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说什么。”

........

短暂静默之后自霜岛无乡嘴巴里吐出的声音很稳，也很平静，高速行驶的车子也没有半分多余晃动，貌似半点没有被洛言这突如其来的摊牌给影响，意外或许有，但绝对没有预料中那么大。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呀！

洛言暗自撇了撇嘴，虽然他很确定霜岛无乡今天一定有问题想要问，可偏偏这就是体制内的人，哪怕以霜岛无乡的雷厉风行也不免束手束脚，这种哑谜打的洛言感觉最麻烦了。

“呵，没什么，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既然霜岛无乡都不愿意直接开口说洛言自然不会继续不知趣的撩拨，搞得是他洛某人很没格调，明明他才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个好吗，至少眼下来看他是掌握了主动权的，当然，真说起来这还是全赖土御门真一那家伙定下的基调太高了。

“天气是不错。”

霜岛无乡开车的手依然稳，但她却是不自觉上抬了眼皮，因为今天是阴天，她是不知道这些阴阳师们为什么会觉得没有阳光的天气不错。

然而回应她霜岛无乡的却是洛言的沉默，洛言在刚刚说出来天气不错的时候也懵了，那是习惯性的转移话题，在玩家看来就应该明智关掉话题打上个句号什么的，可霜岛无乡直接点头了是什么鬼，还有那副认认真真的样子你是认真的吗？

“我想知道的很多。”

不过静默没持续多久就又被打破，这次是霜岛无乡主动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全神贯注开着车，目不斜视，那副样子就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大概是这种重拾话题的开口有些羞耻，加上自说自答的静默哪怕是她霜岛无乡也绷不住了，眼前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呀，到底会不会聊天，你不接一下让我怎么继续往下说。

想知道的很多那还让我说什么，给自己添麻烦吗，这一刻洛言突然很想打自己两巴掌，完全就是没事找事呀，不过刚刚那一句一出洛言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呃，我在听霜岛姐的问题呀。”

洛言眨巴着眼睛貌似单纯开口，不管霜岛无乡信不信反正他洛某人自己是信了，而且也实在是这些自诩高端现充的聊天方式太虚伪，搞得像是他洛某人这种资深阿宅很不习惯，当然，要说有一点也是这些人比不上的，那就是在冷场方面阿宅们表示要更熟练得多，就当是在打游戏就好了嘛！

“不过我想我也只能听听了，像我这种单纯小市民应该没什么可以能帮助霜岛姐的。”

洛言对自己这波作死撩拨行为进行了简短截说，他可不敢跟霜岛无乡玩什么递梯子的机会，万一这女人顺着往上爬那才是麻烦了。

“是吗。”

霜岛无乡不置可否，对于这种连开口都没来得及就收到了拒绝请求她已经习惯了，是的，习惯了，就在土御门真一身上感受到的，比起洛言这种单纯土御门真一才是真正的油盐不进，不然她也不会有心思天天挂在洛言这边，因为她清楚在土御门真一那边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根本得不到什么。

也正因为这样对于洛言这位主动找上门的阴阳师霜岛无乡才有些纠结，一方面她想要从这些拥有【古老传承】的阴阳师们身上得到点什么，可一方面霜岛无乡同样在对这些人有着深深戒备，毕竟这些人可是传说中的阴阳师呀，不，甚至已经可以说是脱离了人的范畴，属于另一类生命，在打小听着阴阳师们传说长大的霜岛无乡看来这就是理所当然。

虽然眼前霜岛无乡的表态很是像一种失望之后的无所谓，也很可怜，可同情心什么的却绝不是他洛言该有的，至少不可能对霜岛无乡有。

“我想是的。”

默了默之后洛言点了点头，有结束话题的敷衍也有认真拒绝的味道在里面。

“我想也是，我还以为你能解答我的问题。”

霜岛无乡无声笑了笑，且顺势说出来自己的心声，似乎是在自嘲自己居然会对一位比自己小的家伙起心思，哪怕眼前这个人已经确定是阴阳师，可就因为对洛言的过往了解得更多霜岛无乡才更觉得自己过分，居然想要利用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家伙。

嗯，虽然没很没道理，可在霜岛无乡看来他土御门真一那种阴阳师已经算是另一种生命形态了，而洛言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

