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昏暗的通道与其说是阶梯，不如说是地下室更加合适。莫言举着左手一步步向下探索，下楼的行进中他在不断默数着阶梯级数，他心中产生了一些可怕的想法。

“如果在我下到一半时墙壁合拢，我能不能逃掉。嘿，或许13级的阶梯下完我就走不出来了，就像大多数校园恐怖故事那样。”

他想着一阵后怕，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可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已经走过的哪20多米的路程，他突然觉得也无所谓了。

“赌吧，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帮我。”他抬头望着自己左手，他收到了第三次灵能借取的请求，叹了口气。他看着咒文指引的方向低声自语：“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摇了摇头，他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在下完第一段阶梯之后，他便到了一段路面坎坷的平台上。平台不长，大约只有几十米，就像是加长过后的中间平台，借着手腕上的光线可以直接看到尾部，在尽头末尾的左侧有一个无法被光线照射到的缺口，左侧凸起的结构让尽头看起来是如此狭窄，遮挡光线形成的阴影在尽头连成一线，整个通道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夹角的形状。在脚下，还能看到许多斑驳的虚影，坑坑洼洼的路面已经足以在倾斜的光源下形成阴影，即使不大。

而地面的的斑驳像是刻意而为，这让仅仅走了两步他发现不对，哪些路面上的凹槽形成的锐角实在太过锋利，一个个碗大的凹槽像是瓢羹挖出。一个个相连的凹槽在边缘处形成了锋利且类似与刀片的形状。他的鞋子在第二次踏足时便放弃了抵抗，一个普通塑胶做成的鞋底也只能做到如此而已。

“用能量做一层保护罩，抬着自己过去……”他估算着路程，这应该是目前来说最简单的应对方式，以最大限度保持灵能为前提。

没人知道哪锋锐的地面上是否会有足以致命的东西，毒素、创伤，这些都是他不敢赌的因素。

他小跑几步，在昏暗的通道里。

他能明显察觉地面上的锋锐更加。

一丝丝刺痛在隔着保护罩的脚上体现。

“仅仅是物理属性就已经有这种强度了嘛……”他声音低沉：“可他仅仅只能做到这样……这不应该。”又是一种矛盾冲击了他的大脑。他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过是加深了先前的疑问而已，并没有解答。就像一开始哪风水大雨点小的异兽，他处处体现着弱小，却也充满了高位者的强大。

一个能克制虚空通道开启的地方的掌权者，一个依靠物理性质可以伤害到保护罩后的敌人，他居然只能做到这样？他或许有伤在身……但无论什么原因，他现在状态一定不好，这是可以肯定的。这是机会。

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个通道，小跑几步之后在通道的末尾见到了继续向下的楼梯，与先前无异的，是如同开凿出来的墙壁，撕裂的砖块叙述着对方手段上的不平凡。与先前不同的，是在通道两旁额外加上的扶手。

在一个两侧封死的楼梯中加上的扶手，如此突兀，如此多余。

他右手在扶手上轻轻擦过，一层尘土将他的指尖染黑，同样是许久未有人来过的地方，这让他再一次确认了前进的方向。在咒文的指引下，他相信道路不会发生偏差，路线便是如此。在这个楼梯的尽头，在这个许久未经的通道之中。

放缓了脚步，他摸索着一步步踏下台阶，手中的微光无法照亮全部楼道，在间隙处有着不少漆黑，扶着满是尘土的扶手一步步走下。

“这段楼梯似乎比先前的要长上不少。”他皱着眉心自语，他数着下行的阶梯，这时已经是第二十五个。回头望向上方，手中的光线已经无法将上面照亮。他轻轻摇头继续向前，在他面前的地方，是一段没有出现过的场面。

大约十米的楼梯平台，左侧是一片漆黑，他微微探身朝下方看去，那是一片无法被动摇的黑暗，即使手中有着光源。

他心中一痛，从口袋中掏出已经摔裂的手机轻轻丢了下去，他在等着回音传来，他想知道这个地方通向哪里，还有多深。

他等了数秒，等着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落地的声音，等了数秒，他没听到一丝动静，又等了数秒，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从面前经过。

“嗯？！”这个地方没有尽头？！一缕荒缪与恐惧在心中蔓延，他决定再等上几秒，不出预料的，他伸手抓住了半分钟前丢下去的手机。

“如果我下到底部……我会从最顶端重新开始？”他心中多出了一丝不安，如果现在掉头呢？

他起步转身回头，在身后的楼梯中飞速跑了起来，他此刻非常庆幸自己稍微记了一下楼梯的级数，他发现自己脚下的楼梯如同化身无尽，更快的步伐，三阶并做一步，他发现自己还没有上到上一层平台上。

“第……第几级台阶了……”他放慢了脚步，在楼梯中间缓缓回忆：“第七十三阶？不……应该已经八十了……”他抬头望去，面前的楼梯还有一半左右。

回头望去，自己已经上了一半左右的楼梯。

“什么时候……算了。自从进了这里，我的感应就没有准过。”他刚想对身旁的怪异提出疑问，却发现这些疑问早就摆在了他面前，就像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他早已见识到了这一切非同寻常的地方。

不去考虑这些诡异之处，现在的问题只有一点，要如何从这无尽的楼梯中脱困……不，或许不是脱困，就像先前的走廊，它本身就是通往终点的道路，但方法不同，去到的地方就不同。

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从平台上跳下去的想法，那样说不定可以看到整个建筑的全貌……但想法不过一秒就被他自己打消，会死的。

这种方法就像是为了剪短生病时间而自残一样，稍加思索就知道不可行。

他叹了口气，望着走到中间的楼梯，一时间不知道是上是下。

“是我发现楼梯多了扶手的时候……就发生了改变吧……”他望着身旁，心中多了一丝明悟。那是某种提示，提示了进入者进入到了循环之中，以此为界，但要如何破解……

他起步小跑，加速上到了上层楼道之中，他大概数了一下，这层楼梯有一百四十多层，具体的数字无法得知，他在奔跑过程中似乎数漏了好几次。

迈出楼梯的那一刻，他心中一凉。他先前所抱有的一点侥幸被毁灭，事实摆在眼前。他被迫进入了这个地方的轮回之中。在这个远超先前数倍的走廊上，他看到了一个开在右边的……观景台，他想象着词汇形容眼前这幕，长约百米的栅栏隔离了二十厘米外的黑暗，扶手上的灯烛只能照亮咫尺，微弱的光芒将黑暗挡在墙外，他伸手抚摸哪带来光源的火焰，温暖、灼热。再伸手抚摸着融化流动的蜡烛，他们还没凝固。在这个气温明显低于常温的地方。

“蜡烛是刚点的，他想提示我什么？”莫言感受着手心带来的温存，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黑暗之中，他折下一段还在燃烧的蜡烛，火焰在手中起舞。

他身子微曲将蜡烛投掷，渺小的火苗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点。

就在这时。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举动。

黑暗就像惊醒的野兽，咆哮着、吞噬着，一声声寒风的咆哮在他耳边响起，风声宛如野兽的怒吼，但这建筑之中、地下百米之处，又怎会风声响起。他明白，这里的黑暗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

一阵阵狂风冲击着扶手上的灯烛，这是远超了自然界的风力，但哪些蜡烛……它们在风中飞舞、摇曳。它们没有一丝熄灭的迹象。

他在惊叹之余，摸到了身边的扶手，他发现这先前无法被自己破坏的建筑居然留着一道字痕。

“前进，不要回头。出路就在前方，注意你身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