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姑姑坏第一章“小语乖，生病了，就要吃药，这样才能好得快。”中年男子温柔的安慰怀中正在不停啜泣的女孩。
“哥，你这么个喂法，她什么时候才肯吃下去？”白永梅有些焦急，她站在这里一直等到碗里的水由热变凉，手中的白色药片还是没有喂到侄女的口里。
“呜呜，姑姑坏。”小女孩烧的脸色发红，浑身滚烫，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使劲的往爸爸怀里钻着。
“今天我就做这个恶人了。”皮肤白皙，咬了下红唇的白永梅发狠的走过来。
“你干什么？她够难受的了。”白永强如老母鸡一样护住怀中的女儿，看着她额头预埋下的针头，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哥，你平时的威风都去哪里了？我站这里看着你们父慈子孝的演苦情戏已经半天了，到底有没有完了？你单位不忙了？院子里的活儿不用干了！”白永梅对自己的哥哥翻了个白眼。
“姑姑坏。”小女孩嘤嘤哭泣，不断抽搐的小小身体，让白永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行，你们两个继续演，我是坏人总行了吧。”白永梅很生气的将碗递给哥哥就要离开。
白永强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去接，怀中的女孩正可怜兮兮的闭着眼睛蜷缩在爸爸的臂弯里，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抬起了她的下巴，随后两片药被硬塞进自己的嘴里，一套动作显然蓄谋已久，行如流水一般的结束过后，白永梅不忘记嘲讽对自己哥哥：
“再不喂水，你亲女儿就要苦死了！”
“你。”白永强有些生气，但是看到睁大双眼，正眨巴眨巴的望着自己的姑姑，一张小嘴却紧紧的闭着，不敢将药片吐出来的女儿，顿时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小语，快，喝水。”老父亲絮絮叨叨的赶忙说着。
半月有余，白语的病总是时好时坏，眼看着原本胖乎乎的小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这可愁坏了白家人，加上一向沉稳的白永强因为女儿的病，最近总是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更闹得一大家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白家不知是什么缘故，每一代只有一个女孩，白永强爷爷那一代是这样，直到白语这一代还是如此，白永强兄妹四人，唯有白永梅一个女孩，还是老来得子，家里当然宝贝的不行，白永强更是将妹妹接到自己家里，像养闺女一样的宠着，直到白永强兄弟三人连续生了四个男孩子以后，白家终于迎来了这一代的女孩，白语。
白语比白永梅只小十岁，她的到来自然令白永梅的公主地位受到了撼动，白语私底下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姑姑，因为全家人当中，只有她真的敢对自己动手，并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姑姑坏。”白语望着步履轻松已经走到门外去的白永梅哀怨的嘟囔。
“切，有本事来打我啊，小丫头片子还治不了你了！”白永梅走出屋外，顿时感觉风清气爽的很畅快。
“姑奶奶，您帮忙看一看，我家丫头这病怎么总是不好呢？”安琴带着儿子从娘家回来，看到白语还是病恹恹的，就带她来找村中的姑奶奶。
“你带她来我这里，就不怕永强不高兴么？”
老妪有些驼背，花白的头发梳理的整齐，手中常年拄着一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拐杖，似乎她从生下来就是这幅老态龙钟的样子似的，但是村中老人说过，姑奶奶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刚来到村子的时候还有很多小伙子追求呢。
“一年三百多天，我能见到他的时候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小语是我们亲生的不错，但这个儿子也是我们亲生的，您可见过他为我这儿子操过半分心？回回只要小语病了，他就把我们娘两个赶回娘家去，即使工作再忙，只要女儿病了，他就跟放了大假似的，时间充裕的很。您来评评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咋就那么偏心呢？”安琴的语气里全是酸味。
“你也别气，他也是为了小刚好，怕病气过给他不是？”姑奶奶微笑的解释。
