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搜
纵横小说
首页 仙侠 古典仙侠 剑难停
第四章:叩门修行
作者:萍安本章字数:5725更新时间:2020-11-03 09:14:44

宋清阿还是将手里的剑朝着戴雨农递了递。

  戴雨农还是摆了摆手解释道:“最近这边来了许多外乡人,你的东西太珍贵,我不能要,万一被别人抢去我可还不起。”想起之前在湖畔边上的一幕戴雨农其实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接着并是有些义愤填胸。

  这个世界好似没有王法,好东西永远都属于更强者。

  宋清阿也不再强求,看着戴雨农背上竹篓穿着布鞋走出院子。

  在院墙外,戴雨农看着扶着门栏目送他离去的少女他不由得微微一笑继而又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尴尬。

  自己加起来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想入非非了?

  走到村口,草头村头和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村尾门可罗雀零散着几间屋子,只有戴雨农一家尚有人住,村头一样如此,刘大庆那间小屋子守着村口,可相比起来却要热闹的多。

  一群一群,分开两拨站在路旁,左右两边又要分好几茬。

  “小兔崽子又跑城里去干啥?就不怕在被人揍一顿?”刘大庆将两颗瓜子丢进了戴雨农的衣领里。

  戴雨农只是瞪了他一眼,戴雨农不是介意刘大庆朝他扔瓜子,而是介意这地痞子这么揭他的短!

  栅栏外,那个玉鼎水榭的少年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盯着戴雨农。

  戴雨农视而不见,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这正逢初生的钓台天下,戴雨农都懂一个规矩,惹不起就躲。

  这些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都如同恶鬼,不要和他们的眼睛对视,看一眼就会被盯上。

  戴雨农低着头,缩着脖子,自甘低人一等的样子。

  这和骨气没关系,这个世界远比当初的地球要现实残酷的多,在地球穷人富人最起码都是人。

  而这个钓台天下,是能御风飞行的神仙和凡人如狗。

  他可没有刘大庆那么死猪不怕开水烫敢在这些外乡人面前豪横,他只想好好活着。

  “正好,我也要去城里买些笔墨纸砚,咱们一起。”戴雨农的后背被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腰杆挺直。

  在地球的时候,他在正式参加考古研究工作之前曾经服役两年,被拍腰这件事极为敏感,要不然地球上老话说“当兵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阵子。”

  詹拮城的出现瞬间要道路两旁的人安静了下来,同时一些人看向戴雨农的眼色也变了,看着与詹拮城并肩行走的戴雨农。

  例如玉鼎水榭的那个少年从轻蔑变成了阴沉的狠辣。

  还有齐茂营,从当初的视而不见如今也最是瞥了一眼。

  还有的则是觉得与其攀缘,不如随缘。

  对于这些目光,詹拮城视而不见,戴雨农也只好如此。

  两人沉默无言走了一里地后,詹拮城这才率先打破沉默问道:“这条河是漓江的分支名为富水河,从招摇山而下从南一直绕到北边这才有了草头村依山傍水的说法,那这条河叫富水河,那脚底下这条路你知道叫什么路吗?”

  戴雨农摇了摇头,这些年他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戴雨农如今才十四岁比较詹拮城还是要矮上一些,他仰起头看着詹拮城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詹拮城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笑道:“这条路的确有个说法前十里路名为铜皮,中十里名叫铁骨,后十里名叫金筋精经。”

  戴雨农有些不解,不是因为一条三十里的路有三个名字,而是这三个名字他都曾在刘大庆信口雌黄侃大山的时候听说过。

  刘大庆说,凡人想修仙资质很重要,底子也很重要,资质好底子不行那也不行。资质不好底子好,那也行。

  所以想要修行必须得走好铜皮铁骨金筋精经这三步。

  修行一事如同登山,也是盖楼,只有地基打的好这楼才盖的高盖的结实。

  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戴雨农无需詹拮城细说他也能理解。

  “刚才领你走了一里路,就当我替你叩门问道,接下来的二十九里路,你放心走,大胆走,莫回头!”

