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玄空的话，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渡我？你拿什么渡我？用你的佛吗？”

这是她活怎么久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他竟然说要渡自己？

释摩罗都没能将她从黑暗的深渊救出来，他凭什么怎么说？

他望着一脸悲痛的苏霁月，心不由生出一抹怜悯。

为何她会变成这样？

她并没有回答玄空的话，而是转身直接往落梧宫走去。

玄空望着她落寞的背影，伸出手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过是几年的时光，难道他已经错过了吗？

丫头，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她望着眼前的画像，脑海中浮现的是玄空刚刚说的话，眼睛渐渐染上一层氤氲。

她缓缓伸出手细细摩挲着画像，眼神眷恋：“洛河，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那些事情过了那么久，我还耿耿于怀，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仔细想想，她真是有愧于洛河。

回应她的不过是一阵凉风，令她不由一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醉意，苏霁月继续道：“洛河，你真傻。”

若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意牺牲洛河换自己一生。

说起来，她只有这一世，这一世过后，她就会彻底消失吧。

他是不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让她回来吧。

她恐怕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她竟然看到了洛河，他一身白色的战甲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 洛河带我走好不好？”

“上神，你怎么了？”书墨看着她脸上的泪痕。

他原本是守在门外，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担忧，没想到进来看到她哭泣的模样，着实让他一惊。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苏霁月失态的模样，那时候她听到洛河陨落的消息，也只是一脸平静，眉头微蹙。

而今，她竟然会……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酒香，书墨望着两眼迷离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的苏霁月，这才知道她喝了酒。

难怪会如此……

苏霁月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望着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眼睛红肿。

书墨守在一旁，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后来，他才知道苏霁月之所以会怎么难过，是因为那一日是她已故孩子的忌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翌日。

苏霁月醒来望着眼前的环境，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彼时，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

“进来。”她喑哑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

话刚落，她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眼睛微微红润，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书墨进来，见她一直摸着自己的喉咙，解释：“上神，昨夜又是喝酒又是哭闹，嗓子自然受不了，不过休息两日便可。”

她脑海中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片段，脸色刷得一阵白一阵青。

天呐，那个宛若泼妇的女子是她吗？

她真不敢想象……

她接过书墨手中的药汁一口饮尽，随后便将碗递给书墨。

“上神，明日是天君的寿辰，这是请柬。”书墨想起仙鹤童子送来的请柬，连忙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她。

苏霁月望着上面滚烫的金色大字，并没有及时接过，而是陷入了沉思。

天君寿辰？

她记得自己和洛河第一次见面也是天君的寿宴，那时候的她不过才三千岁。

没想到，如今过了如此久……

天君的寿宴在金光池举行，她刚踏进金光池便看到众人纷纷望着她。

她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 苏霁月，你得身子可好些了？”刚坐下，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顾清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顾清词毫不避讳地坐在她的身边，见她气色好多了，心情微微好转。

某仙使望着身边的仙友轻声说道：“ 坐在二殿下旁边那位上神是谁？”

某仙使望着苏霁月的脸，跟身边的仙友小声嘀咕：“ 仙友是新来的吧？二殿下身边那位可是大有来头，她可是花界上一任花神，也是释摩罗的弟子。”

那新来的仙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震惊地看着苏霁月和顾清词的方向。

上一届花神？那不是被剔除神籍，罚入轮回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仙使，若是我没有记错，那上一届花神不是被剔除神籍吗？”某仙友满脸疑惑。

某仙使拉着仙友的手，解释：“ 仙友有所不知，彼花神此花神。”

那仙友还想说话的时候，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天君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苏霁月刚准备坐下，便发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来恰巧与他四目相对。

她记忆里记得释摩罗并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今日怎么会出现呢？

释摩罗看到她和顾清词坐在一起，觉得有些碍眼。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些心虚，眼眸低垂望着自己因为紧张而抓得通红的手。

“ 你怎么了？”顾清词发现她的异样，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她闻声抬头，望着桌上的茶，摇了摇头，朝顾清词道谢。

她望着翩翩起舞的仙娥，思绪万千，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当年练舞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比较叛逆，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释摩罗想让她修习大道，而她偏偏喜欢挥袖起舞。

“阿释，你说我跳得好不好看？”她舞完一曲凤鸣，高兴地跑到释摩罗面前询问。

“ 难登大雅之堂。”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回了六个字，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