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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暗觉醒(2)
作者:王魔本章字数:4191更新时间:2020-10-24 12:40:40

离开老师家后,郑遇给丁玲去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准备陪父亲聊聊,就不回家睡了。在得到女友批准后,他这才开车直奔父亲住处而去。

此时正值晚高峰,郑遇紧赶慢赶地,才终于在饭点前赶到了父亲所住小区。他之前没跟父亲说要来,怕老人家准备的饭菜不够,于是在街口买了只烤鸭,又称了半斤白切羊肉外加两瓶15年的古越龙山。

“来看你老爹啊!”那门卫师傅见郑遇一手拎肉一手提酒,便知道他是来找父亲喝酒的。

郑遇笑了笑,问说:“齐师傅,上次跟你们物业反映的,就是下水管道堵塞的问题,你们负责找人清理疏通了吗?”

“喏!前两天就弄好嘞!不然你家老头子还不得上信访办啊!”门卫齐师傅佯装严肃地说道。

郑遇讪笑说:“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爸就上信访办,那政府还不得把你们这些物业公司全关了?”

这齐师傅是苏北人,来上海十多年了,闻言一脸古怪地说:“我听人家居委的说,街道信访办最怕见到你家老头嘞!每次都是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诲,莫有两三个小时下不来,比开会还累呢!”

郑遇脑补着画面,不由笑了笑:“这倒像是我老爸干的事。”说着便径直往父亲居所而去。

“爸,还在炒菜呐!”郑遇一进门,就看到满头银发的父亲正蹲在灶台前削土豆,于是急忙放下手中食物,钻进厨房说:“爸,您去休息吧!让我来做。”

谁知老父亲压根不买郑遇的帐,一边削着土豆一边淡淡问说:“舍得来看我了?”

郑遇心中有愧,尴尬道:“爸,您别生气啊!我昨天出院后就去看了同事母亲,毕竟人家刚没了儿子。今天白天又忙着处理些事情,所以弄到现在才过来。”

“你不用搭手,我再炒个青椒土豆丝就可以吃了。”老人自不会真跟儿子计较,将土豆削好后便切成了丝:“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两杯,庆祝你获得新生。”

郑遇忙点头说:“儿子买了您最爱喝的黄酒,还有烤鸭和白切羊肉,今晚就没打算回去睡。”

这一晚,郑遇和父亲聊了很多很多。从当年父亲在云南打自卫反击战,母亲在农垦团下乡,一路聊到自己的少年时光和大学生涯,也聊到了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总之是把一家人三十几年来的酸甜苦辣,分分合合全都聊了个遍。

郑遇的父亲已年过七旬,当年打仗时左腿还受过伤,虽然没有获得战斗英雄的称号,但好歹也是立过功的人。加上他出生在大山里,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考上省城大学,最后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和正直的国家干部,这一生可谓是丰富多彩,能聊的故事实在太多了。

父子俩从桌上聊到床上,直至明月当头,老人家这才沉沉睡去。郑遇替父亲盖好被子,这才去往厨房间收拾碗筷。此刻的他依旧精神充沛,根本就没有半点睡意。

第二天早上,几乎一夜未眠的郑遇特地为父亲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爸,待会我打算去医院复查一下,然后就去单位报到。”

老人颔首说:“吃完早饭你就去吧!我也约了几个老朋友下棋,不用你作陪。”

郑遇于是陪着父亲吃完早饭,临出门前,心里忽然有种不舍,于是回头看着年迈的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爸,天气凉,出门记得多穿点衣服,儿子过几天再来看您。”他嘱咐完后,这才含泪转身而去。

