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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活路比死路难走
作者:无恙公子本章字数:3373更新时间:2022-12-08 11:14:27

陶剑芳又笑着给诸葛南燕倒了一碗透心凉的井水,忍不住地夸赞道。

“小燕子今天的表现,真不错,一点都没有露出破绽。”

诸葛南燕又把一大碗井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得她浑身舒坦,可还是心潮起伏,喘着粗气道。

“刚才,真是紧张死我了。”

“我的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我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浑身上下,还一直在冒汗呢。”

陶剑芳轻轻拍了拍诸葛南燕的肩膀,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有点小紧张。”

诸葛南燕瞪大眼睛,惊讶道。

“怎么可能,我看你你表现得很自然、很随意嘛,完全是侃侃而谈、坐而论道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经商多年的老狐狸,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陶剑芳哈哈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表现很不错,我想马掌柜绝对看不出来。”

诸葛南燕开心地道:“真的吗?”

陶剑芳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

陶剑芳顿了顿,又低声喃喃地道。

“不过,这个马掌柜,感觉有点面熟。”

“我以前,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诸葛南燕惊道:“不会吧,他不是说,他一直都在逍遥城?”

陶剑芳来回踱着步,努力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我和你二哥诸葛无恙第一次进逍遥城时,在城门口的一家小酒肆里,就见过这个马掌柜。”

“当时,叫他马师傅,还在一起喝了几碗烧刀子呢。”

诸葛南燕有点难以置信地道:“难道,这真是一个巧合?”

陶剑芳一脸茫然地道:“这个,还不知道。”

马师傅、马掌柜的音容笑貌,在陶剑芳脑海里渐渐清晰。

来到逍遥城的哪一天,陶剑芳当时的心思都在逍遥城城主身上、都在梅小蝶身上。

而且,第一次喝烧刀子,呛得他泪直流,烧得他五脏六腑俱疼。

那一晚,他喝得快、也醉得很快,都是诸葛无恙在跟马师傅说话,所以,他印象一点都不深。

诸葛南燕看陶剑芳陷入了沉思,一时不敢打搅,待他抬起头,才着急问道。

“桃子哥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莫非,这是个蓄谋已久的陷阱?”

陶剑芳一怔,随即摇摇头。

“估计不是,应该不会那么巧。”

“当时,我是第一次来到逍遥城,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估计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认识我。”

诸葛南燕不解地道:“不对,梅花钱庄的尊贵的马掌柜,怎么会跑到城门口的一家小酒肆喝酒?”

陶剑芳想了想,开口道。

“他在这里三十多年了,估计每家酒肆都去过,去哪里,都是看他的心情,去城门口的那家小酒肆,一点都不奇怪。”

“也许,他和他已经离世的好朋友,曾经在哪里喝过酒。”

“也许,那家小酒肆的烧刀子够味,这也说不定。”

诸葛南燕“哦”了一声,“桃子哥哥,今天在梅花钱庄,可发现有什么问题?”

陶剑芳摇摇头,无奈地道。

“从今天下午的情况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那个小小的门面房,和里面宽大的院子,确实有些奇怪。”

诸葛南燕追问道:“奇怪在何处?怎么我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陶剑芳不确定地道:“也许我们今天看到的,只是梅花钱庄的一小部分,甚至梅花钱庄的十分之一,我们都没有看到。”

“啊!”诸葛无恙又一次惊大了嘴巴。

突然,他们听到轻叩房门的声音,叩门三声,这叩门声一声长、两声短,很是奇怪。

诸葛南燕却是轻轻一笑,他听出来了,这是自家人的暗号。

诸葛南拉开房门,轻声道:“请进。”

陶剑芳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伙计打扮的人。

陶剑芳定睛一看,进来的人,正是货栈的李掌柜。

诸葛南燕问道:“李掌柜,有没有什么情况?”

李掌柜有些激动地道。

“按照小姐的吩咐,我带着人一直守在巷子口,暗中监视是否有人跟踪陶公子和小姐。”

“马车驶进巷子口的时候,居然发现一人尾随跟踪。”

“现在,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就关在地下室,是从密道带进去的。”

诸葛南燕点点头,露出得意的笑,一眼看向她的桃子哥哥。

陶剑芳突然惊呆了,他看向诸葛南燕,直感不可思议。

那个天真可爱的小燕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这么心细如发了。

诸葛南燕夸赞地道:“李掌柜辛苦了,请李掌柜再辛苦一趟,带我们去看看。”

李掌柜跨前一步,走在前边带路,带着陶剑芳和诸葛南燕,走进了大同货栈,走进了李掌柜自己的卧室。

原来大同货栈,居然有双密道、双密室。

李掌柜打开床头的一个暗格,轻轻扭动按钮,他的床就自动竖立了起来,露出一把精致的楼梯。

李掌柜带头走了下去,下面是一条宽窄适宜的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间密室,密室里摆着几把椅子、一张桌子。

两名货栈小二打扮的剑客,正看守着那名尾随跟踪的蒙面人。

那名尾随跟踪的人,被反绑着双手,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面纱上面,还有些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一看就知道,他还激烈反抗过,留下了不少的伤痕。

李掌柜开口道:“这小子太不老实,被抓住了还想逃走,是打晕了才带进来的。”

陶剑芳走上前去,扯去那人脸上的黑色面纱,陶剑芳和诸葛南燕都惊呆了,这不就是梅花钱庄那个领头的学徒吗?