  戴雨农显得非常激动,就好似渔船在雾海中瞅见了灯塔,心里那股乐劲磬笔难书,这股喜悦戴雨农无以言表,以至于他憋得浑身都在颤抖,修行?不仅仅如此。

  甚至到最后戴雨农都不敢想自己未来的路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不用紧张,先迈出一步试试看。”詹拮城的声音很空灵,让戴雨农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的声音就如同从四面八方传进戴雨农的耳朵里,心湖里。

  就好像将戴雨农心神从散落的四面八方重新拘押回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迈出第一步。

  顿时一股灼热感朝他迎面袭来。

  紧接着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但他一直紧闭着眼,不是他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他完全做不到。

  他能听到耳边不停响起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他能听到浑身被烈火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到最后戴雨农几乎是趴在地上蠕动着前行,他浑身被烧的漆黑不成人样,看着瘆人,就好似一具瘦瘪的干尸在火海中前行。

  他也没有看到,在他头顶上悬浮着一栋拳头大小,被烧的通红的小楼。

  “天降大任如斯人该如何?”詹拮城的声音不在空灵反而显得如同当头棒喝,好似寺庙的钟声,天上仙人的敕令。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其实戴雨农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随着詹拮城的声音落下,戴雨农身上渐渐泛起一层层薄霜,浑身的灼痛感缓缓消失,浑身上下更多的是一种清凉感,何为久旱逢甘霖?这并是切实的体会。

  戴雨农缓缓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继续前行。

  他微微睁开眼,打量着自己的双臂,不知是因为视线模糊还是出现了幻觉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如今好似白玉脂一般经验剔透,水嫩的似乎吹弹可破。

  他不再有痛感,只是从起初的霜降变成了漫天飞雪,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让他如同背负山岳,举步维艰,他佝偻身子,全身骨骼咯吱作响,好似随时都会被厚厚的积雪压得骨断筋折!

  在他头顶,那栋拳头大小的小楼已经扭曲都不成样子,覆满了白雪好似下一刻就会被镇压回戴雨农的体内!

  更为煎熬的是,在戴雨农心湖脑海中响起一句句咒骂声,脑海中滑过的一幅幅侮辱画面。

  有很多人,从第一世地球上的亲朋好友同学老师,到这一世的亲生父母,廖戈,杜玉府,刘大庆,老村长还有宋清阿甚至他最为敬重的詹先生。

  “何为制怒?何为隐忍?”一连二问,让戴雨农真真正正精疲力竭。

  戴雨农双膝跪地,双臂死死撑着地面,浑身都在颤抖,好似下一秒整个人会被陷入雪地里去。

  他殚精竭虑思考着答案,思索让他定神,那些咒骂声和侮辱指点的画面如同翻书般被翻了过去。

  “何为制怒?何为隐忍?”这二问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但戴雨农此时却不想以书本上的答案回答,不是因为他在积蓄心神想从雪地里站起来,而是这两问此时作答为时尚早!

  戴雨农心中默念着答案,他缓缓起身重新迈出了第一步。

  一阵清风吹过,戴雨农浑身一轻,由于压力去的太快也太过突兀他一个不稳竟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躺在地上,翘起头看着天边的云彩瞬间被染成墨色向他这边翻涌而来,如同潮水拍岸。

  黄豆大小的雨滴拍打在他的脸上隐隐有些刺痛。

  他强提着气力再次起身,一道罡风向他袭来,比之先前在富水河河畔遭遇到那个少年的神仙法术还要猛烈,如同无数道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像一把把刀子划破他的肌肤。

  在他头顶,那座墨黑色的青铜小楼如今已经变成了青绿色,只是原本满是铜锈的楼身如今满是划痕。

  黑云压顶,戴雨农体无完肤,一身血迹,罡风吹过他的身子时,他就像残垣断壁上一杆摇摇欲坠的大纛。

  一道惊雷响起,紧接着并是无数道,每一道都宛如草头村村口的桑树一般粗壮。

  每一道雷劈下,戴雨农的身躯就好似被重锤砸击。

  他不停咯血,而他头顶上的那栋小楼却愈发晶莹剔透。

  在最后,烈火重新熊熊燃起,鹅毛大雪想要重新将他压垮,罡风似乎想要将他的身体彻底风化成沙子,一道道惊雷想要将他锤成肉泥。

  小楼之下,戴雨农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样也让他不停地遭受折磨。

  只要詹拮城不出手,戴雨农或许生生世世都会这样痛苦下去,不停的被熬炼体魄......