“得，我知道您与白家沾亲带故的，我说他坏话，您老心里不舒服，小语从小就三天病两天好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回病的时间是有点长了，那也不至于要跑到容城里面去看病吧？您知道，那的医院收费多贵？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去的起，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听他的了，您帮我瞧瞧小语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只要能治好了，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喂她吃什么了？”白永强听到妹妹传信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刚进院子扑面而来的腐烂味道，顿时令他怒不可遏，于是恶狠狠的冲进屋来大声呵斥。
“爸爸，好难过。”白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令人厌恶的臭味，被妈妈和哥哥合力将一大碗药灌下去之后，正呛的说不出话来，见到爸爸赶来，小嘴一撇，强忍着的眼泪才敢哗哗的流下，
“你，混账！”
白永强气急败坏，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冲过来就要打自己的媳妇安琴。
“小语，看看婆婆手里有什么？”姑奶奶不疾不迟的打开手掌，只见掌心中放了一颗透明的糖果，淡黄色的糖果没有外包装，或许是握的有些用力的缘故，糖果已经有了要融化的迹象。
白语见爸爸要打妈妈，哥哥又吓得跑出去很远，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于是故意惊喜的拿起姑奶奶手中的糖果大声喊道：
“好漂亮，爸爸，哇，好甜！小语吃了就不难受了。”白语甜甜的呼喊着爸爸，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傻瓜，给你什么都吃，让人毒死了都不知道。”白永梅对姑奶奶充满了敌意，瞪了她一眼，抱起白语就要将已经被含在嘴里的糖果抠出来。
“姑姑坏。”白语张开小口咬住姑姑的手指，却不用力，只是含糊不清的拍手笑着。
“你给我撒开！”白永梅双眼微眯，语带威胁。
“姑姑坏！”白语嘴里含着糖，又叼着姑姑的手指，说出的话含糊不辨，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这三个字。
“这种汤药对小语没有坏处，不信你们可以观察几个小时，如果有任何不适的地方，你们再来追究我的责任就是。”姑奶奶笑呵呵的说着。
“爸爸，还想要。”白语指着桌子上的几颗糖果，很是渴望但又觉得害羞的小声说。
“糖吃多了，牙里会生虫子，这你都不知道。”趁着白语说话的时候，白永梅赶忙抽出手指，很是嫌弃的在白语身上擦了擦，她语气不善总觉得白语太轻了，还没有哥哥的工具箱重，这让她总是没来由的恼火。
“姑姑坏。”白语在姑姑怀里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
“哥，你到底管是不管，你女儿这句顺口溜还能改不了？再不管，我就离家出走，让你没有妹妹！”
白永梅很生气，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小丫头，从她还大舌头的时候就开始将这句话没完到了的挂在嘴边，直到今年都六岁了，还在每天念叨，似乎这句话不说出来，她这一天都不痛快似的。
“姑姑坏，呵呵。”白语见爸爸在场，自然有了依仗，于是故意气自己的姑姑。
“哥~”
白永强被妹妹吵闹，扬起的巴掌顺势收了回来，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自己媳妇。
安琴知道自己犯了白永强的大忌，心里也毛毛的，见姑侄两人插科打诨便急忙走到白永梅跟前将小语给抱了过来。
“小语乖，姑姑说的没错，糖不能多吃的，但是我家小语今天受苦了，所以呢，破例允许你再吃一颗好不好？”安琴温柔的哄着自己女儿。
“好，好。”白语口里含着糖块，似乎那糖块很大，让她的小舌头翻转有些吃力，于是急忙点头含糊的说着。
“小语，咱们拿一块留着晚上吃。”白永强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儿子，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点头微笑的姑奶奶，抢过白语转身就走。
“可是，小语病着，小语难过，可不可以再吃一块糖呢？”白语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娇的央求。
“可以。。。。。。”白永强见女儿的脸上泪痕未干，顿时心软，将自己的头放在女儿的下巴底下轻轻蹭了几下。
“咯咯咯。”白语被爸爸逗的笑了起来，瞬间将糖果的事情抛在脑后。
“小语，你爸在家呆不了两天的，嘿嘿！”白永梅拉着白刚跟在哥哥身后威胁的说着。
“姑姑坏！”
“嘶~臭丫头，等你爸爸走的。”
“姑姑坏！”
两人一前一后的斗嘴，吵得不可开交，白永强则抱着女儿小小的身体，心里无比的满足。
“以后离姑奶奶远些，她那一套神叨叨的，信不得。”白永强上班前嘱咐自己的妹妹。
“可是，小语自从喝了那碗汤药，连续两天了，再没发烧，依我说，姑奶奶或许还真有点本事，哥，咱们是不是对她有些过于严厉了？”