那人被扯下面纱,羞愧地低下了头,可能是由于害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陶剑芳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徒闪烁其词地小声回答:“小的叫做二虎子。”

陶剑芳又问:“为什么要跟踪马车?”

二虎子结结巴巴地道。

“冤枉啊,小的没有跟踪马车。”

“掌柜的吩咐小的去城东买盐巴、打酱油,刚刚路过这里。”

“不知何故,就被打晕了,绑到这里来了。”

陶剑芳笑道:“不知你家掌柜的,姓甚名谁?”

二虎子提高声音道:“我家掌柜姓赵,大家都叫他赵掌柜。”

陶剑芳又道:“你家掌柜做的是什么生意?”

二虎子振振有词,“我家掌柜开的是绸缎庄,当然做的是布匹生意。”

陶剑芳笑了笑道:“那你为何反抗?你看,都受伤了。”

二虎子声泪俱下,声情并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

“这一定是个误会,几位大哥认错人了,小的被误抓了。”

“小的家中还有生病的老母,需要奉养,所以特别害怕,特别怕死,才拼命反抗。”

“还请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

“小的尚有积蓄十几两银子,愿意拿出来孝敬各位大哥。”

陶剑芳又笑了笑道:“不错、不错,你确实是个机灵人,怪不得你家掌柜派你来跟踪。”

二虎子一时脸色涨得通红,“各位大侠,小的真的不是跟踪,小的真的是去城东买盐巴、打酱油。”

陶剑芳嘿嘿一笑:“你怕是记错了吧?怎么能连自家掌柜的名字都记错了?”

二虎子一怔,继续嘴硬地道:“小的怎么可能会记错?小的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家赵掌柜就是开绸缎庄的啊。”

陶剑芳突然想起那酒肆小二说的话,真是说得不错,梅花钱庄的伙计真是不一般,够机灵。

陶剑芳盯着二虎子,不苟言笑地道:“你家掌柜不姓赵、姓马吧?”

二虎子一愣,使劲地摇摇头,“不姓马,姓赵。”

陶剑芳冷笑一声,“你家掌柜开的不是绸缎庄,开的是梅花钱庄吧?”

二虎子突然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身子,不敢再说一言。

只见陶剑芳突然转过身,从怀中摸出胡须和面具,戴好之后又转回来。

二虎子吓得颤颤巍巍地道:“你...你就是张楚先生?”

陶剑芳点点头,轻轻一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再装了吧。”

“为何要跟踪我们,还不如实招来。”

二虎子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依然无奈地道。

“张楚先生有所不知,马掌柜看你们只有两个人,驾驶一辆装满银子的马车,实在是有点不放心,所以让我在后面跟着。”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好赶回去报告,梅花钱庄也好及时出手相助。”

陶剑芳讶异道:“梅花钱庄的服务,真的有这么好?”

二虎子拍着胸脯道:“当然,我们的服务,绝对是最到位的。”

陶剑芳冷笑道:“我看你们不是怕我们发生意外,而是想让我们发生什么意外吧?”

二虎子坚决否认道:“那个绝对没有。”

陶剑芳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按规矩办了。”

二虎子一惊,“什么规矩。”

陶剑芳根本就没再搭理他,只吩咐李掌柜道:“取一把剔骨钢刀来。”

李掌柜顺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剔骨刀没有,这个怎样。”

陶剑芳唰的一声抽出匕首,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锋刃,点点头道:“这匕首很不错,剔不干净也没关系。”

二虎子吓得额头汗珠直冒,颤颤巍巍地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陶剑芳冷笑道。

“按照我们行商的规矩,窥人钱财、打探跟踪、下一步就是谋财害命。”

“事已至此,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给你选。”

二虎子急道:“那两条?”

陶剑芳平淡地道:“第一条是死路,当然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最多一百刀,一死百了。”

这平淡的声音,吓得二虎子脸色煞白,惊恐地道:“那第二条呢?”

陶剑芳依旧平淡地道:“第一条好一些,是活路。”

听到“活路”二字,二虎子仿佛看到了活的希望。

陶剑芳接着道:“不过要割瞎眼睛、刺聋耳朵,挑断脚筋、手筋,总的来说,为的就是一个保密。”

二虎子长大着嘴巴,不敢听也不敢想,他绝望了。

这是一条,比死路还难走百倍千倍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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