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哥哥,下次我会注意的。”
安安站着任秋生拍打他身上的雪,还不忘会容黎的话。
容黎站着看着秋生和安安,秋生也知晓他在身后一直都没有离开。
三人站在雪地里,看着下午秋生和安安一同做的雪人。
胖墩墩,圆滚滚雪白发亮的身子挺立着,跟安安有点相似。
一大一小。
杜氏从厨屋出来,就看到了他们三人站在了一起,两大一小,背影都透露出了温馨。
白天雪地,四处都都倒映着白茫茫一片,寂静无声。
落尽了枯叶的树枝上落满了雪花,积雪压在枝头,却上了几分颜色。
村子中的炊烟袅袅升起,融入了这白色的天地之中,闻不见鸡鸣狗叫之声,也看不见这其中的人影。
杜氏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吱声,心中不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最后秋福见杜氏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声响,才从屋里出来,同样看向他们。
杜氏感到身旁有人了。
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做什么的,才开口说话。
晚间,天气寒冷,雪又不知不觉地下起了。
但是却在这山间多了几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昏迷不醒,一个人扶着他,迤逦前行。
所过之处都留下了淅淅沥沥的血印,白色的雪吸了这血液,变得猩红。
他们一步一步的爬上山。
几人都疲惫不堪,但是却不得不行走。
“快点,那群人应该还在这里。”
林间深林,一群人匆匆忙忙地快步经过,向这里追来。
正巧,秋生和容黎都在外面,碰见了一群人。
他们这群人面色都不好,身上还带着伤口,衣物上面还有些刚刚浸出来的血液。
他们看到了秋生和容黎,然后那个头领对后面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两个人就出来了。
他们腰间挂着剑鞘,手扶着剑柄,带着杀气腾腾地来到秋生和容黎跟前停住脚。
见两人都衣着普通,并无特色,警惕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见那人也点了点头,才将放在腰间的手势慢慢的放下。
容黎在袖中握起的手,被秋生一拽,然后又不自觉的松开了。
他与秋生对视一眼后,然后才抬头看向他们,眼底平静如水,周身气质冷冷清清,虽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但是也不亲近也不吭声。
秋生敏感的察觉到身旁的人有些不对劲,然后紧忙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向他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安抚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才转头对面前几人说道,“不知几位可需要我们二人帮忙?”
“可有住的地方吗?我们要休息一段时间,但是万不可对外说我们在此。”
那人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们二人,似是威胁似是暗示道。
秋生接受到后,脸上连忙挂起笑,一副恐慌的样子,好似屈服他们的威严下,说道,“是是,我们这里有两间房屋,但是可以让几位休息,就是不知你们可否移步?”
容黎见他威胁秋生,凤眸微挑,眼底带着寒寂与杀意,身上的气质比这大雪冬日还要冷上几分。
那人见容黎似有要反抗之意,又把手再次放在了腰间的剑鞘上,刚刚要把剑拔出来。
秋生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连忙解释道,“这是家兄,不过是这里有点……”
她话没说完,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着容黎这里有点问题。
然后她趁机拉了拉容黎,抬眼让他收敛些,然后容黎在秋生的示意下还是低下了头。
他们见容黎低下了头,觉得没什么异常了,心里有些着急,催促道,“赶紧带路。”
“是是,这边。”
秋生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容黎跟在身旁。
当他们靠近一点时,秋生小声地对他说,“他们来路不明,我们对付不过他们,换个策略。”
“嗯。”
容黎听罢,眼底的寒寂消失不见了,带了一丝笑意。
秋生所说的地方就是人们冬日里上山打猎所暂时居住的地方。
两间小木屋,一间是新起的,另一间大约有个几十年了吧!
