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为什么不是我

――什么――都这么些天了！！！为何还未将此物送出，有那么难送吗。早知道我便送了，若不是应为佛道中人因清心寡欲。不与庙堂、江湖相牵连，我便去送物了――大兄弟――靠不住呐――

按捺不住对林妃娘娘同情的磐若大师道：“了尘真是命苦，若是她清楚自己的遗愿至今尚未达成，该不清楚有多么心碎。不是我说您：送物不是只要阐述好理由――便可呈圣吗――”

您这讲的轻巧呢，现今朝中皆由姜贵妃把守。陛下因皇后的逝去十分悲恸：食不知昧、夜不能寐。真心的爱着发妻的自己怎么会有闲接收故人之物呢，再将此物呈上述说情由更像是“石沉大海”、痴人说梦！！！

一时间谨如被堵塞住了什么似的十分难受，已无力再研究其他了。

在宫中的陛下此时也陷入了绝难的境地中：据姜贵妃所奏，他不仅要为连月一直不停的洪灾想着对策，而且张皇后的法事亦未完成。

这两座大山便已压的他透不过气，所以这几个星期宫卫都十分谨严。根本不可放出一只苍蝇！！！

奏折也堆积如山，但是君主也累了。这次他是真累了，而且他半夜聆听到了哭声：

“――娘娘――我好想您呐――”

这又是在哭谁呢，难道是有什么逝去之人吗。若是如此那朕便要去看一看：

乍入：便是林妃娘娘的汉元宫，此时业已变了模样――变的他都完全不认识了――

到底是朕冷落了她，竟会令此地孤落至此。那又为何无人通报林妃的情势，朕亦是很久都没有听闻她了。不清楚她是否安好？？！

“你且不要再哭了，毕竟林妃还在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且起来。朕问你几个问题……”

但宫人便是一直不起来，令人为之奈何。我们亦可猜想一番：若是旧主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未免太过凄凉。――这是一位多么感恩戴德的忠仆呐――

“――参见陛下――”

“――够了――你且好好讲述你为何在此哭，又为何这般情状！？？”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嘛，因为林妃娘娘离世后。没有得到公众正妃的规格待遇，甚至没有下葬的风风光光。

自己怎不会忧伤，况且更为糟糕的是陛下竟一点都不知晓。这是怎样的昭示呢――自己怎会不哭呢――

“回陛下：奴婢是林妃娘娘的贴身侍婢，与娘娘一直朝夕相伴。现今人家离世，竟没有人来哭悼。这合情合理吗。难道是您所想看到的吗！！！”

――听罢――陛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真的去了，并且无人问津。难道这便是她的宿命吗？？？

对着长风明月，陛下竟发出还不像谨公子那样深切一样的叹声：“真是可悲！！！”

难道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话了吗。这究竟是一位怎样薄情的男人！！！

在宫闱之中：最与宫中人息息相关的便是君主的态度与情面。

放眼望去：阖宫之内最负圣宠便是张皇后了。

大家不仅十分尊崇这位贤后，而且竟生不出一点嫉意，这一点便足以看出这位女性的影响力与信服力！！！

林妃娘娘在临终前有绣制过一枚璎珞来聊表对陛下的情思，那么皇后娘娘是否也以物来寄托对陛下的情念呢。

这些细节虽现今无从查知，但放在平常人的视角中便不难发觉出：皇后娘娘在病入膏肓之时应该是有许多话想与陛下讲，但是有许多话讲出来也实际上没有太多现实意义。

因为人一旦没了，便意味着他与这个尘世完全没有任何瓜葛。不仅如此，一切与他相关的人与事便不再进入世人眼中。

――这是多么敏锐与无奈的信号哪――

陛下清楚林妃走之前一定是心有不甘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至现在才得知她的哀讯。

毕竟她一朝为妃，纵有万般过错也不该有如此凄悲的结局。这令他的心到底也不好过，会想起过去的种种往事：林妃是对自己有深厚情谊的，虽不讲她是否惨杂有一些“成分”。

但一路走来，过了半辈子可在自己身边一起共担风雨的几位中也势必少不了她。

她是惠冕帝心中印象良深的女性之一，林氏用自己短暂而又斑斓的生平点缀了他的心乡。更为黎曙皇室开枝散叶，讲起来。她功不可没！！！

望着月明星稀的长空，陛下不由怀想着什么：昱皇子……昱皇子是林妃膝下唯一的子嗣，千万不可令他清楚这件事。否则一定会令他身心备受打压，作为父亲的自己更加希愿亲人的离世，会使身边的人更加珍惜彼此的所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林儿你能够在另一个世界享有这皎洁的婵娟！！！

