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城中村本身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各种三教九流的人在一起，啥人都有。

但对于从小到大都怎么跟异性打过交道的李栋梁来说，跟这么一个浑身都脏兮兮、甚至脏得发臭的女人走在一起，那是极度的不自在。

“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龙腾大厦。”

“你有病吧！你看你穿得跟个要饭的似的……不对！连个要饭的都不如！到那里不被人轰出来才怪！”

“没事的，别紧张。我们是DM公司的正式雇员了，可以刷脸进去，保安不会拦的。”

“……”

从城中村到本地核心CBD的龙腾大厦全程三公里。把“抠门”二字刻在了DNA里的李栋梁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区区三公里”的路当然是不需要使用交通工具的。

虽说初春的气温不算太高，但晴空万里的天气中，太阳还是高高悬挂着的。

当二人来到龙腾大厦的门口时，早就已经汗流夹背。算命神婆拨了拨额前那乱糟糟的头发，居然摸出了一大把汗。甩在地上，又是一阵酸臭味：

“害……热死我了，我们快进去吹吹空调、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吧！”

与算命神婆之前说的一样，大厦一楼门岗外的视频门禁设备拍到他们的脸时，原本紧锁着的玻璃门就立刻打开了。

在大堂保安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李栋梁低着头跟在算命神婆的身后，狼狈地走向了电梯……

……

两个小时后，李栋梁拘束地坐在龙腾大厦顶层公寓的客厅沙发里，左挪右腾，很是坐立不安。

而原本脏得发臭的算命神婆先是使唤了李栋梁去楼下商场给自己买了一大堆衣服和护肤品，又花了60分钟去洗了个彻底的热水澡、花了30分钟挑选衣服、花了30分钟拍脸打扮，终于在太阳升到大厦顶端时，坐到了李栋梁的对面：

“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

此时的算命神婆已经恢复了虽然不像在李栋梁那怪异的梦中那样是个性感御姐般打扮，但白T恤加牛仔热裤的搭配，也使得她一双洁白的大长腿展露无疑。这也便是李栋梁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缘由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了李栋梁的问题，算命神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哎呀！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吗？嘿！我这是太久没跟人讲过话了……哈哈！我叫黄娟，你叫我娟姐就好了……”

原本靠着喝水来掩饰尴尬的李栋梁听见了这算命神婆居然自称为“姐”，一时间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巴里的水全都喷出来了！

面对李栋梁这突然而来的“袭击”，黄娟显得格外的淡定。随手就拿起了身旁的沙发抱枕，将李栋梁喷出来的水全都挡了下来，又随手将抱枕扔到了地上：

“你不用紧张。我看过你的档案，我刚好比你大六天，你喊我娟姐一点问题都没有。好了，说正事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这喷水的意外缓解了李栋梁尴尬的心情。他擦了擦嘴巴后，终于敢去直视黄娟了：

“那个……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嗯？我是DM回收公司委派给你的助理啊！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不是……这DM回收公司又是个什么公司？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梦里面的试啊！这事情都快把我搞晕了……话说这公司这么厉害，一出手就是五万元底薪，你怎么还弄得自己像个捡破烂的似的，昨天好像还在街上要跟我算命来着……”

说到这个话题，黄娟小脸一红：

“那个嘛！我是公司的外勤助理，只有被委派给回收员的时候，才会由回收员来支付我们的工资。我这上一个回收员搭档死了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我自己又没有存钱的习惯，那就只好露宿街头咯……”

“死了？”

“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又有搭档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

“别！等一下，回收员又是什么？会死人的吗？我要怎么办理辞职？”

黄娟听见李栋梁居然想要辞职，连忙摆手：

“别啊！你合同都签了，没做满一年或没完成六个以上的回收项目，那是不能辞职的啊！”

黄娟越是解释，李栋梁的脑袋就越是混乱。他决定重新组织一下问题，让自己好好缕一缕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样吧！你先把这什么DM回收公司给我介绍一下吧！”

黄娟见问题终于进入了正轨，顿时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后，用标准的普通话开始了她的介绍：

“DM，是‘梦魔’Dream Monster的缩写。DM回收公司的主要业务，便是派出回收员，将从梦魇之地逃到现实世界的梦魔进行捕抓，防止它们对人类社会造成破坏。那么你的工作呢，就是根据公司下发的任务单，在规定的时间内对DM进行捕抓回收。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娟这段像天荒夜谈一般的讲解，让学历高至本科的李栋梁直感觉她在胡说八道。但银行卡里多出的五万元以及这个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的大公寓却是实打实的存在，使他的怀疑之情又被动摇了起来。

思考了一阵后，他又再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这些所谓的梦魔，又是什么东西？会咬人的吗？”

对于李栋梁的这个问题，黄娟显然陷入困惑：

“这个嘛……一时三刻是说不清楚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在实战中再慢慢解决吧！”

李栋梁对黄娟的回答并不感到满意。但还没等他继续追问，手机里突然又再发出了“叮”的一声短信提示：

兹有代号DM-187的E级梦魔进入安南中学宿舍楼后，暂无再次移动痕迹，请回收员李栋梁对其进行回收。任务有效期：36小时。

看完了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后，李栋梁把手机递给了黄娟。

黄娟飞快地读完了短信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天啊！这第一个任务这么快就下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