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今天请假，是带着卓清涟来见薛神医的。

车子进了英宁县，就停在县里水仙爷庙后的榕树下。

走过开裂坑洼的水泥老路，卓清涟好奇问了一句：“这个地方有神医？”

“有。”

“我总觉得有点神棍的味道。”

赵钱笑了，指着路旁一块已经断裂的长条大石，说：“我说这条长石，是我在几年在这里打架，一脚踩裂的，你信不信？”

卓清涟白了他一眼。

走上妈祖巷，赵钱又说：“当年就是这条小巷，我一个打十个。”

卓清涟看着左右无人，便掐他的胳膊。

上了小土坡，站在那间水泥房诊所前，赵钱就看到天井里，有个花白头发，身材微胖的老头在浇花。

卓清涟看着老头有些眼熟，便仔细辨认起来。

那老头抬头转身，看到门口两人，认了一下，笑道：“来了。”

“薛神医？”赵钱问了一句。

薛玉舟笑着点头，放下喷壶，说：“到里面喝茶。”

两人跟着薛玉舟穿过诊所，进了里面的房间。

寒暄过后，赵钱就问：“薛神医，我老婆的蛊毒怎么解？”

“她中的绝情蛊，可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就算真是神医，也没办法解。”

“啊？”赵钱一脸震惊地望着薛玉舟。

“我跟这小丫头的外公是至交，当年给她会诊过一次，如果我有办法，当时就帮她解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那当时是谁给我老婆开的药？”赵钱有些不解。

“百毒教的老周，周顺泰。”

“百毒教？那他人呢？”

薛玉舟感叹一声：“两年前就死了。到我们这般年纪，随时都会走的，谁也改变不了。”

赵钱顿时傻了眼。

薛玉舟哈哈大笑起来，对赵钱说：“我是没办法解毒，不过这毒你可以解？”

“我？”赵钱诧异一声。

“绝情蛊是苗族五毒教的五大奇蛊之一，又名奴隶情花蛊，原来是五毒教用来控制女奴的手段，绝情蛊虫可以一点一点吸收身体表面的细微毒素，让中蛊者貌美如花，但七年蛊虫寿满，蛊毒就会扩散，渗入五脏六腑，暴毙而死。当然，这些都是周顺泰说的。我没见过。”

“那我要怎么做？”赵钱说着，看了一眼卓清涟。

卓清涟眨着那双大眼睛，宛若听书般，都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别急，要解毒，就必须知道这蛊毒的来龙去脉，才能有效解毒。”薛玉舟继续说道，“绝情蛊毒也不是不能消除，很多五毒教的弟子，都可以或多或少消除毒素，用来控制女奴的寿命。而你就是天生的解毒容器。”

“什么意思？”

“你修炼混元功多久了？”

赵钱想了想，说：“四年多。”

“练到第几层了？”

“第七层。”

“普通人练功，能修炼出气劲的，至少需要近十年的时间，要修炼出内元真气，至少要二三十年的功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修炼一年，就练出内元真气，对不对？”

赵钱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对。”

“其实你体内的内元真气，不是你修炼出来的，而是老金的。”

赵钱蹙起了眉头，似乎猜到了什么。

薛玉舟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意门的混元动，是一种极霸道的武功，从修炼的那一刻起，就在吸收他人的内元真气。首当其冲的，就是传授功夫的师父。如意门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牺牲几个人，造出一个天才。”

“薛神医，你认识老金。”赵钱似乎抓住了线索。

“不认识老金，怎么撮合老潘的外孙女和你结婚。”

薛玉舟说着，拿出那张五人黑白照片，说：“这张照片，你应该见过吧。”

赵钱点了点头：“见过。”

卓清涟看到照片，看了赵钱一眼，问：“这照片，我才见过一次，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赵钱看了她一眼，也没回话。转身问薛玉舟：“老金也在这里？”

“照片上五人，老孙死得早，周顺泰也走了。剩下的三人，就是我，你这丫头的外公和诸葛神算。而当时给我们拍照的，就是老金。相机在当时可是个稀罕东西，一般人都看不到，这个相机，还是从你爷爷赵央那里借来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当时周顺泰解不了这小丫头身上的蛊毒，便想了一个办法，想利用你的混元功，来吸收她体内的蛊毒。当然，这是很危险的事，毕竟蛊毒不比内元真气，吸收太快，会出问题的。当时我们给小丫头的叮嘱，就是不能有夫妻之实。话说回来，你不会怪我们几个吧。”

赵钱看了卓清涟一眼，说：“不会，你们算是我们的大媒人。”

薛玉舟看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说：“混元功修炼速度虽快，但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脾性会变得极其暴躁。当时老金要你入赘卓家，目的就是让你压制你的脾性，我们将计就计，让诸葛神算出面，撮合了你们这桩婚姻。现在想想，人算真不如天算，你们不仅真成了夫妻。这小丫头还戴上了墨扳指。”

薛玉舟说到这里，看着卓清涟，感叹一声，说：“说起来墨扳指，我还不能叫你小丫头了，得改叫赵夫人。”

卓清涟俏脸一红，急忙应道：“你就叫我小丫头就好。”

“当时，老金是不知道这小丫头的情况，才同意这门亲事的。后来他为这事，来找我们算过账，不过看你们相安无事，才把这事放下，你爷爷也算承认了这门新事。短短三年，这小丫头的蛊毒确实消失了许多，但要彻底根除，还要你下一番功夫。”

“薛神医，你就直接说吧，要我怎么做？”

“这方法是周顺泰留下来，具体的方法，都写在白布上。你等会，我去拿给你们。”

薛玉舟说着，便出去寻找那白布去了。

赵钱看着卓清涟，笑着说：“别怕，老婆，我来救你。”

卓清涟瞪了他一眼，说：“我怎么觉得你们说的，跟武侠小说里的一样，我外公给我看病的时候，可没说的这么玄乎。”

“那是因为你不是江湖中人，说给你听，你也未必信。”

“那你练的什么混元功，是真的？”

“当然，我是江湖高手。”

卓清涟白了他一眼。

两人正谈话间，薛玉舟已经拿了一张已经发黑的白布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