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素素来惧怕老鼠,以至于惊声尖叫。年方二八的他,隐居于秦岭山下的毒蛇谷村,租下祖屋。屋后竹林繁茂幽深,村民们皆警告:“夜间切不可靠近蛇窟,那蟒已吞食过三名猎人。”江安连连应是,哪怕灶台上有壁虎爬过,也会令他缩进被窝。
暴雨之夜,瓦片漏水。他举灯去关窗,不慎滑倒,跌入后院坍塌的蛇窟。一股恶臭袭来,一条五米长的网纹蟒如黑色巨索般死死缠住他——蟒鳞划破他的肌肤,毒牙深深刺入他的颈侧。在垂死之时,一个冰冷的低语声传入他的脑海:“江家血脉……归位。”他晕厥过去,连续高烧三日,梦中尽是祖先们向巨蛇跪拜进行血祭的场景。
醒来后,世界已然不同。
他赤足走过毒蝎窝去取柴,连毒液滴落的尖牙蛇也温顺地爬上他的手腕。家中日记本摊在桌上,末页墨迹未干:“胆小是牢笼,胆大是钥匙……可锁孔里,是它的眼睛。”
次日清晨,老宅空寂。村民只在窗台见一具完整蛇蜕,拼成古老符咒。深山监控头偶尔拍到:赤脚的江安穿过雾谷,百蛇相随,鳞光闪闪。他驻足回望村庄,瞳仁幽绿如磷火,井水突然泛起细密鳞纹。
无人知道他是自愿投身蛇群,还是成为了容器。但毒蛇谷的新生儿,眼瞳总会在月夜闪过一瞬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