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李府发月钱的日子，仲西侯回李府的时候门房老刘正在门房里头喝着十来文铜子一壶的烧酒，吃着让厨子王小胖给处理过的猪耳朵。门房老刘哼着小曲喝酒吃肉，好是快活。

门房老刘是个练家子，纵然有了年纪，可于寻常人里头，那感官是真不错。大门敞开着，仲西侯才跨过门槛，这门房老刘就反应了过来。

他打开了门房一块小板，想瞅瞅是谁，可当他看到自家东家赤着上身还用橙袍裹了一个一看就一丝不挂的女人，门房老刘不由发愣。

仲西侯与门房老刘对视，门房老刘眨了眨眼，他这会儿还握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片猪头肉。

门房老刘低头看了看自己夹着的那片猪头肉，慌忙解释：“东家，这酒，这肉，是我……”

仲西侯微微摇了摇头：“想喝酒吃肉，就去买些好酒好肉，让那个，那个谁记账上。李府的门房吃点酒肉，不用寒酸。”

门房老刘明白仲西侯意思，他满是褶皱的老脸嘿嘿笑：“刘秀才同俺说过，可年纪大了，就只是想喝点酒，吃点肉。这酒，俺年轻那会儿每每沙场回来痛饮一壶最是爽快。肉么，东家有所不知，猪耳朵，最是有嚼劲，能吃的久。”

仲西侯点了点头，权当喝廉价酒吃猪耳朵是这门房老刘的习惯，无关奢俭

门房老刘也是个实在人，他虽说实在，却也终究是个给人看门的下人。仲西侯走后，他想着仲西侯扛着的那女人，女人头朝下，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可那橙袍裹住的双峰和臀，一看这娘们就是个能折磨死男人的主。

门房老刘又想了想自家主母的模样，一头红发，肤白细腻，妩媚多情的样子配上那藏不住的好身段，门房老刘的思想本能性想到了男女之事。

也是由此，这门房老刘在吃下一片猪耳朵喝下一口酒后，不由感慨：“怪不得东家看不上那四个丫头，原来东家喜欢大的。”

仲西侯目力一般，可他善风道，耳力就不用多说了。他已经进了一个院子，可当风儿把门房老刘这句感慨送进他耳朵，仲西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仲西侯回头，看向大门方向，不由破骂一句：“这老东西，孤早晚让香满楼的女人弄死你。”

好巧不巧，虽说入夜了，可四个小丫头里头那个静儿刚好在院子里浣洗衣裳，听到仲西侯这句话，再看自己东家这模样和一个一看就丰腴的女人，小丫头不由羞红了脸。

静儿转过了身，权当没看到一般，继续卖力干活。

仲西侯看了静儿一眼，小丫头的头发上多了根精致的簪子，不是木簪子，也不算银簪子，是一支精美的玉簪子。

说起来，静儿佩这玉簪，倒是不错。

仲西侯扛着奈何桥女护者继续走，到了里院，他没声张，直接推开了花少红那间屋子。

花少红皱着眉，坐在桌边在那写写画画，一边还放了一个小算盘。

“红红，何事这般出神？”

花少红听到了声音，立马将那写满了东西的纸从本子上撕下揉烂，同时还把那算盘给拨乱。

花少红眼神躲闪：“没，没啥，侯爷，你回来的可真早，花楼……”

花少红话没说完，就看到一双大长腿从仲西侯的肩膀垂到了他腰部往下，又看到仲西侯的肩膀上挂了一个饱满的橙色的臀……

花少红不由咽了口口水：“侯爷，你，这是把人打晕给带回来了？”

仲西侯手一挥，屋门闭上，他点了点头：“对啊，不打晕，还真不好带回来。”

说罢，仲西侯直接丢死物一般，把奈何桥女护者给丢到了仲西侯床上。而他自己则到了桌边，拨正一个杯子，倒了杯水。

花少红看到这，又不由咽了口口水，那病痨脸上，竟惹了微红：“侯爷，这，这不大好吧……”