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种难以割舍的情绪。要是放在一个多礼拜前,或许还能理解。可如今的自己不但健康强壮,更是具有超人的能力,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走出小区后,他方才幡然醒悟,也许金钱和力量能够弥补很多东西,但自己亏欠父母的情感,却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暂时压下波澜的心绪,郑遇驾车来到曾经诊断自己得了肝癌的医院,在挂了号后就直奔CT室而来。尽管身体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还是想通过科技手段了解一下,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在等了五六人后,郑遇被护士领进了CT室。他有些忐忑地躺在仪器上,心想着若是连医院也查不出自己身体内部的变化,那短时间内恐怕还真就只能任其发展下去了。

扫描的仪器从郑遇身上缓缓划过,在其头部来来回回移动了好几次后,却突然停了下来。郑遇正感纳闷,却看到操控机器的医生跑了进来,挠着头看了看郑遇,跟着又跑回了操控室。仪器再次启动,依旧在郑遇的头部及上半身来回移动着。谁知没过多久,那操控机器的医生再次停了仪器,满头大汗地跑进CT室内看着郑遇说:“你——,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特殊装置?”

“没有啊!”郑遇一头雾水地看着那操控机器的医生:“不然你过来搜搜看。”

那操控机器的医生一脸困惑地嘀咕说:“这人还能没有脑子?”

郑遇五感何其敏锐,当即质问:“你说谁没有脑子?”

“哎呀!不是说你了。”那医生一脸古怪地解释说:“你肯定是有脑子的,不然也不会活着,可仪器上看不到你有脑子,非但看不到你的脑子,甚至连脊椎也看不到。哎!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你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仪器出了问题,你要不改日再来检查?”

郑遇从医生的话语中捕捉到了许多信息,于是起身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从仪器上看不到我的大脑和脊椎,但却能看到其他器官是吧?”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也无需紧张,我估计是仪器出了什么问题,一会就通知厂家来修。”那医生显然也不会认为郑遇真的没有大脑和脊椎,于是归咎于仪器出了毛病。

郑遇得到答案,自然不会逗留,于是出了医院,开车往丁玲公司而去。这一路上,他始终有些想不明白,前两天大脑还只是多了层膜,今天怎么就整个消失了呢!甚至连带着脊椎都不见了踪影。

“也许不是消失,而是不再反光了。”郑遇忽然想到那黑色事物也不会反光,就觉得可能是这玩意在作怪,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CT机是综合了X线束、Y射线和超声波等探测器的高精密仪器,能够透析人体的内部器官,又怎么可能只因为不会反光,就发现不了大脑和脊椎呢!

疑问实在太多,郑遇一时间也理不清楚,加上此刻正值午时,他打算和女友吃顿便饭,然后再去公司报道,于是只能把这些烦恼暂时抛诸脑后,给丁玲去了条微信语音。

两人约好了在丁玲单位附近的商场碰头,郑遇于是直接开车赶了过去。当他停好车后,快步来到商场一楼,正准备去往和女友约好的餐厅。可就在这时,从二楼望下来的一道目光,却让其不寒而栗。

在常人看来,那只是一道靓丽的眼神,妩媚而妖娆,足以颠倒众生。可在郑遇的感知中,却像是被恶魔给盯住了一般,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这位先生,可否上来聊聊?”目光的主人是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头戴着一顶红色翘边蝴蝶礼帽,身穿黑色印花连衣中裙,肩上披着件红色短袖斗篷,脚上套着双黑色长筒过膝靴,就那么慵懒地斜靠在玻璃护栏上,面带微笑地望着郑遇。

郑遇打量着二楼那柳娇花媚的女子,硬生生拒绝说:“抱歉,我们好像不认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美人很危险,千万不能招惹。

“我叫余恬恬,来至北京。”女子一脸促狭地望着郑遇,耸了耸肩:“你看,这样不就认识喽!”

“余恬恬?”郑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么大张着嘴:“你,你难道是那位闪电幸存者?”

女子手掩红唇,轻轻一笑:“想知道啊!上来聊聊呗!”