“她的底细咱们都不知道，咱妈说过，她跟咱白家没有实在关系，多年以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姑奶奶不是她的辈分，而是她来到这个村子后，找到咱们白家，东拉西扯的说起一门早已经同咱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因为那门亲戚的辈分很大，所以七拐八绕的也就尊称她为姑奶奶，这么多年下来，姑奶奶都成了她的名字，至于她到底叫什么？今年几岁了？没人知道，而且她给人算命，看风水，整天的胡说八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那些迷信！这一次是她歪打正着，估计即使没有她，小语的病也该好了。”
“嗯，听说她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呢，不过到了咱们村就夭折了，她院子里有棵大槐树，说是榆树下埋的就是。”白永梅自小长在村中，或许是受哥哥的影响，心里对姑奶奶充满了芥蒂，甚至有时候看她慈祥的微笑会觉得莫名的恐惧。
“小语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上班，这段时间多亏兄弟们帮我盯着，咱们总不好让人家白帮忙，或许有个十天半个月我都得盯在单位，你帮我好好照顾她，不许欺负她，知道不知道！”
“知~道～啦，就像我把你宝贝闺女怎们了似的，再说了，有本事你别去，一天24小时盯着我，看我怎么虐待你的宝贝女儿。”白永梅一双美眸里全是挑衅。
“你，臭丫头，你们两个都是我在乎的人，只是你比她大，让着点她嘛，再说了，你马上就要出去读书了，以后见到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真是唠叨，快走吧，这一院子的活儿都等着我干呢，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欠你家的，都快成你家的苦力了，给我点钱，我要买好吃的补偿一下，每次跟嫂子要，都像是动了她的棺材本似的，你也看看你亲妹子，面黄肌瘦的。”
“过日子不容易，财米油盐酱醋啥的，那一样都需要用钱，以后你只管跟我要，别去找你嫂子，她一个人操持这个家，还要顾着小刚上学，手上也没有多少钱。”
“行，知道了，你的媳妇，你的儿子，你的闺女，你都疼，你们是一家子，就我是外人，行了吧？”白永梅把嘴撅的老高，伸手等着哥哥拿钱。
“等着，一会转给你。”白永强伸出大手放在白永梅的头上使劲的揉搓几下，将白永梅柔顺的长发瞬间弄成了鸡窝。
“白永强！”白永梅张牙舞爪的要去打哥哥，怎奈哥哥手臂太长，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任凭她如何挥舞自己的双臂也够不着哥哥分毫。
“哈哈，16岁了，还只有这么高，什么时候能长成大姑娘。”
“白永强，你等着，我打不过你，我就折磨你女儿。”白永梅嚣张的叫嚣。
“姑姑坏！”白语吃完早饭从屋内出来，见到姑姑被爸爸收拾，很恰当的说了一句，算是每天早上的问候语。
“一边呆着去。”
气急败坏的白永梅大声叫嚷。
“哈哈，小语乖点，听姑姑话，我走了。”
“爸爸再见，别忘了回来给我买糖糖。”
“我家小语的话就是圣旨，爸爸忘了啥，都忘不了小语交代的话。”
安静，当白永强的背影消失之后，姑侄儿人目光对视，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姑姑坏！”声音很小，几乎弱不可闻，可是还是说出了口，她低着头看着地上几只蚂蚁忙碌的爬着，等着暴风骤雨的来临。
“永梅，小刚的作业都忘在姥姥家了，我还得去取一趟，你今晚带着小语睡，没有问题吧。”安琴肩上背着崭新的棕色皮包，穿着时尚，拉着已经梳洗打扮好的小刚，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并没有要征求小姑子的意思。
“嗯，没问题，反正我哥每次出去，不都这样么？”白永梅小声嘟囔，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这一天的工作流程。
“姑姑，姑姑，快来看，墙外有人正娶媳妇呐，红红的衣裳真好看，可是那新娘子为什么愁眉苦脸的？那些叔叔脸色怎么那么白呢？”白语脚下踩着石头，踮着脚吃力的将自己的头伸到墙垛上，大声对正在院内打扫的姑姑叫喊着。
“说什么胡话呢？”身材纤细的白梅根本不将侄女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干自己的活儿，嘴里也忍不住抱怨：
“你说你大病初愈，你妈好歹照顾你几天吧，这个女人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一个人干活，都快累死了，等你爸回来，我要告状。”
她嘟囔着，手下的扫把可没有停，院子很大，一个人清扫起来十分吃力，自己的哥哥又喜爱种树养花，打扫起来就要更费些功夫。
“姑姑坏！小语说的是真的，快过来看呀，好长的队伍呢，那些人穿的花花绿绿的，敲锣打鼓，多热闹啊！快看，快看！那个新娘子还看我呢，她长得真好看，就是脸太白了，看起来有些渗人，她在向我招手，您好呀！”白语见姑姑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于是不再理睬姑姑，扬着小手朝墙外打招呼。
