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急行军可对于这群步兵来说这速度跟强行军差不了太多。等我们到达塔伦米尔已经过了半夜,城镇外法库雷斯特的军营已经支了起来。
城里没有浓烟滚滚,城外的营地也没有哀嚎遍野伤员遍地。法库雷斯特没在军营,我们也没有停留直接开进了城镇里。
结果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城镇被法库雷斯特的军队攻陷了。现在奥里登直奔城镇议事大厅。
“王子殿下。”看到奥里登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法库雷斯特赶忙迎上去,他恭敬地向奥里登行礼。
“高弗雷呢?”奥里登咆哮道。
“死了。”法库雷斯特说。
“什么!”奥里登的声音变成了尖叫。“谁让你杀了他的!”
“我没杀他,不是我杀的。”法库雷斯特说。
“把那个士兵给抓来!”奥里登大吼:“我说了我要活的!要活的!活的!”他气得跺脚。
“不,也不是哪个士兵杀的,是自杀,他自杀了。”
嚯,是的,当然是自杀。我看向奥里登。
“他竟然有脸自杀。”奥里登是真生气了,“本该我来审讯他,我亲自来!我来!谁叫他死的!他怎么敢自杀的!”他气得手抖。
“殿下,这是搜查他的屋子发现的。”法库雷斯特伸手将一个熟悉的信封递了过来。
看着法库雷斯特手里拿着的那封信,我将目光投向了巴罗夫。
他面沉似水。
奥里登展开书信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又看了看信封抬头对法库雷斯特说:“他人在哪?”
“在他家里。”法库雷斯特说。
“她家里的人呢?”
“被我控制起来了。”他说。
“去他家。”奥里登将信折起来重新装到信封里,“把塔伦米尔的所有议员们和老爷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准给放跑!”他盯着法库雷斯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我想知道他们脑子里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咬牙切齿。
高弗雷的脑袋被切了下来,身体被挂在了镇子中间的广场上,被挂在那的还有几个贵族。老百姓指指点点,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扼腕叹息。
审讯那些贵族不是我的工作,当然我也没心情观看法库雷斯特的审讯者是如何一点一点从那些人嘴里掏出他想知道的东西的。但是陪同奥里登巡查了几次后我还真对审讯工作有了比较新的认识。
殴打只是最简单粗暴或许行之有效的方法,比这有效的方式还有很多!只不过没人能将所有流程走一遍,基本上招供都招得可快了。
这几天奥里登相当烦躁,他剿匪的喜讯似乎并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大力表扬,他亲爱的国王老父亲对高弗雷的死似乎颇有微词。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王宫里的闲人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以及高弗雷的朋友还有奥里登的亲弟弟不会让奥里登就这么高兴下去。
我曾偷偷翻阅过从被审讯者的嘴巴里掏出的供词,基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多只是些生活作风方面问题,对于他勾结土匪企图谋害王储奥里登的事在审讯报告里说什么的都有,而跟奥里登的弟弟二王子弗莱德关系这件事情上他们说得也非常不一致。看来奥里登不高兴的地方也在这里,国王处理弗莱德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了,那也就意味着这场闹剧里除了将高弗雷弄死,有得罪了一些人之外奥里登完全没占着任何好处。
巴罗夫的军队在城里稳稳当当地驻扎了下来,并且没有一点想要班师的迹象。而法库雷斯特的军队也再没有出动过。剿匪这件事就这么一下子停了。
这事我跟奥里登吹过耳边风想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土匪被剿灭了。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完全无法想象是什么时候剿灭的,他也没给我解释,但那天看到高弗雷那被乌鸦啄食得只剩下骨架的尸骸时顿时了然了。
“你休过假么?”看着巴雷特闷闷地坐在床上我问他。
“什么意思?”
“你不是王子的贴身护卫么?你有没有休过假?”
“没有,怎么了?”
“你没有一些私生活什么的吗?”我比划着。
巴雷特浓浓的眉毛下那双母马一样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没有。”
“你没有女人么?”
“没有。”
“你跟女人睡过么?”
“没有。”
“那你跟奥里登请过假么?”
“没有。”
“你哥哥呢?他们几个呢?”
“有吧。”他看着我说。
“你为什么不请假?”
“没什么事请什么假,请假还没有薪水。”
“你的薪水是按天算?”
“是。”
“你是雇佣军?”
“不是,我在奥里登的军队里服役。”
“军人的薪水也按天算?”
“那是一份收入,当他的护卫还有一份,按天算。呃,我需要攒点钱。”
“你们哥俩赚得不少吧?你在家乡有没有相好的?”
他母马般的眼睛里露出了笑容,这个比较沉默的男人叫我很是喜欢。
“王子殿下,我有个小请求。”从巴雷特那打听完消息的我直接找到了奥里登。
奥里登嗯了一声。
“我想休个假。”
“不行,这两天我们要出去一趟。等这件事完成后,我批给你一个长假。”他直接回绝。
他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后天我们要出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请假了能去做什么,能去哪,但是我此时就是想休假。
奥里登去的地方也是我很熟悉的地方,爱丽莎的庄园。当知道了目的地后我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种特殊的感觉,我想知道爱丽莎看到我是什么感觉,还有那个可恶的土豆凯文。
骑在马上的我盯着凯文小跑着过来迎接我们,我看到他看到我了,而我也在等待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些变化,但是……并没有。
他不该大吃一惊么?
