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川市排洪西路

12:40，正值中午休息的时候，刑警大队门口保安老杨正在看着今天的央视新闻。他把刚泡好的茶水端在手里，就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女人惊吓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对方迅速在他眼前放大的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找谁？”老杨问道，声音带着些许惊慌。

女人摘下沾满油渍的帽子，一头长发脏兮兮地披在肩上，全是泥巴和树叶，已经快五月了，女人穿着一件针织的毛衣，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一个镜片都已经碎了。从远处看很像学生，但又觉得年龄好像有些不搭。

她略微低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老杨，然后她关上了刚打开的保安室门道：“我是来自首的。”

女人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才低声回答：“我要见刑警队长。”

老杨皱了皱眉头，心中疑惑这个陌生的女人为何如此慌张地找刑警队长。

老杨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瘦弱得有些可怜。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报纸，上面印着一张女人的头像，很明显写着通缉五道口连环杀人案嫌犯······

老杨有些不知所措，手里一紧张，刚泡好的一杯茶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他没来得及清理，就已经感到了毛骨悚然。

“你是李菲？”

女人点了点头。

老杨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加速，他一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绕过女人就想去开保安室的门，门刚才已经被女人关住了，他手连续滑了好几次都没打开了门。但他突然又记起了什么，用销子将保安室的门栓卡住。

拿起对讲机就喊：“小张，小张，听见没？”

对讲机滋啦啦的响声半天都没有人回话。

女人有气无力地斜靠在门边墙上，将那份报纸扔在老杨面前。有气无力地说：“你带我去找你们刑警队长就好，你放心，我是不会逃跑的。”

老杨看着报纸上面通缉令的内容，心里像筛在箩筐里的豆子，乱的一摊糊涂。这个嗜杀成性，十恶不赦的罪犯，今天在他面前，他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将她放走，他必须要在警察到来之前拖住她。

老杨让李菲将身上没有用的东西全放到桌子上，保证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武器，他才过去抓住李菲的胳膊。这女人非常的瘦，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身体有些软弱，走起路来都有些东倒西歪。老杨已经快50岁的人了，现在抓着李菲就像拎小鸡一样地将她提起来，但老杨还是提防着李菲对他的袭击，用桌子上的绳子捆住了李菲的双手和双脚。

中午刑警大队的大厅一片寂静，估计都是去食堂吃饭去了，老杨锁好保安室的门，快速跑进了办公楼，连续上到二楼都没有发现其他刑警的影子，钛白色的灯光在暖黄色的墙壁上映衬着朝气蓬勃的警员照片，压抑出他此刻内心里的着急感。他跑到大队长的办公室门口才记起来大队长在几个月前就去党校学习了，于是他又来到副大队长的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

躺在办公室里的刘彦龙正盖着衣服午睡，突然被这样的声音给打扰，心里是十分的毛躁。他看了看手表，这一点都还不到，真是的，于是他喊道：“进来。"

老杨推门进来，声音有些气喘吁吁地道：“刘队，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她要自首。”

刘彦龙抬起头，看了看老杨脸上的紧张表情，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示意老杨把女人带进来。

老杨面露难色地说：“刘队，我已经把那女的已经给关在保安室了。”

刘彦龙站起来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快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保安室，老杨迅速地打开了门。李菲被捆着坐在一个椅子上，她面露憔悴。看着进来一个陌生人，他抬起头道：“是刑警队长吗，我是李菲，就是五道口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刘彦龙皱起了眉头，他认为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菲苍白的脸抖了抖，颤抖着继续说道：“队长，我就是杀人的凶手，我就是杀了王虎和杨本学的凶手。”

刘彦龙听了之后，也是惊呆了。他知道五道口连环杀人案震惊了整个江州市，凶手连续在两个地方杀害两个人，他们为此事更是翻遍了所有凶手可能去的地方。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警方一直找不到的人今天竟然会自己来自首。

经过数秒的沉默后，刘彦龙站起身走到李菲面前，他用执法者的目光凝视着李菲，李菲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堪，一脸的苍白，完全没有通缉令上面的样子，她消瘦得像衣服架一样，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刘彦龙冷静地问道：“李菲，你为什么要杀害王虎和杨本学？”

李菲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充满恨意的说：“因为他们该死。”

刘彦龙沉默了片刻，他此刻的心情是十分复杂。这个女人的自首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对凶手的抓捕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另一方面，他办案这么久，这么一个女人在杀人后还能再回到刑警队自首，也让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最终，刘彦龙决定立刻逮捕李菲，他深吸一口气，让老杨解开捆绑在李菲身上的绳子，重新对李菲戴上了手铐说道：“李菲，你将会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但在此之前，你需要详细地交代所有的事情。我们将会进行调查，寻找证据，确认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李菲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严峻的审判，但她空洞的眼睛里却充满了解脱后的自由。

这一天，五道口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李菲自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江州市，水川市新闻里全都是五道口连环杀人案凶手被抓的消息。整个刑警大队陷入了高度紧张的调查之中，而副大队长刘彦龙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