闻声而来，是一个稚嫩的童孩的哭啼声：“是不是宫中又有人离去了――是不是――父皇――”

没想到一个孩子尚且能如此通情达理，而身为一国之君却闻讯麻木不仁。一点痛苦的心境都没有衍生，真无法想象林妃娘娘若在泉下如何安息！！！

而宫娥似有些缓过了些神，振振有词道：

“陛下果真薄情，若是昱皇子得知真相后，会与您毫无芥蒂的共度人生吗。”

不用想：陛下绝对是怔住了，因为君王无论身犯何错。都不应该受到臣民的指议，这是对皇权的挑战与示威！！！

若知宫中还有如此不畏权贵之徒，便应该早日处置。免得夜长梦多，自然陛下听罢，是欲赐她一巴掌：

“天饶――你应该清楚怎么做了吧――”

于是不由分说，小天饶便掌掴了这名宫女一巴掌。以便给予她一点教训瞧瞧，但昱皇子却由于早慧。察觉出这件事情之中的“不同寻常”，于是

哭声一直十分洪大。似乎是与表明这什么似的！！！

“――陛下――您好绝情，枉林娘娘深爱着您。但您至死都不见人家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倒希愿是自己代娘娘去死，这样最起码她还可好好活着。这样……”

但陛下似乎完全没有被触动一样，一直申斥着：

“――是――林妃去世与朕对她有所苛待有些关联。但你别忘了一点：朕多次下达敕命，要约见了尘师太听她讲明各中缘由。但便是不得见，这 是否是表明她已对朕厌恶颇深。甚而有之自己去世都封锁了消息，朕真是觉得自己是最后一位得知她哀讯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来同情朕。为什么你们都要怪我呢！！！”

真是讲的动听，若是您下达诏令。福恩寺怎会不清楚，若是有人从中作梗，当时为何不派人去查。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珍惜，林妃娘娘再也回不来了。现今讲这些又有什么用，而且七皇子还这么年幼。若是得知自己生母抱憾而终，该是多么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无论“始作俑者”会是谁，君上您都难辞其咎。但作为一朝天子，您应是不会过分责怪自己的吧！！！

这下子完全听清楚了，真的听明白了：原来我的母亲不是姜贵妃，而是林妃。那为何没有人来告知我，为何所有人都要瞒我。

真真要将我永远蒙在鼓里吗，既是如此那这所谓的皇子身份岂不是对我也无用。我究竟又算什么！！！

昱皇子心中的伤痛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因为自己连生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这对于为人子是多么悲哀与遗憾的事情，他现今什么都不想，便

想找到自己生母。然后好好陪在她身边，诉说这几年没有一起相伴的痛楚与怅惘。

但这冷血心肠的父皇会应允吗，他可会得知作为一名皇子的难以言说的痛处。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为了自己的信念以及良知，他便不顾一切……

“戚昱启禀父皇：念在儿臣年幼的份上，希愿您能允准我见母妃一面。若是母妃生前犯了什么过错，甚至冒犯了母后〔张皇后〕。请您大人不计小过，原宥母妃――孩儿拜谢――”

听着这么真挚的话语，连宫女琬儿都颇为动容。因为这是人之常情，不仅是天经地义。相信在九泉之下的林妃娘娘听后也会十分感动，只可惜这

是一些我们的想法，已逝之人便与活着的人可谓是“阴阳相隔”、很难相见！！！

但陛下是谁，怎会像常人那般一直对着情谊大费周章呢。他必须要有超脱常人的情感思维去面对一切，否则便一定会深陷其中而不得自拔。

他还是狠下心道：“――黄口小儿――口不择言――你的母妃是姜贵妃，并非是林妃娘娘。你怎么会这般糊涂呢。父皇在平日怎么教你的：对长辈一定要尊敬有加，要构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道德体系。你怎能像这种丫头似的犯上触颜――伤父皇的心呢――”

而皇子与宫娥真是无言以对：都这关头了，还不忘自己的威仪。到底是皇权的私有者、独裁者，什么事情都不可触犯“皇权”这根“高压线”！！！

竟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讲。若是作为儿子的自己无法见母亲的“衣冠冢”。那便是大逆不道，还何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