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沉默片刻后，许连城主动问道。
“暂时还不用，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少折腾点沫沫，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毕竟我和碧玺是师徒，如今又拿了欧阳家的束脩，沫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有家都不敢回哦！”Tony似笑非笑道。
“你是不是又听说什么了？”
“是，我承认之前我比较粗心，没有保护好她，但如今……”
啪嗒——
一片药丸被Tony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很大一声响动。
许连城不解的拿起药片，再看清上面的字母时，眼底即刻染上了几分煞气。
“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虽然颜色不一样，但上面那个特殊的标记他是认识的，正是之前母亲让她拿给沫沫那瓶治疗嗓子的哑药，他当时反复叫人研究了好几次。
“还记得我小时候待过的那个组织吗？”
“你的意思是……”许连城禁不住后心发冷。
他到今天也不会忘记他和Tony的第一次见面，这个不过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男人，泡在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药剂里，满头白发，浑身插满了管子。
那是他被人追杀时无意间路过的一个废弃村庄，整个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实验室还有电。他也是晚上寻找食物时才无意走进去的，里面尽是各种人和动物的尸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被折磨的非常惨。
许连城当时以为Tony也死了。便想找到吃的离开，可就在他准备点火把这些尸体都烧了好让他们转世投胎去时，他的手腕上被缠上了一只手，然后，他救了他。
同时，他也救了他，因为Tony的血可以中和他体内的毒，虽然不能治愈，但却是可以让他活下去。
他和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段在沙漠里孤立无援相依为命的日子，许连城从那已然废气的DVD里看到了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是如何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分离解析的，以至于待他们离开沙漠之后，他还专门又带着人跑了回去，彻底将整个实验室给摧毁，一点痕迹都没流，让那些罪恶埋在了沙漠之底，消散在龙卷风中。
现在，Tony又主动提到了它，显然，他不是想要和他叙旧的。
“那个组织你也亲眼看到了，毁了。”许连城目光阴沉的吓人，捏着水杯的手指，也微微有些颤栗。
“是。”Tony垂下眼睑，又掏出一个十分漂亮的钻石镯子。
许连城皱眉：“好看，不过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送人？我就算敢送，也得有人敢收才是。”见好友半天猜不出谜底，Tony索性直接开口道。
“这是叶青禾的手镯，里面放了三种毒药，分别是媚药，让人窒息的毒药，还有一种无色无味也没有任何副作用并且查不出来的迷.药。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其实自打她离开许氏之后，我就一直叫人在跟踪她了。”
见许连城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Tony想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便把所有他调查的有关叶青禾的资料全部都拿了出来。
虽然还没有完全的证据来证明现在的夜网组织就是曾经抓他折磨他的那个可怕实验室，但起码是有一定关系的，这药丸上的符号是采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组合而成的。一般正常医院和药商谁会做这种事情？
尤其是产品包装，那是隔三差五都会换个造型的好吗？
而且配方很多时候也不是保密的，大家都能研制出来，例如感冒药，知名的不知名的，加起来约莫都有上百种了。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回去再问一下许夫人，要是药有问题的话，就迟早把解药找出来，她既然能联系上那个机构，那么那个机构应该也是能卖配方的，不过就是代价会比较高而已，我推断那个组织的头目可能要做一件很烧钱的事，不然不会把这种东西大量流入到市场里来。”
“我检查过后才把药给沫沫送去的，成分是没有问题的啊。”到这一刻，许连城还是无法接受母亲想要害死妻子的事实。
“呵。”
