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的眼中露出迷茫。
这是我吗？
但很快，他的双眼又被疯狂掩盖。
力量，只要有了力量，我就就能重新归来……
归来……
赵老板瞪大了双眼，我要做什么？
与赵老板完全融合的念种核心，不断地将神念传达给他。
这让赵老板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眼神时而疯狂，时而茫然。但疯狂的时间逐渐更长了。
嘭……轰……
又是一发审判，赵老板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平淡，响彻方圆五十公里的怒吼声，让远处封锁边界的军队都能听到。
“老板……”一声军装的关心，看向那个方向，喃喃道。
赵老板像发疯了一样，超越音速的攻击如雨点一样落在季哲的身上。
只能听到爆响不断，而季哲本人则咋在赵老板的攻击下，逐渐被砸入了地下！
此刻的赵老板似乎不只是疯狂！
他在和神念抗争。
只要季哲能撑住，赵老板就可以借助殴打他，与念种传递到他内心里的获取其他念种的想法做斗争。
季哲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有多痛苦，他都在忍受。
乔思琦的治愈从来没断过，但季哲的身体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来啊啊啊啊啊！”
鲜血已经止不住地流淌而下，但季哲依然坚持着。
精神力涌动，强行让自己的身躯没有崩溃。
嚎——
赵老板狂吼着，完全没有留手，力量通过季哲，在他身下不断排挤着泥土。
而李司南能做的，只是警惕着赵老板，甚至还特意和乔思琦拉开了距离。
他的重要性跟乔思琦不一样，他是基础。
虽然看着季哲被如此暴打，但他也只能忍着，不能出手。
看赵老板那迅速变化神情的样子，分明是在和神念做斗争，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出手，使得神念驱使赵老板转移目标，此刻的季哲，可没有办法阻止他了。
一下又一下，季哲的身躯早已经不成样子了，勉勉强强还能看出人形。
但他还活着。
赵老板停手了。
“呼~~呼~~呼~~”
喘着粗气，赵老板眼中的疯狂逐渐褪去，原本的清明正逐渐回归。
看着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以及坑的中心躺着的季哲。后者此刻也终于支持不住，失去了一切防御，只是那双眼睛还盯着自己。
“谢谢……”赵老板低声说道。
但季哲听到了。乔思琦和李司南也听到了。
契约的规则之力终于占据了上风，此刻，赵老板已经离死不远了，但也真因如此，他才恢复了清醒。
抬头望向高空，赵老板缓缓飞上去。
感受着这一片空间，赵老板闭上了双眼。
这就像是两个湖泊。
一个小湖，突然被人挖开了一条通往大湖的通道，而在这个通道的口子上，只有一层脆弱的薄膜在守护。
赵老板要做的，是把这个被挖开的通道，重新填上。
这并不容易，如果没有念种的力量，赵老板根本没有可能触及到这个通道。
因为挖开这个通道的力量，与念种同源……
没时间多想了，赵老板释放了念种的力量。
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天边的云流速莫名加快。
而看着天上的赵老板的背影，听到从坑边落下的乔思琦和李司南的呼喊，自己放心地睡了过去。
相信你相信的人。
在闭眼的最后一刻，季哲仿佛看到了赵老板回过头来，对自己露出了微笑。
……
半年后。
李司南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人，慢慢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童先生你慢点，别绊倒了。”
“行……行了，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童一鸣的身体开始急速老化，而且没有任何办法补充。
这就是代价。
很快，二人来到了树林深处。
这里十分空旷干净，和周围高大的树木格格不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挖走了一块儿。
一男一女站在空地边上，空地中还拜访这一具不似人类的尸体。
“童先生。”季哲和乔思琦对童一鸣问好。
二人的手指上，有各有一枚小小的戒指。
童一鸣摆摆手，指了指空地中央那具尸体。
“死了？”
季哲微微颔首。
“找到他后，我用了半天时间。”
这具尸体，正是当初逃跑的琅大人。
这位异族第九尊，竟然被季哲斩杀于此！
“行了，知道你小子厉害。”童先生没好气地笑道。不过身体急速老化的他，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童先生……”乔思琦担忧地看着他，释放了念种。
温和的治愈之力让童一鸣迅速好转，但这只是一时的，他失去的是生命力的上限。
“没事，说能了还能活一年，时间不到，那就是阎王爷亲自来，也带不走我。”
童一鸣蹲下，将琅大人的眼睛替他合上。
“终归是个强者……”
童一鸣叹了一口气，转头向季哲问道：
“季哲，你的精神还稳定吧？”
季哲点点头，“没问题，我只是与念种半融合，也没有直接接触念种核心，其中的神念无法侵蚀过来。”
“那就好。”
赵老板在关闭通道后就死去了，九十三份念种与核心融合后的产物析出。
那份赵老板的遗产不再遵循着念种的规则，于是在童一鸣的劝说下，季哲继承了这份力量。
但只是与念种半融合，类似最开始季哲与“正义”的关系，所以其中蕴含的庞大神念无法侵蚀过来。
季哲所要面对的，只是“正义”一份念种的侵蚀。
“对了，童先生，你最近还有看到什么吗？”
季哲忽然问道。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也都告诉你了，唉，谁知道会这样……实在好奇，你可以等我死后，“求知”回归核心到了你那里的时候，自己用着看。”童一鸣摇摇头。
“不在地球，已经很不错了。赵老板和众多念者的牺牲没有白费。”季哲平静地说道。
“反正这都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可要好好享受着剩下的一年了，未来就靠你们了。”童一鸣叹了口气，说道。
“光靠我们怎么够。”李司南大大咧咧地笑道。
“系统有进展了？”季哲微笑着问道。
关心自那之后直接接手了周天，通道虽然关闭，但周天的任务并没有结束。而李司南，则直接加入了周天，正式向关心表白。
“那是，有我家小心心亲自监督，那帮科学家怎么敢不卖力。”李司南的样子很是得意。
“行了，把尸体搬回去吧，不然关心姐又要骂你了。”乔思琦噗嗤一笑。
一行人走出了树林，外围的战士们看见了他们，整齐地敬礼。
季哲摆摆手，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正是凌晨。
他的视线超越云端，超越了大气层，朝着遥远的太空中，凭借超越了天文望远镜的能力，看向了那颗偏红色的星球。
“火星……”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