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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过河拆桥
作者:锦瑟轻寒本章字数:5126更新时间:2024-03-25 12:41:34

夜色中,青衣男子如同风卷残云,解决了所有的刺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此刻,他收剑入鞘,步履铿锵地朝他们走来,威风凛凛,仿佛一位横扫千军、得胜归来的大将军。然而,他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突然出声扫了别人的兴,甚至完全无视夏侯纾眼睛里飞出的刀子,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紫衣男子。他朝着紫衣男子谦逊地拱了拱手,满脸关切地问道:“公子,您的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从他们的互动中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彼此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忠诚。他们眼中只有对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他们抛诸脑后。

夏侯纾暗自琢磨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试图解开他们身份的谜团。在这贵族云集的京城,他们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呢?记忆中,她从未遇到过年纪、心性、气质和手腕都如此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弟。若真的有这样的人,恐怕早已名扬四海,不可能默默无闻。而他们那熟悉的京城口音,又让她确定他们与这座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他们不是从小就长在京城,也该是在京城住了许多年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他们或许并非出身于世家大族,而是在京城里生活多年的江湖人士?

这样的念头如猫爪般挠得她心痒难耐,想要深入了解这两个神秘的人物,一探究竟。夏侯纾继续在记忆里搜寻各方面都与之相匹配的名人异士,可她想了半晌,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看来,这事终究需要向二哥夏侯翊寻求帮助。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紫衣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神情依然沉稳如初,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刻。夏侯纾的疑虑似乎只是他脑海中的一场幻梦,而他手臂上那微不足道的擦伤,更是无需挂怀。

然而,夏侯纾清晰地看到了他衣袖下那一抹深色的痕迹,那是被锐物划破的迹象。这男子竟然能够如此冷静地忍受这样的伤害,这份坚韧与自制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夏侯纾正苦思着该说点什么刷刷自己的存在感,突然感到紫衣男子的目光聚焦在她的手臂上。他微微抬头,对青衣男子示意道:“这位姑娘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你先将药给她吧。”

“这……”青衣男子怔了怔,随后极不友善地扫了夏侯纾一眼,紧握着药瓶,显得十分不情愿。

夏侯纾见状,不想让他为难,于是轻声说道:“我真的没事。”

然而,青衣男子似乎并不领情,他再次冷冷地扫了夏侯纾一眼,然后丝毫不顾及情面的转向紫衣男子,声音冰冷:“这位姑娘形迹可疑,公子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轻易相信她。”

这场景,犹如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让人啼笑皆非。

夏侯纾如同被重锤击中,头脑瞬间一片混沌。形迹可疑?不可轻信?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刚才并肩作战的默契,难道只是场戏?她手臂上的伤痕,难道也是虚假的?他们真的以为她在演一出苦肉计吗?

他以为他们是谁!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人人都要上来啃一口?

夏侯纾失望至极,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人性的善变,这种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要快。她对青衣男子在武术造诣上仅存的那点钦佩,也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震惊和愤怒在心中翻涌。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夏侯纾如梦初醒,领悟了两个深刻的道理。一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品不行的磋磨。其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即便武功盖世,也难以抵挡品行恶劣之人的侵蚀。其二,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人更不能随意援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帮助的会不会是一只白眼狼,而这只白眼狼,说不定还会回过头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夏侯纾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瞪着眼前的青衣男子,质问道:“你说我形迹可疑,那么我倒要问问你,我到底哪里形迹可疑了?”

青衣男子目光如冰,毫不示弱地回瞪夏侯纾,声音冷淡而坚定:“如今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家不留在禅院里,却独自跑到这荒无人迹的山上来,难道还不可疑吗?”