根本没拿侄女的话当回事，但是白梅还是放下了扫把，拍打几下身上的灰尘，佯装生气的走了过来。
“回屋去，万一又犯病了，你爸还不吃了我？看你，刚洗完又弄了一身土，再说了，你这个小不点，还没墙高呢，就想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等你比院墙高的时候再说吧！”
“墙外哪有动静啊？连只小猫，小狗都没有，你的小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别是烧坏了吧，走，我给你热热饭，吃完了回屋赶紧睡觉，这么多活，干都干不完，我哪里有功夫跟你闲扯篇。”白梅一把将不肯下来，仍旧努力挥手的白语拦腰就给抱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轻呢？全身骨头没有三两重，学学你妈，你看人家浑身都是肥油，真是好的不学就学坏的，人家的小孩子都是胖乎乎的，就你，一阵小风都能吹个跟头。”白梅抱着几乎没有重量的侄女忍不住又是一阵子抱怨。
“姑姑坏，别动我呀，看，新娘子流泪了，不，她的眼睛流血了，姑姑，她们打起来了，快，快去帮新娘子。”白语的小脚胡乱的踢着，挣脱着就想跳下来。
“小傻瓜，墙外哪有人？你怕是又发烧了吧？”白永梅见她这样，没来由的担心起来，赶忙将朝着院外方向的白语，强行转了个身子朝向自己，担忧的将自己的嘴唇贴在白语的额头上。
“还好，没烧起来，完了，脑子彻底烧坏了，别说，姑奶奶的药还真管用，你再闹，明个还让你去喝那种恶心的汤药，给我老实点。”感觉到白语的体温正常，白永梅又恢复了凶巴巴的模样。
说完，她下意识的又朝墙外看了一眼，哪里有什么送亲的队伍，街上静悄悄的，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外面鲜有人在走动，她摇了摇头，笑自己也被神经兮兮的白语给影响了，于是故作生气的在白语小屁股上拍打了几下，抱着侄女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姑，你快放开我，你是谁？不要过来，姑，快跑！”
不断挣扎的白语放弃了扭动，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令她无比恐惧的事情，她瞪大了双眼，两只手朝着白梅身后使劲挥舞着，似乎正在搏斗一样。
阴冷，令骨缝生寒，白梅只感觉后背突然发凉，本能的，她没敢转过头去，突如其来的恐惧令她皱着眉斥责有些疯癫的白语，用来转移自己的视线。
“还没到深秋，怎么会这么冷，小语乖，别闹了，再闹，姑姑真的发火了啊！”白梅有些不耐烦的威胁着，却觉得身后的寒气越发的重了，于是不顾惊恐万分，已经说不出话的白语，将她禁锢住冲向屋子去。
“砰”房门被白永梅大力踹开，她很害怕，只想快点躲进屋子里。
“我要杀了你！”
原本被吓到无声的白语却朝着姑姑身后突然大声喊叫了一句，她才不过六岁，可是这一句声嘶力竭的咆哮似乎惊动了整个村子，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样，忽然，原本安静的大黄狂吠了起来，紧接着整个村子的狗都开始疯狂的吼叫。
直到这时白梅才感觉到，方才她在打扫的时候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太静了，静的这个世界似乎除了她手下扫把在青砖石上打扫的动静之外，就是白语的声音。
黑暗降临，身后似乎有一道黑色身影，它很高大，大到可以遮天蔽日，大到白梅觉得二人就在那人的股掌之中，似乎那人稍微用力，她们就会瞬间粉身碎骨，她被黑暗笼罩，发不出声音，豆大的汗珠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她害怕极了，却本能的死死将白语护在自己的怀中。
“是永强家吧，快去看看。”大家听着白语呼喊的声音不对，纷纷披上外衣从屋内走出，三五结伴朝着白语家赶来。
“小语，不闹了，该睡觉了。”
对于白语而言，时间过的很漫长，但对白永梅而言只不过是顷刻之间，抱着白语的她，身形突然一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脱力的白语被姑姑抱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碰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即使姑姑的双手依旧将她死死护住，可是她仍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姑姑似乎丢了魂一般，灵动的双眼之中渐渐失去了光彩，甚至已经不合时宜的开始轻轻的哼着歌谣，摇晃着身体，试图将饿着肚子的白语哄睡，完全忘记了，二人还没有吃晚饭。
“姑姑坏！”白永梅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听在白语耳中，如同利刃切割一样的痛。
“姑姑，你不坏，是小语坏。”她无数次呢喃着，心中恨意滔天，几乎要将她撑爆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