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里，研发部成了邵谦的主阵地。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怂恿大家放松。
系统不允许干扰经营，但没有不允许照顾员工啊。
虽说不能干扰正常工作时间，但偶尔关心一下总没错吧。
看到员工愁眉不展。
“小刘啊，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来，咱去喝杯咖啡聊聊，说出来就好了。”
发现员工废寝忘食工作。
“你是小王吧，歇会儿歇会儿，跟我出去请你吃个冰激凌。”
知道员工失恋了。
“听我一句劝，世界上好娘们儿多的是，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放你一天假，咱们两个出去整一口！”
为了尽可能拖慢进度。
邵谦对所有员工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生活、身体、情感、……
总之除了工作，邵谦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邵谦整天泡在研发部。
尽自己所能，努力在系统允许的范围内拖慢项目进度。
可这些员工，干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认真。
看来。
还是干扰不够大，诱惑不够多啊。
小吧台，零食角，街机，观影室……
邵谦把能安排的休闲娱乐设施，全部安排了一遍。
靠着吧台，喝着咖啡。
再看着兴高采烈的去实验室，垂头丧气回来的员工，邵谦心里无比舒爽。
对嘛。
就要保持这种节奏。
以现在这种状态，他们能研究出来就怪了。
回家之期。
指日可待！
……
邵谦高兴，郑芷兰也高兴。
只是。
他们高兴的点，完全不一样，甚至直接相反。
郑芷兰发现，自从邵谦常驻研发部后，两个项目的进度都快了很多，基本上每天都有新的进展。
尤其是助眠枕头项目，几乎是每天一个小突破。
光刻机那边的理论研究，也在稳步推进，每天都有新的点。
公司的实验室，上班时间就没有停过。
各种尝试，各种实验报告和实验总结。
仅仅两周多的时间。
两个项目所形成的实验数据，比之前一个月的还要多不少。
这都多亏了邵总啊！
要不是邵总每天泡在研发部，这效率哪有那么快。
邵总身先士卒，殚精竭虑。
有这样的老板，邵氏科技何愁不发展？
郑芷兰有一种预感，邵氏科技市值冲上十亿指日可待！
……
“阿嚏！”
正喝咖啡的邵谦，突然打了个喷嚏。
大夏天的感冒了？
这不应该吧。
难道是有人咒我？
邵谦没在意。
要是真有人咒他亏到当裤子，邵谦非得谢谢他八辈祖宗。
听到邵谦的喷嚏声，员工们干的更起劲了。
邵总为了我们都生病了，还在坚持着，不好好工作怎么对得起他呢？
……
晚上。
程恭回到家里，家里那张小桌子上，密密匝匝摞着各种文件。
看到这样，程恭稍显头疼。
虽然回到了自己的专业，但助眠枕头确实太难了。
不过。
程恭还是幸运的。
他惊讶的发现，整个研发一部，之前从事过相关专业的占了差不多一半。
大家都是迫于生计，才来到邵氏，做了计算机领域的事情。
助眠枕头项目一出来，大家的热情瞬间都被调动起来。
只是项目确实难。
虽然大家都很有激情。
但放下那么久，再度捡起来也需要时间。
所以。
项目的进展一直很缓慢。
直到最近，才慢慢摸索出一些门道。
虽然还是最基础的部分，但已经有了方向。
再加上大家把自己的专业慢慢捡起来，项目稳中有进。
程恭心里的那团火还在。
他想用助眠枕头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真正的实力。
于是。
程恭选择在家里加班。
在公司程恭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邵谦对他们那么好，加班费还给那么多，程恭总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索性就在家吧，在哪加班不是加班呢？
程恭坐下来，开始在一堆文件里翻阅研究。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就在程恭准备休息的时候，张思睿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程工，我给你发了个文件，你看下。”
“哎呦，三儿，你也还没睡啊，大晚上还工作，去公司加班多好，还有加班费呢。”
“程工，你就别说我了呗，咱俩谁还不清楚谁，你不也在家里加班吗？邵总对咱们那么好，咱们还坑人家加班费，还不好好工作，说不过去啊？”
张思睿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同样是因为邵谦。
他和李佛尔两人，进邵氏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粹。
但邵谦真的太好了，对所有人都很好。
高工资，高福利，高自由，低压力。
这就是梦想中的工作。
他们能摸鱼，能躺平，能摆烂。
邵谦还给他们创造了绝佳的环境。