凯文自始至终没有大吃一惊,反而是我大吃一惊。
我看到了拉尔夫。
穿着考究的拉尔夫倚靠在门前的立柱边上看着我,四目相对,他脸上的表情很放松,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奥里登抵达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头扎进了爱丽莎的房间。
嗯……去他妈的吧!
“你没死?”相较于偷听那俩人怎么翻云覆雨鬼哭狼嚎,我还是对拉尔夫的出现更感兴趣些。拉尔夫正在马棚照顾马。
“感谢你的祝福。”我说。“我以为你死了。”
“希望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说。
“哼,我还没那么小肚鸡肠。”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出现在这里么?”他用刷子给马刷着毛。
“我现在可不跟你们一伙了。”我说。
“呵,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他笑了笑。“你现在跟奥里登混了?”
“上次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奥里登?”
“哪次?”
“哪次?你袭击了几次?”
“哦,是那一次。你那次不是也杀了亚伦。”
“谁是亚伦?”
“你们打过架的。”
“你安排的这件事?”
“我可没那个本事。”他说。
“我见到了甘尼斯。”
“嗯,我知道。”
“你们这局游戏玩得很漂亮。”我说。
“作为棋子,你表现得很出色。”他扔下刷子拍了拍手。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拉文霍德?”我问。
“问这个干嘛?”
“你当时对我很不客气。”我说。“欺负新人习惯了么?”
“这不是欺负。”他说:“是必要的一堂课。”
“必要?还是只针对我?”
“只针对你。”他说。
“为什么?”
“因为你最初的表现太差劲了。”
“什么?”
“拉文霍德的人都不是简单人,而你除了身上的本领之外,你这个人就是个简单的人,普通的人。”
“我没听懂。”我说。
“没关系,以后懂也无所谓,永远不懂也不妨碍你做事。”他说。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大?”我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瞟了我一眼:“你知道了又怎样?”
“那你想好你的后果了么?”
“做这事的人无非是两种结局,被人用剑或者斧子砍死弃尸荒野或者被抓然后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选哪个?”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你有的选么?”
“前些日子……那小白脸从巴罗夫家回来的时候,你们死了不少人。”
他表情非常淡然,“是的。”
“为了搞垮高弗雷,你们真舍得下血本啊。”我说。
“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拉尔夫说。
“他们也都是拉文霍德的人么?”
“不是。”拉尔夫说。
“不是?”我皱起了眉头。
“他们被赶尽杀绝了么?”
拉尔夫没说话。
“竟然被派去抢劫王储……真是胆大啊。”我哼了一声。
“我们抢的就是王子的车队。”
“你……也在?”
他点头。
“你是哪一波?”
“第二波。”
“第二波?”我疑惑地看着他,“穿军队衣服的那一波?”
他没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你们是真够狠的!抢劫王子跟自杀没区别,而且还连续做了两次。”
“向死而生,法拉德跟你说过吧,这可是他的名言。”
“跟他说的不一样好么?”
“没有什么不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选择都要向死而生。”
“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我问他。
“呆在这里,或者……逃命。”
他的话让我诧异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夜晚。
上天把一天分成了白天和黑夜,上天给了我一双拥有黑色的瞳仁和白色眼白的眼睛,白色用来装饰心灵,黑色为了让我在黑暗中发现光明,当然了我这种人更有机会更容易比别人发现比黑暗更黑暗的东西。
潜伏进爱丽莎的房间是个并不困难的事,聆听他们的交谈是首要目的,当然如果能发现一些另外的东西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想法是好的,却往往估计得过于简单。因为过程总是曲折的,美其名曰成功的考验。
屋里传出的那充满诱惑的呻吟声不断地撕扯着我的神经,而一想到这个尤物此时此刻的画面我心里就会翻涌出一种很糟糕的感觉,身上也会立即爆发出一阵充满着恶意的燥热。这的确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所以……我也知道我也就不要当什么正人君子了吧。
此时的什么清心的咒语,什么恶心的回忆都扑不灭这种猛烈的冲动,虽然此时我也很想干她,狠狠地干她,可另一种恶心的感觉却也油然而生。
他妈的!
随着猛烈的节奏和一浪高过一浪的浪叫声平息也宣告激情结束。很久我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放松下来,蹲在阳台上的我轻轻地欠了欠身子。一旦发现有人走上阳台,我可以立马飞身翻到阳台顶端。
“宝贝儿,我真恨不得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奥里登喘着粗气。
“我也是!亲爱的我爱你。”
“我喜欢跟你交融在一起的感觉,这是惟一让我感觉我活着的时候。”
“我喜欢你刚健有力的身体,我的国王,你的王者之气无时无刻不在征服我。”
“我要娶你,爱丽莎!让你当我的王后。”
女人开心地笑了。
“我会等你的。”女人动情地说。
“我当上国王后会风风光光地册封你为王后,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瞻仰你的容颜。”
“我的王,可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我不会有事的。”奥里登说。
“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国王的态度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弗莱德一定在你背后捣了鬼。”
“我知道他捣了鬼,这次过来见你就是给你告别,我准备回奥特兰克见国王。”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不能跟他翻脸。”
“我当然知道,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全面取得法库雷斯特跟巴罗夫家的绝对支持,可是取得支持就得兑现承诺,他们两个赖着不走就是在等我兑现承诺。”
“那这事国王知道么?”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是你的私人承诺么?”
“是的。”他顿了顿咬着牙说。“所以我一定要做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