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仪不可能让钱昆留宿,青楼女子就不要清白的吗?
钱昆的话更是让秦婉仪生气,房间里就一张床,你睡床我睡地上吗?
她没想到钱昆会这样做,虽然是她引起的,但她以为,信候府一向善待百姓,可以说真正的爱民如子,不会与她一个青楼女子为难,更何况是这个钱昆有错在先。
难道信候府是假仁假义?秦婉仪心底暗自猜想。
突然想起,钱昆强调他自己只是“表”少爷而已,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不了信候府,而且他自幼遭逢大难,又瘸了腿,心里阴暗一些才是正常的吧?
秦婉仪知道,遇到了一个不讲理的,可怕的是外面那几十个护卫,他们代表着信候府的态度。
硬来是不行的,信候认真起来,皇帝都要忍让三分,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能力对抗信候府?
找到自己的位子,秦婉仪马上面带凄色,道:“昆少,我一个弱女子阻止不了你,但求昆少怜悯,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给昆少赔罪。”
你这一会都换了好几种脸色了,你是变色立威龙吗?钱昆再次吐槽起她的演技。
钱昆不擅长演戏,城府是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可没有概念,但这不代表他看不出别人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一力降十会,不管你多会演戏,我大兵压境,你也得听我摆布。
“我确实缺银子,不然也不会来你这领赏,但这不代表我爱财如命,有钱没命花的事情我不会干。我今天是来立威的,不可能虎头蛇尾,我代表的是信候府……”
秦婉仪脸色一白,信候府是来立威的?肯定不是吓唬她一个青楼女子的,那就是给满朝文武甚至皇帝看的,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居然成了挑动朝堂斗争的导火索。
卷入大人物之间的博弈,这可不是好事,她也没资格参与,到时候只会成为牺牲品。
“想明白了?”见秦婉仪脸色煞白,钱昆笑问道。
“昆少,您就当我一马吧,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卖入青楼……”
卖惨?你比前世那些综艺节目的水平差了些,没哭啊!
“你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可能主动退出,现在你只能期望我信候府不败,这样你身为我的小妾,也跟着吃香喝辣,如果我信候府败了,你的下场……嗯…好像也会被某人抢走成为玩物,好像没什么区别啊?我开始有点同情你了。”
秦婉仪脸色黯然,他知道钱昆说的是事实,当他被卖入青楼的那天起,就决定了她的命运。这几年成为花魁,给她一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错觉,现在她才看清现实。
“还有一个办法……”钱昆到底是怜香惜玉的,见不得美女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多赚银子,给自己赎身,然后我以夫君的身份把你赏赐给别人,这个人可以由你自己选择。”
秦婉仪眼睛一亮,钱昆的意思是,可以让自己选择心爱之人?他有这么好心?
“我成了你的妾室,哪还有一个选择良人?”秦婉仪觉得钱昆这是在诱骗自己,这是既不想花银子,又想得到自己,好奸诈的小人。
“你大我那么多,我可对一个老太婆没兴趣,你这老牛也别想吃我这嫩草。”钱昆不削的撇嘴道。
秦婉仪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被钱昆说成老牛,心里当然不舒服,你就是一个瘸子而已,牛气什么?
不过现在她可不敢当面顶撞钱昆:“奴家人老珠黄,确实配不上昆少,只求昆少怜惜。”
“你不做我的小妾,我就没资格给你自由,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的人品,或者等待命运的安排。”钱昆还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她的命运,这感觉……确实不错。怪不得人都喜欢权利,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很刺激。
你那猥琐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人品,我怎么相信你?秦婉仪对男人太了解了,从几次钱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一个瘸腿的色鬼。
认命的坐在一边,她一直期望能遇到一个知书达礼年轻俊俏有才华,对她百般爱护的后生。可现实是,这样的后生的确有,但他们根本没资格上楼,能坐在楼下都是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银子。
这也是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选一个诗作好的人上楼的原因。可是交谈后,她发现,这些人的才华并不出众,看她的眼神也许那些达官显贵一般无二,差别就是他们比较隐晦,没有达官显贵那样赤裸裸的眼神。
有权有势了不起啊?秦婉仪又看到钱昆舔着嘴唇看自己胸部的目光,心底暗骂。
“昆少,你说过六岁之前做过许多诗,能不能读几首给我听听。”秦婉仪知道自己没能力摆脱命运,但还是想争取一下,面对钱昆赤裸裸的眼神,想先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然这种情况他要是胡来,根本没人能阻止,外面拿着护卫可不是假的。
“嗯,好吧,但你要保证不能外传,我现在作不出新作品了,还打算靠这个吃一辈子呢!”钱昆知道,秦婉仪差不多已经屈服于命运了,接下来就用才华征服她的心。
这可是穿越者惯用的套路,自己既然赶上这波了,也不能破坏规矩。
“我三岁离开家乡随母亲逃难,五岁时母亲病逝,时常一个人想现在这样坐在床边……”
窗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秦婉仪长大了嘴,震惊的看着钱昆,千古绝句?
