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头饶我一命!”
“滥污匹夫,休要多言,还我哥哥命来!”
李彦从昏睡中惊醒,睁开疲累的眼皮,见自己身处于一栋古朴的阁楼之中,轩窗碧阑,画栋飞云,色古味浓,于横椽之上挂有一幅匾额,上镀鎏金正楷——狮子楼。
迟疑片刻,李彦转头向堂内看去,只见俩名身材壮硕的男子各持利刃激战正酣。
突然,嗡的一声巨响,双耳蜂鸣,脑中出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玳安,男,十八岁,西门庆的小厮,自幼在西门府为奴,深得主心,被西门庆正妻吴月娘收为义子。
“什么意思?传说中的穿越吗?”
“西门庆的小厮?”
竟然是西门庆!
李彦再次看去,只见西门庆云鬓斜插艳红花,身裹朱罗缀花袍,粉底的皂靴,手持蓼叶尖刀堪堪招架,显然败局已定。
其对手掌中一口宽刃朴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浓眉如漆,道不尽的英雄气概!
“武松!”李彦不由得怪叫出声。
目光交错,武松眼放寒光,李彦毫不示弱,眼神也陡然凌厉,身为综合格斗运动员,怎会被气势所吓到,反而勾起他无限的战意。
想他在ufc的八角笼里也是一只嗜血猛兽,守冠四年未曾一败,若不是脑中的一条记忆,他还真想与这个打虎英雄较量一下……
“五个月前,武松在景阳冈打死吊睛猛虎,官封阳谷县督头,一时风头无两。
而西门庆却作死勾搭潘金莲,毒死武大郎。
从那时起,这个坏小子就猜到了结局,早早的谋划好一切,只待西门庆一死,便霸占其家产和娇妻。”
这等坐收渔翁之利的美事,李彦自不会拒绝,脑中瞬间涌现五位娇艳欲滴的俏佳人。
西门庆正妻吴月娘,花信年华,风姿绰约,最是端庄,熟女韵味十足。
二娘李娇儿,秦楼出身,善“乐器”,吹的一手好箫,体态丰腴,玉环倚新妆方可与其相媲美。
三娘孟玉楼,天生丽质,水洗凝脂,尤其馋人的是她又巧又圆的蜜桃臀,绝对是豪车又加高配。
四娘孙雪娥,原是陪床丫头,因姿色出众,性子温和,又烹得一手好汤,遂被西门庆提为妾室,乃拴胃又贴心的红颜知己。
最后一位娇娘名为庞春梅,贪欲无节制,此女最会闹情儿,着实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却迟迟未得名份,时至今日,还只是一女婢。
哐啷……
李彦正神游肉林之时,忽听破窗之声响起,西门庆被踢飞出去,武松随即也翻窗跃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彦翻身爬起,箭步冲到窗边,只见武松挥刀砍下西门庆的头颅,弯腰拾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淋血的人头穿过人群,消失在街角。
“死,死了?”
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个清秀少年,目光呆滞,嘴唇颤抖,明显是惊吓过度所致。
李彦脑中有这少年的记忆,同是西门庆的小厮,名叫定安,与这身体的主人玳安最是要好。
“怕什么,振作起来,哥带你纵横天下!”李彦意气风发道。
“怎,怎么纵横,怎么天下?”
李彦打个响指道:“走,从西门府开始,先抢金,后抢人,三妻四妾,荣华富贵……”
“安哥,你笑的好猥琐。”
……
二人一路小跑来至西门庆的府邸。
不得不说西门庆是真有钱,七进的宅院果然气派,层楼叠榭,瑶草琪花,看的李彦目不暇接。
只女婢就有三十多人,合府上下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另有十数名护院的家丁,青衣小帽,腰插棍棒,见李彦回府皆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彦知道,这群人皆唯他马首是瞻,此优势一定要利用起来,示意众家丁先原地待命,他则带着定安奔内宅走去。
穿过三道垂花门,行走在抄手游廊之中,右侧一汪碧潭,千荷铺盖,恰似水中苍苔。
廊沿垂挂百丈丝幔,幔上秀的是春宫艳景图,或侧、或卧、或躺、或跪、或合纵,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看的李彦心潮澎湃,心道:西门庆的家风果然够劲儿!
又过一道扇门,来至西门府最奢华的院落,正房七间,厢房十数间,高瓴飞檐,椀棂花窗,庭内栽有四君子,颇有些苏式园林的气韵。
“哭,使劲哭,哭的越伤心越好!”李彦悄声对定安道。
定安挤了挤眼睛,颓废道:“我哭不出来。”
“我帮你。”话音未落,李彦突然伸出手指,轻重有度的戳了下定安的眼睛。
此方法果然奏效,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可对自己却下不去手,咧嘴试了俩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索性做拭泪状,以袖遮脸,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但是,怎么有种想笑的冲动呢。
这可比演戏好玩多了……
二人迈过门槛进到屋内,李彦透过袖缝悄悄察看。
只见吴月娘一脸焦急,杏眼圆睁,美眸中噙着泪珠,轻启朱唇质问道:“你家爹到底怎样了?”
听到这个称呼,李彦心生反感,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一句:你爹。
定安忙回道:“家爹被那歹人武二由狮子楼二楼踢下,然后……然后……呜呜呜呜。”
“然后怎么样啊!”吴月娘跺脚道。
李彦顿足捶胸道:“惨死街头了啊。”
“啊?”
吴月娘惊呼一声,身体软绵绵的往下滑,好在身旁有丫鬟搀扶,才不至于摔倒。
正这时,一阵清香扑鼻,西门庆的另外四位娇妻呜咽而来。
李彦双目冒火,肆无忌惮的逐个打量。
吴月娘的三寸金莲,孟玉楼的蜜桃臀,李娇儿的樱桃小口,庞春梅的含情凤眼,孙雪娥的纤纤玉指。
饶是如李彦这般吃过见过的人,也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各位夫人啊,那武松去县衙自首,李知县竟没有判处死刑,这口气得出啊!”
大管家来昭不知何时站在李彦身后,语气极为悲痛,若仔细看,却比李彦哭的还要假。
吴月娘抹去眼泪道:“依你之意如何?”
“必须让李知县改成砍头,才能为家主报仇啊!”来昭义愤填膺道。
“那你还不快去?”
“这……虽说家主与李知县有些交情,可眼下毕竟已经……所以,要想办成此事,得需要银子。”
呵……
吴月娘明显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李彦:
“你平日里与官人寸步不离,最是了解他的人脉关系,你对此事怎么看?”
李彦四下张望,瞧着满屋子古玩字画,皆是值钱的玩意儿,便心生欢喜,脑子里装满了贪念,故回道:
“那个,就不用了吧,人死不能复生,钱还是留给活着的人吧。”
李彦又不傻,如果“篡位”成功,那西门府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这种打水漂的事儿自然不愿意去做。
吴月娘心里赞同,脸上却带着怒容,故作姿态的嗔道:“仇还是要报的呀。”
“姐姐,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既然已成事实,还是先发丧比较好。”
说话之人是“箫女”李娇儿,她心中也是有所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