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德就是盘尼西林，那个药局中最神秘的男人——这样的猜想确实新颖，至少纪苟从来没有考虑这种可能性。

　　他最深就想到纪宁德可能作为卧底加入了药局，然后成为了在暗处掌控一切的存在。至于进一步的关于他身份的猜想则根本没有实质性地想过。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有些懵，问道。

　　小二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直觉？”

　　他先是这样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继续补充道：“我觉得他们俩可能都是一个类型的人物。”

　　小二说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毫无依据，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盘尼西林的情报。只有一些从维生素A那里得到的描述，不过就算是他们也没有太详细的情报。

　　“说起来，盘尼西林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纪苟皱起眉，“我是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在这个组织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如果知道的话他也不会是药局最神秘的存在了。”小二往边上一躺，伸了个懒腰。

　　纪苟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后面逐渐延长的灰土。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纪宁德是盘尼西林的话，纪苟或许真的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他很难相信一个坚持正义的人会真的在恶行发生时冷眼旁观或者上去推一把。而如果要“成为”盘尼西林，纪宁德要做的事情远远不及冷眼旁观和推一把这么简单。

　　他不能接受。

　　“话说……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小二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们最近的路子有些偏，感觉完全不得要领，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纪苟瞥了他一眼：“当然是去找信里的那个‘朋友’，找到他就能找到纪宁德。”

　　“他，那个朋友……在哪？”

　　纪苟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把你卖了，你到底担心些什么？”

　　“单纯好奇而已。”

　　“可能在海清。”

　　“我们要回去？”

　　“出来够久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那要联系李斯和张山安吗？”

　　纪苟毫不犹豫地摇头：“没必要，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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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想找这个？”钱途挑起一边眉毛，斜眼看着规规矩矩端坐在面前的荻野凛之助。

　　荻野凛之助不是常客，但他的名声也足以让钱途亲自出来接待。

　　“没错，听你的意思，之前也有人来打听过？”

　　“嗯哼。”钱胖子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精打采地把纸条放到蜡烛上点燃。按理说这张纸条根本没有任何机密信息，完全不需要销毁。

　　荻野凛之助对这种行为感到不解，疑惑地看着肉山中的两颗红豆。

　　“关于这个的消息我有，但是很贵，如果你们没有那个资本就离开吧。没必要费尽心机来掺和这破事。”

　　“我当然有。”荻野凛之助一手按在胸前，身体前倾。

　　“我说的‘很贵’当然不是说的金钱。”钱途一脸认真地说着，“光林制药可不像之前的那些，为了得到深层次的消息我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你必须能拿出等价值的东西来作为交换。而且我知道你一定对他们有想法，所以这个‘资本’也有包含你对他们有想法的资格。”

　　“你懂我的意思吗？”他轻轻喝了一口茶。

　　茶水有些烫口，但钱途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表情。

　　“我有。”荻野凛之助的声音十分坚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代表我自己，也代表荻野家族。荻野家族虽然在海清市的影响力不大，但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承诺的分量。”

　　“你有完成承诺的能力吗？”钱途微微抬眼，“我可是听说你已经被家族列为了叛离危险人物，这……”

　　“所以我要回去，要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后回去。”荻野凛之助打断了前途的话，“光林制药身后的背景再大，我相信荻野家族也能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钱途微笑，似乎被这番话语说动：“那就记下你的沉默好了。”

　　说完，他轻轻拉了拉手边的一根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白色细绳。

　　过了两分钟不到，茶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托盘被侍者轻轻放到茶桌上，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读卡器。

　　钱途抬手示意。

　　荻野凛之助取出读卡器里的黑色SD卡，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里面就是了。”

　　“我可以多问一句吗？”

　　钱途点头：“你说，看情况或许可以送你。”

　　“上一个要拿这份情报的人是谁？”

　　“是调查局的人，他们也想对光林制药动手。”

　　“有说为什么吗？”

　　“只有一个免费问题，现在要收费了。”钱途笑着捻起一只茶杯。

　　“没关系。”荻野凛之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掌厚的信封，放到之前的托盘里。

　　钱途只是稍微瞟了一眼：“最近市里影响很大的一个案子，韦鲁斯科技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杀人案。公众不知道，但有消息渠道的人几乎都在谈论这件事。”

　　“难道光林制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荻野凛之助有些难以理解，这两家公司的研究领域可是完全不同。

　　“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如果要更深入的话我也有办法，但……”

　　“不需要了。”荻野凛之助摇摇头，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身离开这个包间。

　　钱途坐在原地没有动，沉默片刻后静静地喝完了已经凉下来的茶，他一个做这种生意的人没必要想这么明白，有些事情只要浅尝辄止就OK。

　　“怎么样？”李亚桐双手插在口袋里，余光瞥见荻野凛之助从茶馆里走出来。

　　“拿到了，这里果然有。”

　　李亚桐仔细记住了这家茶馆的门头。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荻野凛之助把储存卡举起来：“目的地在这里面。”

　　他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和李亚桐钻进了对街的小巷子里。

　　李斯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他总感觉这两人有些不对劲，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犹豫几秒，他只是打了个电话给突发事件应对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