只是霜岛无乡这副自嘲的态度落在洛言眼里就不一样了，洛言感觉自己被小瞧了，这女人简直有病吧，明明自己有一肚子问题偏偏还要等别人等着发问，还这么一副我弱我骄傲的模样简直了，这种人放在游戏里就是那种嘤嘤嘤想要抱大腿还想要大腿主动伸过来的嘤嘤怪，估计如果不是颜值能打换个玩家来反手就能把人给踹出队伍。

尽管有无数句槽想要吐，然而洛言还是强行忍住了，不能嘴欠，千万不能嘴欠，不然真把自己搭进去那真就是哭都被地方哭去了。

两个人各自都闭嘴，车内再一次陷入了静默，只是这一次比起之前那种两个人都欲言又止的冲突要合适得多，至少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说开了的轻松。

“我的问题太多了，你解答不完的。”

突地，还是霜岛无乡主动开了口，只是开口的同时她摇着头，似乎充满了感叹。

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正经成年人，对于洛言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家伙一定要照顾才行，哪怕说起来她并没有比洛言大多少，撑死就是做一个姐姐，所以最多做一个倾诉对象而已，也无关乎什么能力不能力的，混社会，能力反而是次要的，霜岛无乡比太多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问题多了那就别问了，反正我解答不了。”

既然霜岛无乡装作不经意开口，那洛言自然是果断甩锅，开玩笑，他要答应了才是脑子有洞。

“你.......”

哪怕霜岛无乡对洛言已经没了刨根问底的想法一时间也不由被噎住了，实在是洛言口拒绝来得太干脆了，连让人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不是这小家伙刚刚主动开口的吗，难道是自己瞎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能解答我的问题。”

半晌，终于在确定了洛言真是这个想法之后霜岛无乡已经无力吐槽了，她甚至忍不住恶意揣测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和土御门真一的话洛言会不会成为第一个穷死的阴阳师。

“那不能，我就这点水平可帮不了霜岛姐。”

既然要拒绝自然是要一次性甩个干干净净，他洛某人也是怕麻烦呀，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他跟霜岛无乡的合作渐行渐远，但两个人所处位置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会是一条相交线。

“那你还是真是干脆。”

霜岛无乡已经被突然无赖起来的打败了，算是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风度，也忍不住学着那些自己平日里看不惯的家伙直接开口嘲讽起来，不过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变化，霜岛无乡果断抓住了之前一些漏洞反唇相讥。“刚刚你不是还问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刚刚......刚刚我嘴欠行了吧！

有了一次教训这次洛言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做出了什么承诺，何况他也的确没做出什么承诺，直接就学着某二哥把聊天群玩家下限再次刷新了一遍，“没有呀，我只是看霜岛姐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想问问看有什么好消息分享一下。”

心情不错，自己是哪里能被看出来心情不错，而且刚刚明明说的是天气.......霜岛无乡唇角忽扯了扯，尽管她也习惯了客套，但突然之间这张嘴就来也太熟练了吧，霜岛无乡一时间都开始怀疑自己对洛言的单纯评价判断是否准确了。

“我还真有一个问题。”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霜岛无乡也不再去纠结什么天气心情的话题，而是直接抛出了下达了最终通牒。

她霜岛无乡算是发现了，真要玩什么客套话术眼前这貌似没什么社会混迹经验的小家伙比自己面对看不起的那些人还要滑溜，不过不同的是跟那些人比起来洛言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他连客套都是真的客套，根本不给人遐想空间。

这边洛言也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谁让自己之前嘴欠呢，不过要这么直接答应了那也太打脸了，所以露出纠结表情过后洛言才一副心甘情愿舔狗姿态点了点头，“霜岛姐你说就是。”

洛言这一副心（极）甘（度）情（嫌）愿（弃）的表情让霜岛无乡扯了扯嘴角，这小家伙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只是那个问题关乎到很多又让她不得不慎重。

“我的问题就是........”

仅仅开了个头的霜岛无乡停住了，且深深吸了口起进行了深呼吸，这一口气喘的差点没让洛言给呛到，这时候只见霜岛无乡忽瞥过来目光，“阴阳师究竟还算是人吗。”

阴阳师究竟还算是人吗？

这真的是和土御门真一交流了这么久霜岛无乡最想问却最不可能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