“我每年都会去那些体检机构检查，抽血，可他们查到我的血里有毒了吗？”Tony冷笑着反问道。
“可……”
许连城还想反驳，但手机却忽然响了，那个号码还是他派在欧阳沫身边暗卫的。
“怎么了？”许连城的声音里都带着意思紧张。
“Boss，夫人刚刚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另外，碧玺少爷也在，发现了我的存在……”
“许连城，若是我妈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电话那头忽然换了声音，脆脆的童音带着无边的愤怒和煞气，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一瞬间抽干了许连城所有的力气，使得他呆坐在原地。
“怎么了？”
“沫沫晕倒了。”
他艰难的吞咽着，半晌才吐出一句清晰的话语来。
***
今天是周末，也是沫沫和儿子约好一起逛街的日子。
为了让自己儿子吃上热乎的小饼干，她一早便起来和面发酵，忙碌了一上午，足足做了七八种，惹的隔壁的留学生妹子都忍不住来敲门，问她能不能卖一些给自己，实在是太香了，她都从梦中饿醒了。
沫沫本就不是小气的人，闻言便直接给她装了一盘。
将烤鸡也丢进烤箱之后，她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碧玺上门。
两人约定的是吃午饭，许碧玺又绕到接上了他的便宜兄弟铁蛋，尽管出门不算晚，但由于堵车，二人抵达公寓时，已经是11点三刻了。
小区的安保悉数高，门还是指纹锁。
许碧玺虽然靠着刷他亲爹的脸直接进了门，可却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到房间里面，因此，两兄弟拎着水果狂按门铃。
一遍，么有人。
两遍，还是没有人。
又狂按了几遍，里面还是没有回应，打沫沫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开了，啃着饼干的西班牙妹子出来了，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是……”
“请问你认识这里面的住户吗？我是她的儿子，这是我表哥。”许碧玺看着她手里的饼干造型，认出了是自家亲妈的手笔，便主动开口道。
外国妹子一愣，直接就惊呼了上帝。
因为沫看上去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像是结婚的人，更别说还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请问漂亮姐姐，你有看到我妈咪出去吗？”
“出去？好像没有吧，我半个小时前才从你.妈咪家出来，她的手艺实在太好啦！”妹子很是激动的说着。
没出去，又不接电话。
那沫沫岂不是……
“踹门吧。”他拍了拍铁蛋的肩膀，拉着西班牙妹子往一旁站了站。
“踹门，这门是钢板啊，要不……”
砰的一声巨响阻止了妹子未说完的建议，也拉响了物业的警报。
因为……
铁牛一脚把那个安保悉数极高的门，给踹成了两半。
“天啦！这就是神秘的东方功夫吗！Ohmygod！”西班牙妹子彻底被惊到了
！一连串的各种家乡话飞飚，兴奋的看着两个小家伙，脑海里不停的脑补着各种剧情。
她瞧的出来，叫什么蛋的小家伙虽然力气大，但还是听他弟弟的话，所以，这个叫碧玺的小朋友应该更厉害！
但此刻的许碧玺却是顾不上和她聊天，因为，他看到自己母亲倒在了沙发上，不醒人事。
“妈咪！！！”
许碧玺撕心裂肺的喊道。
***
五分钟后。
和物业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
看着那劈成两半的门，物业经理眼皮子都跳抽搐了。
这得亏是他们自家少爷干的啊，不然他怕是明天就得辞职了。
他们小区可是标榜的安全第一位，可是这门，竟然叫人徒手就给弄开了。
留下一张名片，许碧玺也没和物业的人纠缠，便直接和母亲一起去了医院。一路上，他的脸都是阴天，沉的铁蛋都不敢和他再开玩笑了。
好在沫沫被抬上救护车时各项生命体征都还算正常，只是心脏跳得有些不规律，这让铁蛋稍微轻松了那么一丢丢，不然他就怕许碧玺一会炸了，让他帮忙揍许叔叔，那他真的是上或者不上，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他不知道的是，沫沫如今的状态越是稳定，许碧玺的心情反倒越是糟糕，因为他这两年跟着顾玉翡看过太多疑难杂症和中毒的迹象了，有些慢性毒药初期是查不出任何症状的，甚至到死，除非开膛破肚做尸检，不然也是发现不了任何问题的。
“碧玺，你别慌，会没事的。”待到沫沫被送进抢救室之后，铁蛋才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轻声说道。
许碧玺抬眸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眼睛的余光便瞥见了走廊里出现的两个人。看到了老师身后的男人，他瞳孔微缩，周身的尖刺便都立了起来。
“老师，您带他来干什么？”
儿子质问的话，冰冷的眼神，让许连城的心，又打了个突。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