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啊！”

颜华天赞许地点了点头，就这份愿意搔首弄姿的勇气，已经超越了同龄乃至更大年纪的人。能屈能伸，能阴能阳，这是真正的大丈夫。

不知为何，颜华天总是对建盘格外的欣赏，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够破了水下的阵法，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是那把黑剑的主人，更不仅仅是因为某人曾经的嘱托交待。

把这些原因都剥离了，他还是对建盘很欣赏，那是一种很单纯的好感。

建盘的脸色有些木然，总觉得颜华天的首肯让自己的略微有些尴尬，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真的很适合这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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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建树按着椅子的扶手颤悠悠地站了起来，用手指轻轻揉了揉额心，将皱成一团的眉头摊平了，但内心的震惊与难以接受仍然没有完全消解。

“你自便吧，保护好自己就行！”

他扔下一句话，便悠悠地走出了厅门，暖风袭来，天气稍微有些燥热。

“家主，您把翠花姑娘的信息跟我说说吧！”建盘靠近建南春，躬身抱拳说道。

……

一个稍微宽敞的巷口，几名衣着鲜艳，面色含春，目流绮彩的貌美女子婀娜地站着。她们曼妙的腰肢上缠绕着香味扑鼻的披帛，芊芊玉手握住两端，不时向着来往的客商挥舞。

“来啊，大爷，进来玩啊~”

“进春香楼歇歇吧~”

柔媚的声音像是缠绵的熏香，令不少路人腿都酥了。没有这个消费实力的人吞了口唾沫，觉得心中的欲望稍微被减退了些，便赶紧快步离开，不敢再受诱惑。

还有一些家底殷实的中年男子，不时地往那几名女人身上偷瞄，再对比一下跟在身旁的黄脸婆，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于是便开始慨叹。不过打断这慨叹沉思的却总是妻子的破口大骂和被揪耳朵的剧烈疼痛感。

这样的情况被称为——“社会性死亡”。

不过，这些场面并不会影响春香楼女子们拉客的心情。对她们来说，最常招待的客人是那些打扮考究，面色白净，有些才气或者装出有些才气的文人和富家子弟。

这些人出手阔绰，是巷口这些女子们极力拉拢的客户。所以每当有这样风格打扮的人路过这里时，她们总是格外卖力与敬业。

“呦，这位爷，您真是有眼光，快快请进！”

几名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盯着对面身材昂藏，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翩翩少年，眼神变得无比火热。长得帅，又有钱，在她们看来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是建盘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心中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但是却故作淡定，有条不紊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别说，在收敛起平日练功时的肃杀气场后，他还真有些温文尔雅的儒生气质。

“这位爷，跟我走~”

建盘还在眼花缭乱之际，忽然被一个人拉住。

对方是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子，手如温玉，腰若扶柳。她的脸上涂着不浓不淡的胭脂，显得恰到好处，但是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浓郁和世俗的香味，让建盘很不喜。

“姑娘，你要带我去哪？”少年木讷地问了一句。

对方闻言扑哧一笑，脸上神采飞扬：“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女子勾人心魄的眼神让建盘一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忙甩开女子的手，摇头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此行我是来找人的，下次吧，下次吧~”

“呦！”女子并未生气，反而摆出一副甚为吃惊的表情，“没看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有了姘头。告诉姐，她是谁！”

真不愧是职业的，三句话都离不开本职工作，建盘对她这种敬业的态度感到十分欣赏。

于是也就放下戒心，甚是淡然问道：“翠花姑娘，不知道你认识吗？”

“翠花儿呀！”女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平滑的额头上浮现出几道浅浅的皱纹，望向建盘的脸上多了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和刘响……你是认真的？”

“慕名而来，绝对是认真的！”建盘抿嘴一笑，淡淡的笑容像是天边轻散的云朵，澄澈干净，让女子愣了一下。

“疯了，疯了，都疯了，真是想不通。算了，要找翠花的话，你进门后直接问丫鬟们就行了，有人会为你指路的。”

女子撇下这一句话就远远地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甩了甩披帛，样子十分无奈，又有些惋惜。

建盘摇了摇头，又看看了门上匾额中细瘦的“春香楼”三个字。在花团艳布的装饰下，它们显得更加清秀，但也多了些与巷前女子们一样胭脂俗粉的味。

他驻足凝视了一会儿，直到一缕阳光忽然从巷子的一处孔洞穿透出来，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才跨步越过了高高的厚实的门槛。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虽然不是夜里，但是这场景竟也颇为相似，让人浮想翩翩。建盘问了几个丫鬟，发觉她们在听到“翠花”这个名字后，脸上的表情竟然和巷前的女子出奇的一致，更有甚者，带着明显的不屑。

这个翠花，到底是何许人也？一个年龄稍小的丫鬟带着建盘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但他却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人影越稀少，或者说，越冷清。

里外相隔，简直是两个世界，互不干扰，互无交集，让人很诧异。

丫鬟频频的脚步声止住了，两人立在一个略微阴森的门口，门边挂着一盏灯，火苗光线微暗，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阴森。

“这里就是了！”丫鬟扭头对建盘交待了一句，顺便又把手“哐哐”地在门上砸了几下，操着和瘦小身材极不相符的粗大嗓音说道：“翠花，有人找！”

……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丫鬟离去的脚步声。待那身影走远之后，紧闭的木门方才“吱扭”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