  那座小楼陡然变大,将戴雨农全身笼罩在其中。

  它就像一个鼎炉借着烈火,大雪,罡风,惊雷熬炼着戴雨农的身躯。

  天地间响彻着敲打声,就如同猿翼山那座铁匠铺子打铁的声音。

  在戴雨农的额头中凝聚出一个元丹这里并是所有练气士和力士的根本所在。

  是练气士还是力士又或者是剑修全看一颗元丹的演化。

  还是在那条路上,戴雨农实际上一步都没有踏出,他身体向前一倾,软弱无力的倒在了詹拮城的背上,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敲击门扉的动作,喃喃道:“叩门,登山了......”

  詹拮城微微一笑,背着戴雨农向上抬了抬。

  “叩门,登山。”这句话詹拮城知道是刘大庆之前和那群孩子们吹牛皮的时候说的,当时戴雨农并不在这群孩子之中,而是隔着远远地偷听着,毕竟刘大庆嗓子大是出了名的。

  说话的时候大,骂人的时候更大,偏偏刘大庆这个草莽说话就相同于在骂人。

  猿翼山,戴雨农很少去,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去瞧一眼,每一次他看一眼这个山头都会毛骨悚然。

  倒是廖戈总会往这座山上跑,一大清早去,深更半夜回。

  原因很简单,因为廖戈的铁匠师父就住在山上,铁匠铺子就在山上。

  宋清阿此时真在缓缓登山,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鬼怕恶人。

  混迹在朝歌城的宋清阿天生就杀气很重,煞气很高,这是每个朝歌城子民或与生俱来或后天养成的特点。

  对于朝歌城而言,生与死只有一墙之隔。

  没有阴风吹拂宋清照的后脖颈,反倒是宋清阿的发梢带起一阵阵清风拂过路上两旁的野草。

  风大些还会依稀见到一些凸起的坟冢和残破的墓碑。

  宋清阿登上山顶的时候,廖戈正在赤裸着上半身,双手悬挂着厚重的玄铁撩起锤子使劲的捶打着剑胚子。

  铁匠傲立山巅透过云雾盯着背着戴雨农缓缓向飞升城而去的詹拮城。

  一老一少,都没搭理登山而来的宋清阿,少的是没气力,老的是没心思。

  宋清阿向铁匠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宋清阿前来淬剑。”

  铁匠扭过头看了一眼宋清阿疑惑问道:“这样的天哭都入不得你的眼?”

  天哭,是宋清阿身后背负长剑的名字。剑胎胚子极好,按照宋家老祖宗的说法,这把天哭有很大的潜力将会晋升为新的十二仙剑之一。

  宋清阿沉默不语,铁匠只好扯起一座山水禁忌隔离两人与外界的联系。

  廖戈余光瞥见自己师父浑身笼罩在烟雾水气之中,顿时就想偷个懒歇会,没想到手臂上的玄铁陡然加重,整个人都差点栽倒在地。

  宋清阿这才说道:“对我而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如果天哭能跻身新十二仙剑之一,那么我就要竭尽全力让它晋升为新十二柄仙剑之首。”

  铁匠眯起眼重新审视了一番宋清阿,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妮子。

  “天哭,这个名字就不吉利,煞气太重,虽然你小小年纪杀气也很重,但将来也未必能降服的住它,甚至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让你未来大道迷茫很难精进,好的话或许会成为你抱神境跻身仙人境的关隘,不好的话会成为你仙人跻身飞升境的生死大关。”

  看着宋清阿毫无神情变化,铁匠又补充道:“这还是老夫没有精炼天哭的情况下,精炼以后的天哭不仅仅会成为你境界关隘,甚至有一天还会大逆不道拿你当做它晋升仙剑品质和品秩的契机。”

  宋清阿淡淡道:“那时候蒲巍宗老剑仙的摇光会为我出鞘一次,再不行我家老祖宗也会为我出手一次。”

  “哦?”铁匠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样的画面其实很少见,甚至这些年铁匠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么多话。

  铁匠追问道:“如果两位前辈也无计可施呢?”