他们来到这里,秋生推开门,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发霉的气味也很重。
那个扶着一个人的黑衣人,见是这里,然后扶着昏迷不醒的人进去了。
他们也一同进去了。
那人把一直扶着的人放在了一下较干净的地方,对着身边的示意了一下。
身边的人得了示意后,从袖口拿出了一块银子丢给秋生他们,冷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但是要记住你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秋生一把接住银钱后,面色不显猜疑,趁机多往后看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我们明白明白,我们这就离开。”
那个人见秋生与容黎出去后,示意了旁边站着的人又跟了出去。
“大人。”
刚刚那个跟秋生说话的人又开口了,稍稍抬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见他一脸苍白,紧闭着双眼。
心往下沉了沉,再次开口道,“大人,要不要属下……”
“不用。现在不宜惊动周边之人。”
那人也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制止他接下来说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几人。
那几人身上的伤口还都未处理,一脸疲惫之色涌上脸。
“先包扎一下伤口,休整一天。”
秋生和容黎出来后,没有往家里走,反而去了刚刚遇到这群人的地方,将他们留在地上还没处理的血迹,用雪埋了起来。
“容黎,我们走吧!”
容黎从出来就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的,在秋生站起来叫一起离开时。
他一把拉住了秋生的手。
秋生无防备地往他身上靠去,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底有点不知所措。
容黎心里本有就一些醋意,因为她一路上都注意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所以现在她在自己怀里,他的心底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他低着头,温热的呼吸逐渐靠近她的耳旁,“后面有人。”
说话的气息扫在她的耳旁,痒痒的。
秋生有点不自然,脸色微微变成了红色,耳朵也一样,很明显。
容黎把头稍稍远离她一点,也看见了她的变化,眼底充满了笑意,如沐春风地笑出了声。
从喉结处发出了磁性悦耳的声音。
“嗯嗯。”
秋生红着脸,低声应了一声,稍稍远离他一点。
藏在后面的人,见无异常后,又匆匆离开了。
容黎感觉后面的人走了后,声音清冷中带着笑意说道,“走了。”
“那我们也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秋生说完后,就小跑着走在前面,也不看身后之人的神色。
容黎也笑着随即跟了上去。
镇远镇,营帐中。
床上躺着一个人。
褚怀安站着看着床上的人,冷漠着脸,周身的气压也也极为低。
站在外面的人都能感到营帐中的气压。
老道是在昨日才将人送回来的,送回来时,褚世安还未清醒。
跟褚怀安说,他只是昏迷了,并无大事。只要等他清醒过来就可以了。
褚怀安并未见过老道,见他把褚世安送过来,并未说话。
几日后。
营帐中无人。
一人从外面直接飞入营帐中,蒙着面,一身黑衣。
那人站在褚世安的床前,用手拂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他的额头处出现了那日闪过的光。
有点发黑。
那人叹了一口气。
最终那人还是摘下脸上的面具,弯下腰身,靠近他的脸庞,微微启唇。
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慢慢的吐到他的口里。
见那黑色的印记没了后,才又重新戴上面具,离开了。
褚世安朦胧的睁开了一下眼睛后,没看清眼前之人,又朦胧的睡去。
他不知,这又是一段虐缘的开始。
雪化了。天更冷了。
头顶上的日头虽好,但是却仍然抵不住化雪过后的寒冷。
今日秋生却遇到了那日昏迷不醒的人。
他换了一身衣物,气质不凡,一支白玉发簪束起全部的发,衣服的料子也是极好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见了秋生并无神色,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后离开。
他身后并无人跟着,独身一人在这林中行走。
秋生见他的态度淡漠,也并未说话,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居然觉得有些像一个人。
熟悉。
却没让她想起是谁。
春来冬去,又是一年的开始。
容黎和秋生就这么过了一个冬天。
二月的春围也即将到来了。
秋生和容黎在告别季祭酒后,就赴往了临溪县。
镇远镇的事,在褚世安醒来后,算是结案了。
他和褚怀安因为这次立了功,所以被亓文帝派到临溪县来了。
算是给他们二人一次机会。
他们也在刚刚过了元宵时,就提前过来了。
二皇子褚曾安因为他们这次立了功后,在他们启程第二天,就派人过来了。
不过这次,褚世安却有别的目的。
他朦胧的记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但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脸上。
那种感觉他依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