明明该是害羞话语，可花少红的语气却是兴奋和偷乐。

仲西侯喝完了水：“这有何不好？还不是怪你萦大哥，孤这会儿都没屋子，带回了女人，不带你屋来，难不成带去藏嫣那屋。”

花少红一听，登时气愤，他拍桌而起：“侯爷，你，你原来是这种意思。你，你太过分了……”

看到这小子这么大反应，仲西侯不由纳闷：“习武之人，一夜不睡床你就受不了了？”

花少红气鼓鼓的，就差跳起来：“侯爷，你给馨儿他们的赏钱都不少，难道你就不能在外面寻间客栈要间上房？我这屋子，我这屋子怎么能让你，让你……”

仲西侯眉头一紧，没一会儿，他明白了过来。明白了，仲西侯不由笑出了声，同时，他抓起桌上一颗花生砸向了花少红脑门。

“你这小子，孤多久前才说过以后给你寻个媳妇，这会儿看到这么，这么大的女人，小金龙就要一飞冲天了？”

被仲西侯笑话，花少红不由纳闷了，他剥开了那颗花生丢进嘴里。花少红坐到了桌边，又回身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女人：“侯爷，那你把人衣服扒了带回来，还能干嘛？”

仲西侯真被气笑，手指扣了花少红脑袋，对方哎哟痛呼后，他才给了解释：“这人是阎罗殿里头奈何桥的护者，来了十二人，孤杀了十人，一人被朱家带走，这人孤就带回来了。”

“阎罗殿？怎么有点耳熟？”

明白了原因，花少红盯着女人的眼神却是依旧没变。

仲西侯看着花少红这不争气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就是你萦大哥的那个阎罗殿，在西地时候你萦大哥想将阎罗殿让与孤，孤拒绝了。这个活口你今夜好生看着，孤明日要问问她，你萦大哥对孤这师兄，是有多大的不满。”

听到这，花少红立马转过了头，眼神语气坚定：“不可能，萦大哥干不出这种事。”

仲西侯哈哈大笑：“自然不会。”

说罢，仲西侯起身，开门离开了花少红的屋子。才出门，仲西侯又想着要叮嘱花少红将这奈何桥女护者给捆绑起来更稳妥，可眼前一幕，真令他哭笑不得。

花少红在他走后早就到了这奈何桥女护者身边，他的两只手也已经伸了出去，下一瞬就该勇攀双峰了。

仲西侯看着这小子不争气的样，手指一勾，一阵风起。风如锁链，直接锁住花少红就把他给往后拖了几步。就是这几步之差，花少红双手抓空，满脸遗憾。

“红红，男人想女人，天经地义。可你这行径，却是最不可取。”

被仲西侯这么一说，风散去，跌坐地上的花少红手摸后脑，尴尬的嘿嘿笑着。

仲西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不过两三年，也不是熬不住的时间。不论对方何人，亦不论人妇小娘，女子贞洁，重过千金。哪怕是花楼里卖身的姑娘，往后你够了年纪，孤不管你了，纵然你去花楼，也不好对那些卖身姑娘在人所不愿的情况下强行索取。”

一通说教，花少红可真是无奈，那病痨脸，也早已通红。

他站起了身，忙向屋外走：“我，我去黑驴那个院子拿几条铁锁来。”

花少红这孺子可教的模样让仲西侯不由欣慰，可当仲西侯走了，他再看到被他扔在床上的奈何桥女护者。这奈何桥女护者是平躺在花少红的床上，纵然平躺，海拔依旧是令人缺氧的高度。

仲西侯也是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头赞叹，真大。

为避免自己把持不住，仲西侯更是做贼一般，退出花少红的屋子，将门关上。可离开西地有些日子，这些日子未曾释放，莫说是眼前山川美景了，只是看到花楼里一些姿色花魁的白胳膊和大白腿，仲西侯都不得不再说一句，鲁迅先生说的对。