  宋清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那我会去找姓陆的,或者去宫里找女帝陛下,劳烦她去请武庙那位!”

  铁匠哈哈哈大笑,对宋清阿低看了几分,他打趣道:“那位会为你出手?你以为你谁?你们宋家又是谁?”

  宋清阿并没有因为铁匠的奚落而恼火,确实如此在武庙那位眼里,宋家什么都不是,甚至整个朝歌城都算不得什么!

  宋清阿取下天哭出鞘,寒光一闪,剑意斐然,剑气纵横。

  “如果那一天正如您所说,倘若我是抱神境,我并以仙人境朝南方递出一剑。我若是仙人境并以飞升之姿朝南方递一剑。”

  铁匠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被宋清阿信口雌黄逗笑了还是被她气笑了,铁匠打趣道:“穹庐天下当年要是像你这样的人再多一些,穹庐就干到他娘的神灵老家去了!”

  说着他接过天哭,扔向铁铺里大吼道:“给老子锤,什么时候把它锤哭了或者锤出个下五境第一老子就让你登山!”

  这时候宋清阿也记起一事,虚心问道:“那个戴雨农有什么不一样?”

  铁匠迟疑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被詹先生相中了而已。”

  那就很不一样了!

  进城之后,戴雨农就已经缓缓醒来,他急忙瞧了瞧自己能看到的零件,安心了也失望了。

  没什么变化,之前好像一场梦。

  詹拮城咽下一口云吞放下勺根说道:“登山修行也需要吃饭的,何况如今你还只是相当于一个筑基期,还没到神仙辟谷喝西北风的境界。”

  戴雨农顿时又打起了精神,轻声问道:“詹先生,我真的可以修行了?”戴雨农难以置信。

  詹拮城轻轻点了点头,拿起勺根继续开始吃云吞,细嚼慢咽。

  戴雨农也很快平静了下来,食不言寝不语,在地球学过这个道理,如今到了这里,眼前这位詹先生又重新教过。

  不过戴雨农吃的比较快,等到詹拮城又喝完一壶茶戴雨农才接着问道:“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詹拮城摆了摆手说道:“的确有,但不是现在,也可以说你已经开始做了,不着急。”

  说着詹拮城指了指两人面前空着的碗说道:“就像咱们吃云吞,其实从云吞下锅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开始吃了不是吗?而且闻起来可比吃起来香多了!”

  戴雨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詹拮城接着说道:“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时候在老板娘从后面走出来,将抹布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溅起灰尘的同时水渍溅的二人一脸。

  臃肿的妇人叫骂道:“詹先生,有您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咱家的云吞闻起来比吃起来香?那可得罚您在多吃三颗。”

  妇人脸色一转,说着并从锅里捞起三颗云吞分别盛进了戴雨农和詹拮城的碗里,詹拮城没有拒绝,妇人也没在多说什么,并离去招待另一桌客人。

  詹拮城将碗里的两颗云吞划走一颗到戴雨农碗里,戴雨农也没有拒绝。

  詹拮城语重心长说道:“有些人看似凶神恶煞不好相处,实际上却格外心底善良,对于这些小恩小惠咱们自己心里清楚记得就好,没必要拒绝。”

  詹拮城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但是某些人我们就得做到分文不取,滴水不沾,油米不进,软硬不吃。一旦拿了那就不仅仅只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了。”

  詹拮城不等戴雨农说话,又自问自答道:“如何权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嘛!人人心中有杆秤嘛!”

  詹拮城起身丢下几颗铜板在桌上,对戴雨农说道:“我先买文房四宝去了,新开的药铺刚好在对面那头,咱们不同道我先走了你也早去早回。”

  少年起身点了点头,背起竹篓转身离去。

  詹拮城微笑转身。

  戴雨农刚没走两步并回过了头,好似心中对詹先生的依赖更重了些。

  詹拮城早一步在戴雨农之前转过身子,见戴雨农转过头,又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微笑道:“都在一个村里,路上不见,村里见。”

捧场
举报

扫一扫· 手机接着看

公交地铁随意阅读,新用户享超额福利

扫一扫,手机接着读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章节评论段评
0/300
发表
    查看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