但他们没有。
身边邵氏的所有的员工，都在为了报答邵谦而努力工作。
尤其是程恭和刘国栋。
带头嗷嗷的干。
他们俩也被带动起来。
不是非要往死了干，但至少要对得起的邵谦的付出。
而且。
张思睿也被失眠困扰。
如果没有来到邵氏，他们自己开了公司有了实力的话，他也会研究助眠的方面的产品。
现在在邵氏有了这样的机会，张思睿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至于李佛尔。
他倒是没有张思睿投入。
他的专业，更偏向于大脑皮层神经系统，人的意识这方面。
助眠枕头的现在的研究方向，是针对人的生物本能。
所以。
李佛尔相对于张思睿来说，有点摆烂。
但他支持张思睿的工作。
作为死党，他清楚的知道张思睿被失眠困扰了多久。
他会帮助张思睿工作，给他提出一些建议。
听到张思睿的话，程恭笑了起来。
“哈哈哈，三儿你说的对，咱们要悄悄的努力，给邵总一个惊喜！对了三儿，你文件主要说的什么啊？”
“我最近在研究现有的助眠产品，但发现它们都有弊病，所以我想了一下，是不是可以模拟褪黑素的产生环境，在微电流和微磁场的环境中，对人的激素和神经系统进行干预……”
这一晚，程恭和张思睿聊了很久。
而且。
两人惊奇的发现，包括新招的二十个人在内，研发一部竟然全部都在自发加班。
大家的想法相似。
不管怎么样，要对得起邵谦。
并且他们达成了一致。
要在邵谦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最后一起给邵总一个惊喜。
于是。
研发一部全员午夜凶铃，打电话讨论工作。
在这中间，程恭发现邵谦真的是慧眼识人。
这二十个人，一个比一个牛笔。
尤其是张思睿李佛尔，那想法可以说直接划时代了。
张思睿发的那个文件，就提出了好几个可行性方案。
李佛尔不断的纠偏，在关键点上提出意见。
再加上研发一部所有人的讨论研究。
三个小时，助眠枕头的设计思路初步成型。
只需要做出物理模型，就可以进入实验和测试阶段。
最多再来一个月，这项目绝对能搞定！
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程恭长出一口气。
抬头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这样吧，大家都累了，明天大家全部休息一上午，下午再过去。”
“我会跟邵总解释，大家的上班时间也够，相信邵总不会怪我们的。”
程恭作为研发一部负责人，对大家提议道。
“放心，邵总对我们那么好，肯定不会说什么的，睡觉睡觉，别睡眠枕头没弄好，把咱们大家都搞得失眠了。”
张思睿拍着胸脯保证，他相信邵谦。
这时候，另一个员工开口了。
“程工，要注意保密哦，我们说好要给邵总一个惊喜的。”
程恭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邵谦给了他们那么多的福利，回报邵谦一个惊喜应该的。
……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刘国栋带着整个研发二部，深夜加班，直到两点。
在最开始的时候。
研发二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有哪怕一丁点头绪。
他们知道光刻机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开始那几天，刘国栋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又掉了不老少。
研发二部近百人，死气沉沉的。
刘国栋甚至想过放弃，干脆推了这个活儿算了。
甚至刘国栋还和手底下的人讨论过。
难度，设备，时间，钱……
种种阻碍，任何一个都可以是推掉任务的理由。
为了国家固然伟大，可真的是太累了。
但。
有人说了一句话。
“我们就这样放弃了，邵总那边……”
一句话。
让所有人沉默了。
邵谦对他们每一个人给予厚望，对他们每一个人给予最大程度的关怀。
还有这个项目，只要是项目需要，只要是还有经费，邵谦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这样的老板，他们不愿意寒他的心。
他们害怕困难，看不到战胜希望的困难。
但他们更害怕邵谦伤心。
就那一句话。
把他们一切对于困难的恐惧压了下去。
“好好干吧！”
从这件事以后，研发二部再没有过消极情绪。
大家自发的在家里加班，不给邵谦添麻烦。
每天晚上，刘国栋都会召开视频会议，讨论每个人的想法。
在这种策略之下，关于光刻机的理论研究，终于有了一定成果。
接下来时间。
研发二部虽然还没有突破性进展，却一直在稳步推进。
……
第二天中午。
郑芷兰又在凿门，再次把邵谦凿醒。
睡眼惺忪的邵谦往办公桌前一坐，郑芷兰开始汇报情况。
“邵总，研发二部的每日进度报告今天断了，说是遇到了瓶颈，可能要断两天。”
“这个我知道。”
邵谦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早上的时候，程恭就给他打过电话了。
说是瓶颈期，大家心血来潮讨论到很晚，可能来不了。
邵谦很生气。
这属于悄悄加班啊！