仲西侯本想直接去藏嫣那屋，可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是血又是汗迹，脏兮兮，索性到院子里直接用木桶打水开始冲澡。

水声哗啦啦，藏嫣那屋的门打开了。藏嫣穿了一身如她头发红艳的睡衣，衬的她的皮肤，更白，那种冷艳的白。

“侯爷，夜色深，井水冷，奴家，奴家为侯爷备了洗澡水……”

说到这，藏嫣那冷白如玉雕美人的脸上也是惹了红霞。仲西侯是越看这红发舞姬就越是心里头欢喜，初见至今，这红发舞姬几多改变，如今模样，竟是像极了寻常人家十五六的怀春少女。

仲西侯应了声，放下木桶，直接进了屋。

进屋，藏嫣关上了门，仲西侯倒是没有芥蒂直接脱去了裤子，就那么赤条条的，把他如岩石雕刻的身躯展现在了藏嫣眼前。

二人坦诚相见也不是头一回，可看到仲西侯光着身子站在自己身前，藏嫣依旧是本能性回身躲避。

仲西侯轻声笑了笑，直接跳进了浴桶里头。水温不错，整个人浸泡其中，胫骨舒展，疲惫消散了大半。

可这毕竟是女儿家的浴桶，藏嫣也是习惯性的放了不少红花花瓣。水的表面，就见仲西侯的脑袋被包裹在了片片红花中。

藏嫣脱去了外衣，就身着一件肚兜，开始用搓澡巾给仲西侯擦拭背部与手臂。帮仲西侯擦拭手臂时候，身子俯的太低，那柔软不免触碰到仲西侯的手臂。

那一刹那，仲西侯猛然睁开了眼，这反应，也着实吓到了藏嫣。

仲西侯抬头看着这红发美人，久久，藏嫣微微侧头，不与之对视。

“你，可曾服侍过人？”

关乎名节，若是此刻在仲西侯身前的不是藏嫣，是那花楼的春熙或者别人，定都会巧笑倩兮，然后告诉仲西侯，他是她的头一个男人。

可藏嫣，她的脑袋又向下了几度，那神情，不免哀伤。

仲西侯心里头当真笑话自己，虽说藏嫣是琴姬，与现在秦月儿在香满楼示人的身份相同，卖艺不卖身。可她所处的地方，是金陵王府，是家妓。

藏嫣生的惹人，仲西侯这会儿想着，是老龙王呢，还是朱谏男？可切莫是朱一诺那小子才好。

美人悲伤如何能忍，仲西侯一把将人拉了过来，一个贴着浴桶内壁，一个贴着浴桶外壁。

仲西侯抱着藏嫣的腰，脸贴在了她的腹部。她的腹部没多少肉，肉柔软又具有弹性。这样的腹部仲西侯最是喜欢，不似腹肌不似马甲线那般好看却毫无手感可言。

“藏嫣，做孤的女人，可好？”

仲西侯明显感觉到藏嫣的身子微微颤动，她没有像先前仲西侯受伤时以身伺候，她如小女儿家被情郎告白时，那小鹿乱撞，使得声音也不再平静。

“今，今夜吗？”

仲西侯抬起了头，从下往上看藏嫣，果然，任何一个美女，这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颇为有趣。

“待事了，随孤回西地。可惜，孤为西地之主，一生不得有妻，不得有子嗣。如此的长相厮守，你可愿意？”

藏嫣没有犹豫，脑袋如清晨露珠滴到了娇嫩的红花，红花点了点头。

仲西侯自内心欢喜，嘴角与眼中尽是知足笑意。

可仲西侯是忘了，是否因为这人是藏嫣，所以他忘了对方是否是因为碍于他的权势，他的能为，因此而不得不点头？

与寻常女子，名节胜生死。不是妻，不是妾，没有儿，没有女，这般，又是何等身份？

若仲西侯多想一会儿，他会好奇，却不会问。如此与他回西地，藏嫣不过仅仅是从金陵的皇城，换到了西地的听风楼，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