夏侯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她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若是换做她处在他的位置,面对一个陌生人在这种时候出现,恐怕也会心生疑虑。但仅凭这点就断定她形迹可疑,未免太过草率。于是,她反问道:“既然你对我如此起疑,又为何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青衣男子嘴角微翘,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缓缓开口:“姑娘,有些话语虽刺耳,却是事实。实话告诉你,即便没有你,这十来个人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只是多费些功夫罢了。先前我之所以没有拆穿你,只是对你的真正目的抱有好奇。而你所谓的帮助,在我看来,不过是我及时出手,让你免遭厄运而已。”

“你……”夏侯纾呆愣当场,眼前的两人仿佛瞬间变得陌生起来,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甚至连开口骂他们几句的冲动都烟消云散了。

这对主仆,真是天生的绝配。一个如天煞孤星般冷傲,一个则像冷面神一样无情,两人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甚至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回想刚才并肩作战的时候,他们主仆可不是这个反应。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过河拆桥、上树拔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夏侯纾几乎将所有形容忘恩负义的词语都想了一遍,却仍觉得无法完全表达她此刻的愤怒与失望。

“把药给她吧。”紫衣男子仿佛是出来打圆场,随后,他又刻意强调了一句,“这也算是我们对她好心相助的微薄谢意。”

这句话间接地承认了夏侯纾的援助,甚至可以说是她救了他一命,从而使得青衣男子的傲慢言辞显得空洞无力。

然而,夏侯纾已无意再听他们的任何辩解,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不必了!”夏侯纾赌气道。她对于这对身份成谜的主仆原本并未寄予太多期望,只是自己在其中劳心劳力却得不到应有的感激,心中的那份不甘和恼怒让她难以平静。即使是她在街头随手施舍几个铜板给乞讨的人,也能换来一声真诚的谢意。怎么如今,救了别人的性命,却反被当作了贼一般?

紫衣男子仿佛没听到她话里的愤怒和拒绝之意,他只是低头,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那张清丽而倔强的脸庞,又轻轻扫过她殷红一片的手臂,声音温和而低沉道:“我看你手上的伤口颇深,这瓶金创药是上好的疗伤圣品,对你的伤口恢复大有裨益。”

刚恶心完她,现在就想用一瓶来历不明的药来打发她?

呸!看不起谁呢?

“既然你们问心无愧,又何苦费心在我眼前上演这出虚伪的戏码?"夏侯纾嗤之以鼻,目光转向远处凌乱不堪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接着道,"更何况,我可不敢随意碰你们的东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企图借此机会灭口。"

紫衣男子却不以为意,微微上扬的唇角透出一丝轻蔑。他悠然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夏侯纾,仿佛她才是那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蛮横无理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仿佛连最轻微的响动都可能引发一场风暴。

夏侯纾的内心在悄然翻涌,她反复回味着青衣男子之前的话语,再结合他刚才对付刺客时的雷霆手段,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再次被不远处的尸体吸引。那些尸体如同破碎的玩偶,无声地躺在黑夜中,提醒着她,这里是一个生命的终结地。

夏侯纾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紫衣男子,月光下的他如同一个冷酷的雕像,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内心。她的心开始不安地跳动,这两人真的会对她下手吗?

这里夜黑风高,偏僻无人,可不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吗?

正如青衣男子所言,那些武艺高强的杀手只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障碍。他解决他们,就如同驱散一阵轻烟,只是多费了些力气。此刻,他站在月光下,除了几缕别人溅在衣服上的血迹,他的脸、颈、手都洁净如初,连一丝擦伤都寻不见。这样登峰造极的武艺,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她连三招都难以接下。

他们想让她闭嘴,简直易如反掌。

夏侯纾的脑海里充满了疑虑和恐惧,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出一个对策,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夏侯纾的内心在黑暗中变得更加坚定,她不能让自己成为这个夜晚的下一个牺牲品。

紫衣男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而娇艳的红衣少女,见她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整个身体紧绷,呈现出一种高度戒备的姿态。这一幕让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微笑。

他没想到这个方才还张牙舞爪,装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居然会露出这个表情来。不过,他转念一想,便理解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她胆子再大,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无辜地被卷入这场血腥的纷争,不仅身体受到了伤害,还亲眼看见到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不害怕才更奇怪吧。

紫衣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深知这场纷争的残酷和无情,而这个少女却成为了其中的牺牲品。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她带来一丝安慰和庇护,让她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找到一丝安宁。

随着思绪的流转,紫衣男子缓缓地走近少女。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温和与关怀,试图用自己的存在来安抚她内心的恐惧,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你站住!”夏侯纾怒目圆瞪,满脸的戒备。她默默后挪动了一些,随后厉声斥道:“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如果你们想杀我灭口,那我宁愿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话音未落,夏侯纾已紧握手中的匕首,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她心中默默做好了打算,那紫衣男子虽不懂武艺,但只要他敢踏前一步,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拉个垫背的。

紫衣男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静静地注视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从未想过要加害于你。”

夏侯纾对这话嗤之以鼻,连脚趾头都懒得相信。她的目光越过他,径直落在身后那位青衣男子的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他呢?”