秦婉仪不知道这首诗会不会成为千古绝句,但事好不好她是能辨别的,这首《静夜思》与那些名句相比也不落下风。
秦婉仪也是背井离乡沦落风尘,被这首诗再次带入思乡的情绪中,面色悲伤,她的家乡早就呗战火摧毁了。
她也做过类似思乡的诗,但与钱昆这首比起来,自己作的连粪土都不如。
这是五岁孩子作的?骗鬼呢?
恢复过来的秦婉仪看向钱昆。
钱昆眼里透着思乡的情绪,倒不是想家了,前世没什么可留恋的,高楼大厦不少,可没有属于他的,美女无数,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得是今生的故乡,因为年纪小,他早就忘记故乡是什么样子的了,钱昆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钱昆面色悲伤,一副忧郁的模样,想到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父母双亡,自幼寄人篱下,还断了腿,一股母性油然而起,想安慰他。
“昆少,你如此哄骗与我,怎么让我相信你呀?”秦婉仪收拢思绪,问道。
骗女人是男人的本性,钱昆心里说道。
“我怎么骗你了?”
“这不可能是几岁孩子作的诗,是府里哪位高人所做吧?”
“不算高人,五尺六五尺七而已。”
“五尺六五尺七?这是什么?”秦婉仪不知道这是什么梗,还以为是某个人绰号。
钱昆起身,瘸着腿走了两步,道:“这就是五尺六,这是五尺七。”
秦婉仪没忍住,呲笑处声,马上有捂住嘴。
“对不起,昆少,我不是笑你。”
“没关系,我自己都不在乎,还在乎别人怎么看吗?”
“我还是不信。”
“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说,我没必要骗你,我现在在天香阁想做什么,那些护卫能帮我做到。”钱昆言下之意,我现在霸王硬上弓你也得受着,还有必要骗你吗?
秦婉仪知道钱昆说的是事实,虽然已经自讨苦吃,说他是自己的入幕之宾呢,让钱昆就算乱来,也没有后顾之忧,而老鸨也没能力帮她。
“你这么有才华,为什么六岁之后就没有作品了?”秦婉仪选择姑且信之,问道。
钱昆拍了拍大腿,没有说话。
秦婉仪知道,六岁钱昆出事,就再也没出现过,这是伤到“心”了!
“我应该骄傲还是自豪呢?十年没有新作的才子,见我一面就作了两句金句出来。”秦婉仪想起,清水出芙蓉……形容自己真是太贴切了,她非常喜欢。
“你应该感到荣幸,我钱昆可是不会轻易为女人作诗的,也许这一生也只作这两句。”钱昆记得的写女人的诗不多,像那种【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诗词,他可不敢拿出来,说不定掉脑袋,任何时候映射统治阶级都是罪。
“谢谢昆少,我很喜欢昆少的诗,如果昆少能为我作一首完整的传世之诗当做聘礼,奴家就算给你做妾室,也心甘情愿。”秦婉仪打算以进为退,用作诗来拖延时间,也算拒绝钱昆留宿的借口。
“传世之诗哪那么容易做出来?多少古之大才,一生也就那么一两首流传下来,你这是不想给我作妾室啊?”钱昆笑道,这种诗虽然不是信手拈来,但他还是有货的,先逗逗这个美女再说。
“昆少,虽然我是青楼女子,价高者得,但我也渴望能像古人一样留下佳话,之前说你用两句诗打动我,其实也是我心里的一个愿望,昆少又这么有才华,就不能满足我这可怜女子的小小心愿吗?”
秦婉仪是不相信钱昆的诗是他所作的,也许是军神葛启生前所作,没有流传出来,被他借用的,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好吧,我就满足你的心愿……”钱昆笑着说道,一把把秦婉仪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