……楚南面无表情站起身，身上被激光洞穿的伤口瞬间消失，原本能把他电得动弹不得的磁爆子弹，再也没有办法动摇他分毫。

“我的身躯重组方案比当初周凌晞要完善的多。不过似乎大体方向是惊人的一致……”楚南微微皱眉，“他也掌握神裂衍法么？天启，多出来的记忆，前辈，母亲是协会成员，一样的黑色精神力……”

楚南忽然停止了推算，即便一个个错误的猜测被排除，即将看见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意兴阑珊。

很多答案……已经只剩临门一脚，可是他不能继续了。或者说，不想继续了。

前所未有的疲倦让他不想看见答案。

“就这样吧。”楚南看着还有一分半钟的人物卡，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这一次是真的连天权都看不到他了。

或者说，只是忽略他。

"呼……"天权吐出一口浊气。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虚脱了，刚刚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怪物一样。”天权看着空荡荡的空地，心里暗暗说道，"如果刚刚他想杀我的话，就算是我用尽全力，恐怕也不能挡住他的攻击吧。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没有试图让天枢去阻拦楚南，精神系是极为克制心理缺陷严重的天枢的。

而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了通讯频道：“所有战甲切断人工操控，开启热成像仪，使用机载智能自由攻击。楚南的能力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隐身，而是降低自身存在感，但是对于机器来说不管用。武器权限解锁，以消灭对方为第一目标。”

不知道什么时候，零号出现在了指挥室中，平静地下令：“至于你们，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不会大开杀戒的，你们都出去吧。对了，娄妍欣留下。”

范中华看着他欲言又止。

"嗡......"

所有“赝品”战甲都开始行动，它们瞬间锁定了尚未走远的楚南。

"咻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炮火在楚南身边炸响，但是却没能破防。

楚南看了一眼身边密集的弹雨，平静的就好像它们只是灰尘一样，思维网络运转，体内的真气在体表的每一个角落回旋，强悍的计算能力使得他对于真气的运用越发出神入化，极复杂的真气流动路线构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能够轻易撕裂装甲车的穿甲弹毫无建树。

“嗯……不能完全硬抗，短时间内出不了问题，但是真气消耗太大，而光靠我的肉身还没办法无伤抗下单兵火箭弹。果然久守必失。”

楚南想到这儿，身影快速移动。

"轰隆......轰隆......"

无数火箭弹、子弹风暴砸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爆炸的火焰几乎将周围的建筑都淹没，一片狼藉。

范中华面色复杂看着大屏幕：“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他很不错。”零号说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也许......"

娄妍欣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呆呆看着硝烟弥漫的画面，眼角泛红。

“滋——”丝线绷紧的声音忽然响起，极细微的金色丝线突兀地隐现，楚南手里的长枪变成了一双手套，丝线就是从上面蔓延出去的。

他移动速度快的离谱，肉身的强大和真气的推动让他留下一串残影。

"嗖嗖嗖嗖......"一颗颗飞弹打在了他的身后，将他身后的墙壁轰出一个个巨坑，但是却连他的衣角都没能击中他。

随着楚南前进，肉眼难以捕捉的丝线飞速蔓延出去，缠绕在一台台机械战甲的身上，将它们的薄弱环节牢牢地缠住了。

在众人震撼的注视中，楚南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他双手在胸口·交叠，面具下的眼神毫无波动，金色的真气灌注进去，双手交叉用力一扯。

“滋——”刺耳的切割声短促响起，这些被真气加强、振动的丝线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撕裂这些合金的材质，一瞬间全部收回，紧接着这些战甲就好像被打散的积木一样四分五裂。

“果然，对于我来说，思维网络对弱点的推算能力，配合被真气高频震荡的，可以用精神力进行微操的线刃，是目前比较合适的进攻手段之一。”

楚南再度隐匿，人物卡还有三十秒。

指挥室中，零号满意地点点头：“没有问题了。”

"可是......"范中华犹豫了一下。

零号道："有什么可是，我本来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范中华突然有些后悔强制将楚南叫回来了，如果他没有着急把楚南叫回来，没有安排他去进行这次的任务，或许这个孩子还是快快乐乐的，即便疯疯癫癫，也比现在这样好。

“他是来复仇的。”零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指挥室当中，“大概是向我。托勒维特，这个名字和协会有关……呵呵，他们大概已经意识到我还活着，巴不得分裂楚南和我们，我死了，他们就相当于清理了背叛者。楚南死了，就意味着华夏失去了一个潜力远大的掌控者。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稳赚不赔。”

范中华有些烦躁：“可是当年的事情明明还没弄清楚，清理名单很明显有猫腻，动手的人我也觉得不对劲，我甚至怀疑楚慈承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南不能死。就当楚慈承是死在我手里好了。反正当年的杀毒计划的确是我推动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在究竟是谁杀了楚慈承上了，而是楚南绝对不能死，并且绝对不能让他对总部产生恶感。实际上因为当年的问题，我也只剩下七八个月的时间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零号这一番话让范中华瞪大了眼睛。

“不要急，听我说，这段时间我越是研究，越是觉得国内的宗教情况正在逐渐朝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靠近。那些传统的宗教之地还好说，表面上一切正常，但是今天新生的寺庙道观，无一例外都出现了各种各样违背常理的数据。这些数据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常见的，比如一日三餐的食材种类，似乎不能代表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数据是相当危险的信号。国内纯粹的无信仰高阶掌控者除了天枢和天权，就只剩下可能已经，或者半只脚跨进门槛的楚南。”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零号目光凝重，“活佛、真人、烛照突然失控，楚南将是华夏的重要力量，他的成长有迹可寻，起步低，但是潜力并不低。”

范中华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

"到时候这个消息透露给楚南，至于能否取得他的支持……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嗯。"范中华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零号和楚南的恩怨，实在是……

房门忽然打开，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去。

慢慢的，一个戴着面具，衣衫凌乱的男人提着一把手枪出现在视野中。

“楚南……”娄妍欣咬着嘴唇，想说什么。

零号却抢先一步：“我是零号。”

楚南目光死死盯着他：“你知道我的来意，有解释吗？”

"有。"零号道，"我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楚南语气冷漠："说说看。"

"不了......"

零号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向了窗外。

看着那一轮明月，他缓缓说：“因为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快乐一点，我们是一样的。”

范中华脸色倏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南。

“不要再深究过去，向前看，这个世界有人值得你去爱，这个世界也有人爱你，你可以选择孤独，但也可以拥抱幸福。杀了我之后，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累了。不要再相信雅图思潜能协会，他们是一群灭绝人性的疯子。”

楚南呼吸一滞，很久之后，抬起枪口：“走好……”

“等等！”娄妍欣尖叫一声，“我，我怀孕了！”

楚南微微蹙眉，人物卡时效已过，思维网络虽然属于一旦建成就不会破碎的类型，但是计算速度下降了很多，他足足思考了一秒钟，忽然惊的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那天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