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响午，陆仁假在老袁家用过午膳。

老袁给了陆仁假一两碎银，交代他多买些宣纸回来。

陆仁假原本就是要去一趟县城卖掉雪狼皮，买一些生活物资，自然是满口答应。

响午过后，陆仁假背着竹筐踏上了崎岖的山路。

……

武陵县在百年前只是一个军寨，孝宗皇帝亲征北伐时，曾有一支徧徧师驻扎于此，经过百年来的发展，形成了如今不亚于一个中县规模。

陆仁假进城时发生了一件令他感到很郁闷的事，官府收的入城税不仅翻了三倍，这官兵还拿走一张皮子。

街上行人不多，街边一家老酒肆门外发黄的酒幡子不时被风吹的扬起，酒肆里只有个老掌柜忙里忙外，喝酒的汉子稀稀拉拉的坐在一起瞎吹，酒气熏天。

陆仁假转悠一圈皮货行，都不太满意，价钱压得低。

最后被一个圆脸胖管事以三两银子成交。

之后……

陆仁假寻了一家小书铺买了沓厚厚的宣纸。顺道去了那家老酒肆。

陆仁假之前来这里打过两回酒，老掌柜约摸五䀏上下，皮肤黝黑，说话和气，姓霍。

陆仁假拿出老袁的酒葫芦递给霍掌柜打满。

“霍叔，您老这怎么还不招个伙计帮工”陆仁假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啊，老掌柜的怎么不招啊?”

酒客们也纷纷起哄。

霍掌柜端着两碟小菜放在桌上，笑骂道：“臭小子，前两年老汉我是收了个学徒”

“唉……”

霍掌柜轻叹囗气，不愿再多说。

众人都很好奇之后那个小学徒去哪儿了?

这时一个老酒客咂嘴道：“那个小畜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快要饿死的时候，还是老霍给了他碗饭吃。之后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染上烂赌的毛病，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是老霍给还的”

老酒客抿口酒，清清嗓子接着说道：“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养不熟，偷了老霍一百两的棺材本跑了”

听完老酒客的讲述 酒馆众人唏嘘不已。

霍掌柜也只是豁然的一笑。

……。

陆仁假走在街头买了串糖葫芦，正准备咬上一口。

就听见有人嚣张的答吼道：“你跑啊，你接着跑啊，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小巷囗有三个泼皮围住个小乞儿拳打脚踢，小乞儿蜷缩成一团，紧紧护住脑袋。

陆仁假见多了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本来是想尽快出城的，可是却听到一闲汉念道“这沈三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早年恩将仇报偷了霍老掌柜的钱去赌，又尽干些欺负人的恶心事。”

这沈三不就是那个恩将仇报的酒肆学徒吗。

陆仁假眼皮跳了跳，默不作声的站在泼皮身后，拍拍中间泼皮肩膀。

“沈三！”

“嗯?”那泼皮疑惑回头。

“怦！”

沈三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重重跌坐在地。还没等其他两个泼皮反应过来，陆仁假一个肘击捣在左边泼皮胸口，再一脚稳、准、狠的踢在右边泼皮下体。

“咔”令人感到牙酸的蛋裂声不知道让周围多少汉子下意识的护住裤裆。

跌坐在地的沈三终于回过神，面目扭曲的喝道：“小杂碎，尔敢如此欺人太甚……”

还没等沈三把话说完，陆仁假弓身一腿将沈三踢晕。

陆仁假掏出糖葫芦放在那个小乞儿面前。

身材瘦小的小乞儿仰起头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小乞儿脏兮兮的小脸，但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灵动有神，看得陆仁假，不禁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