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脉石第三次黯淡无光。
青灰色的石台上,那道本应冲天而起的星脉光束,此刻只如残烛般微弱闪烁了三下,便彻底熄灭。负责记录的外门执事放下手中的玉笔,在名册上划下冰冷的一笔,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林逸,脉门评级:末等。年满十六,未入开脉境。依宗门律,逐出外门,发配矿役司。”
观礼台上传来低低的笑声。
那些声音被刻意压抑着,却又足够清晰——清晰到站在测脉石前的少年能听出每一个发声者的身份。三个月前还与他称兄道弟的王师兄,半月前还红着脸递给他一方绣帕的李师妹,还有那些曾经因为他父亲是宗门执事而围在他身边的师兄弟们。
林逸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测脉石。
他抬起头,望向高悬在广场上方的“天脉仪”。那是一件宗门至宝,由七颗取自天外陨铁的核心构成,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据说能够感应方圆百里内一切与星穹共鸣的脉动。
在所有人眼中,天脉仪此刻平静如常。
但在林逸眼中——或者说,从他十三岁那年冬天,一场高烧昏迷三天三夜醒来之后——他看到的世界,从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天脉仪周围,缠绕着亿万道银白色的丝线。
那些丝线细如发丝,却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它们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