邵谦严厉的警告程恭，一定要保重身体！
随后，邵谦直接给研发一部放了一天假，并通知丁若菲给研发一部发加班费。
“研发二部那边，进展缓慢，要不我去催催吧？”
郑芷兰又说到了研发二部。
邵谦摇摇头。
“不用，搞科研不能有太大压力，会适得其反。”
郑芷兰表示受教了。
邵谦很开心，公司这状态好，继续保持下去，一个月铁定亏完。
……
晚八点。
程恭和刘国栋不约而同的群发了一条消息。
“同志们，晚上十点，上线！”
另一边打游戏的邵谦。
“阿嚏！”
我真的感冒了？
……
转眼间将近月底。
临海市市委会议室，此时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我们，本身也就不是为了风浪，而去前行！”
“我们为的，只是出一份力，告诉国家，你并不孤独！”
“我们邵氏科技，力量并不是很强，这个，我也是知道的！”
“但现在，不是能不能做成的问题啊！”
“而是我们必须去做！”
“必须去告诉国家，他，并不孤独！”
……
“大家看到了吧，这是本月月初，邵氏科技新董事长邵谦的讲话。”
“在邵谦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中国青年；在邵氏那里，我看到了我们临海市，甚至我们华夏的未来。”
市长胡伟莱指着屏幕说道，随后低下了头。
“但说实话，我感到很惭愧。”
“邵氏在月初就开始进行光刻机的研究工作，而我在月底，才通过小视频了解到。”
“这种为国为民的企业，理应是所有企业的标杆！”
“我提议，马上就要召开的年度杰出青年企业家表彰大会，把邵谦直接加进去；优秀企业表彰大会，邵氏也要在里面。”
“还有，大力宣传邵谦的事迹，让其他企业学习跟进，争取让我们临海市，成为华夏第一个掌握高端光刻机技术的城市。”
“同时，邵氏作为领头羊，我们必须鼓励，经过市委商讨决定，把正府这方面的经费拿出一部分，支持邵氏！”
胡伟莱说完，看向会议室其他人。
“附议！”
“附议！”
……
另一边。
郑芷兰愁眉不展。
快月底了。
公司的财务状况堪忧，要是助眠枕头项目还成功不了的话，下个月公司就该借钱了。
她很担心，同时也为邵谦感到可惜。
这么好的老板，怎么都没有好结果呢。
尤其是这几天。
她经常看到邵谦在办公室发呆。
双眼无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芷兰也很愧疚，她觉得邵谦已经做的很好了，怎么还是没有好结果呢？
但是。
邵谦的发呆，只是在躺平。
持续性躺平。
研发部不去了，工作不管了。
一个月时间马上就到，邵谦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甚至可以说回家就在眼前。
那还搞什么搞。
踏踏实实歇着不好吗？
助眠枕头项目，从给程恭他们一天假开始。
已经有两周没有汇报进展，询问也没有结果，只说遇到了瓶颈。
研发一部所有人，天天泡在实验室里。
邵谦去过一次。
遍地都是各种凌乱的设备，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
至于研发二部那边。
由于是理论研究为主，基本没有任何的建树。
不要说1nm的光刻机。
就连国产的22nm级光刻机，邵氏也造不出来。
这个项目，更是遥遥无期。
而且在项目开始前，为了光刻机的前期投入，邵谦就已经把邵氏的固定资产抵押给了银行。
再加上这段时间，邵谦无时无刻不在更新设备。
什么电脑、大屏幕、高端计算机，乃至笤帚簸箕邵谦都换了一遍。
不为什么。
就是为了花钱。
到了现在。
邵氏账户上只剩下不到一百万。
这点钱，不要说再买什么设备了，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交的。
可以说在这个科技园区，邵氏是最惨的了。
当然。
邵谦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
下个月交不起房租？
研究进行不下去？
工资发不出来？
OK！
直接申请破产，邵氏员工另谋高就，邵谦带着钱走人。
剩的时间不多了。
邵谦也放松下来。
就凭这几天，邵氏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现在还是好好想想。
回去之后，怎么跟老婆解释多了一个亿的事吧。
至于奇迹，邵谦根本不相信。
现在的邵氏。
不是邵谦看不起，那是真的不行。
脑科学、光刻机，邵氏这点小实力，根本不够看。
在沙发上躺平的邵谦，似乎看到老婆正在向自己招手。
……
“笃笃笃……”
郑芷兰又在凿门了。
“进来。”
邵谦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话说。
这躺着怎么也挺累的。
郑芷兰推门进来。
沙发上的邵谦，睡眼惺忪，眼袋很深，衣服还乱糟糟的。
但郑芷兰眼圈一下子红了。
“邵总这样，肯定是累着了，为了邵氏，邵总付出的太多了。”
邵谦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郑芷兰，泪眼婆娑的盯着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