她的眼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诉出来。

紫衣男子侧目瞥了青衣男子一眼,幽幽叹了口气,随后他从青衣男子手中接过一只白色药瓶。他蹲下身,默默将药瓶塞入夏侯纾的掌心。

夏侯纾一时间没有弄清楚情况,以为紫衣男子要加害于她,本能地挥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对方。

“哐当——”

夏侯纾只觉手腕一阵刺痛,而她手中的匕首也被青衣男子用剑挑飞了好远,远远地扎入泥土之中,明晃晃、孤零零的,显得既凄凉又滑稽。

紫衣男子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他侧眼轻瞥了一下那把锋利且光洁如镜的匕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当他再次转过头时,脸上却已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个是给你应急的。”紫衣男子指了指那个白瓷瓶,语气中充满了善意,仿佛是在细心地叮嘱,“回去记得小心医治,姑娘家,身上还是不要留疤才好。”

他的话音一落,不仅夏侯纾感到了一丝惊愕,就连旁边的青衣男子也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情。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公子……”青衣男子眼见自家主子对那陌生人深信不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差点脱口而出想要劝阻。然而,紫衣男子只是轻轻一挥手,那阻止的动作优雅而果断,青衣男子只得生生忍住,瞪视着夏侯纾,眼中的寒意犹如腊月里的冰棱,冷锐得几乎能刺破人的皮肤。

紫衣男子缓缓站起,目光在四周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而,这竹林间除了肃杀的气氛和浓重的血腥味,再无其他。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衣袂飘飘,如同仙子般离去。青衣男子也紧随其后,留下夏侯纾以及满地的血腥和疑惑。

待夏侯纾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走了好远,只留下一个白瓷瓶躺在手心里。她顾不上手臂上还有伤,突然跳起来朝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夜色中轻轻吹拂的晚风,带走了她的疑问,也带走了那两人的踪迹。

酉时的钟声就在此刻响起,夏侯纾这才察觉山间已悄然起雾。暮色苍茫,几乎将迦南山整个笼罩,方才还热闹的竹林一下子陷入死寂。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肆虐,与暮色交织,更添阴森恐怖之感。夏侯纾的伤口疼痛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清晰,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让她无法忽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夏侯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捡回了自己的匕首,紧握在手心,然后捂着伤口走远了些。等到确定自己脱离了危险,她才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停了下来,让自己得到短暂的喘息。

夏侯纾忍着疼痛,褪下左肩的衣服,露出伤口。她咬着牙,用匕首从贴身的裙子上割下一块布料,然后用右手迅速而简单地为自己包扎。

血液在她的手中暂时止住了流动,夏侯纾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用袖子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稍作休息,恢复了一些体力。随后,她拿起手中的那卷经书,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

不远处的竹林深处,两位身影静静地伫立,一紫一青,宛如两抹清逸的色彩。他们的视线,恰巧捕捉到了夏侯纾的侧影,那个在微风中略显单薄的红色身影。

青衣男子似乎为了避嫌,早在夏侯纾褪下左肩衣裳的那一刻,就已转过身去,将脸庞侧向了旁边。他的目光避开了那红色的焦点,却并未错过竹林间其他微妙的动静。

而紫衣男子则不同,他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锁定了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深邃的思索,最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她与他们,似乎并非同伙。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去打扰她,免得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这竹林中的其他人,你就看着处理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在这宁静的竹林中,他就是那掌控一切的主宰。

青衣男子则微微颔首,表示了对紫衣男子话语的认同,随即转身,走向了竹林深处,去处理那些被紫衣男子提及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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