郑遇内心挣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虽然对方很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离奇灾难的幸存者,说不定会有相同的际遇和困惑。可冥冥中的危机感,却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而担忧。

“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怕了我这小女子不成。”余恬恬的嘲笑声,很快便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郑遇受不住别人的揶揄和轻视,于是一咬牙踏上了手扶电梯。

余恬恬所在处就是家星巴克,所以她并未换地方,而是找了张座位坐下,静等着郑遇找来。

郑遇越是接近余恬恬,那股危机感就越浓烈。但他依旧硬着头皮来到余恬恬对面坐下,沉声说:“不知余小姐找郑某何事?”

“随便聊聊不行么?”余恬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跟着问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叫郑遇对吧!”

郑遇双目一凝,旋即点了点头:“看来余小姐也上网查过,那就没必要掩饰了。没错,我就是郑遇,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余恬恬说着收起笑容,整个人顿时冷了下来:“郑先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不是应该交出来啊?”她的眼睛就如同毒蛇般,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什么东西?”郑遇虽然明白对方所指,可自己都没搞明白那玩意在哪,又怎么可能说给就给,于是干脆装作不知道:“我和余小姐初次见面,有拿过你什么东西吗?”

余恬恬闻言眉头微蹙说:“像你们地球人这种低等生物,是没资格拥有暗原晶的。你若是不想殃及池鱼,最好乖乖交出来。”

“原来那玩意叫暗原晶。”郑遇这才知道那团黑色事物的名称,但就在他准备继续装傻时,却耳听得两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咦!那不是你男朋友么?跟他聊天的女人是谁啊?”

另一个声音有些迟疑:“这女的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她的客户吧!”

“坏了。”尽管相隔甚远,但郑遇依旧辨认出是丁玲和她同事夏丽丽的声音。可现下这个局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女友卷进来的。于是趁余恬恬还未发现丁玲,郑遇当即起身甩脸道:“我说你这个女人有病吧!什么低等生物暗原晶的,尽说些胡话。”他说着转身就走,竟是半点也不犹豫。

余恬恬不由愣了一下,显然也未料到郑遇会突然离去,但跟着却笑了起来:“想逃么?我是不会等那两个家伙来抢的哟!”她说着也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朝着郑遇离去的通道行去。

“咦!他们怎么走了?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么。”远在商场大门处的夏丽丽见郑遇突然离去,那长相美艳的女子也跟着走了,不由好奇地瞥了眼身边的丁玲。

此刻的丁玲更是一头雾水,原本想喊住男友的,却只是张了张嘴:“他……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为什么那个女人也朝同一个方向去了?”夏丽丽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丁玲,却又宽慰说:“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你也不要多想。”

丁玲要说心里完全没点想法,那也不现实。但多年相处下来,她还是比较信任郑遇的,于是佯装平静道:“我们到餐厅里等等他再说吧!”

“你要不放心,就给他打个电话呗!”夏丽丽又建议说。

丁玲摇了摇头:“他要真有什么急事,会主动联系我的。”

“这女人还真是八卦。”郑遇虽然去得很急,可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女友这边,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心知自己已经不可能与女友吃饭了,于是匆匆发了条微信,便一头扎进了地铁站。

来到约定餐厅的丁玲,看着郑遇发来的微信,有些意兴阑珊:“他有事不来了,我们自己吃吧!”

“嘿!这男人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把我们女人当什么了?我看你家郑遇也是欠收拾,今晚回去你可不能心软,定要他老实交代都去干什么了。”夏丽丽推了推眼镜,愤愤不平地替丁玲数落着郑遇。

丁玲摇了摇头:“男人要都像你这样管着,我们女人还不得单身啊!”

“可男人就是欠管教啊!”夏丽丽依旧眉飞色舞道:“要么管住钱,要么管住胃,要么就管住裤腰带。总之,是不能让男人太安逸喽!”

丁玲淡淡一笑:“要么就先管住你这张嘴。快点餐吧!一会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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