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一行人离开了餐厅,来的时候他们是坐公交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却是周文远开车送他们回去的。
与以往不同,周文远言语间要热络许多。
“咱家就咱们兄弟两个,以后还是得多来往啊,兄弟间互相扶持才是正理。”周文远边开车边跟周文章聊着。
周父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双手拘谨的放在膝盖上,坐的很是板正。
周文远这辆普桑车都开了五六年了,五六年的时间里,周向阳一家连这辆车的车门都没摸过。
周向阳嗤笑一声,他可是记得去年见到他这大伯的时候,周文远还带着嫌弃的说,‘你们家离城里远,坐车也不方便,以后还是少来的好。’人的变化还真是快呢!
这小普桑减震效果也不好,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跟骑马似的,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到达了周向阳家的街口处。
“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到家里坐坐再走吧!”周文章客气着说道。
“不了,老家还是老样子,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周文远推拒着,眼中闪过嫌弃之色。
对他来说,在老家的痕迹就是他的污点,只要一提到他的老家,他就会想起自己也曾是农村人,有着不光彩的出身,他又怎么会愿意去故地重游呢。
周向阳一家看着周文远开车离去,这才转身回了家。
“老周,你看没看见大嫂刚才的表情啊,活像吞了只苍蝇!我可太高兴了,还是我儿子争气!”刚一到家周母就大笑了起来。
“还有周永婷那个丫头片子,会不会说话,她妈怎么教的!我现在就去洗脸,把儿子送我的护肤品拿出来用!下次见面看谁是黄脸婆!”
周母说着就要回卧室,却被周父拽住了胳膊。
“这个时候还洗什么脸,诊所还要不要开门了,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诊所。”周父不由分说的拉着周母进了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周向阳在院里打着咏春拳。
经过塑骨丹改善过的身体,每一次的练习都会让他有着新的领悟,打起拳来行云流水,周向阳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咏春十之八九的精髓。
周文章意外的看到在打着咏春拳的周向阳,本以为儿子还在睡大觉,没想到他起得比自己还早。这晨练一举一动还挺像回事的,就是他也看不明白,自己儿子这练得是个什么路数?
周向阳察觉到周文章的注视也没停下,直到一套打完才到洗脸池处拿了条湿毛巾擦脸。
“你这一大早在练什么啊?”周文章走过去问道。
“咏春!”周向阳说着把毛巾放回了原地。
任周文章活了大半辈子,这‘咏春’还是头一回听说,看着像是强身健体的,就是也没见别人练过啊,看来自己真该出去涨涨见识了,周文章叹了口气。
这要让周向阳知道肯定得发笑了,咏春拳不属于这个世界,就是再见多识广的人恐怕也不知道这套拳法。
“行吧,多锻炼锻炼还是有好处的,我看你现在身体可比之前好多了,个子也长了不少!”周文章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周向阳说道。
“你们父子俩聊什么呢?”周母崔晓凤也起了,正好看到在院中聊天的两人。
“我就说儿子晨练好,都长高了不少呢。”周文章看着自己老婆说道。
话音刚落,周父就愣在那,上下打量着崔晓凤。
“你今天的精神怎么这么好?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周父瞪大了眼睛问道。
周母难掩喜色的走到周文章面前,“你看我除了气色好,还有哪不一样?”
周父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也就气色好点,衣服又没变,哪有什么不一样。”
“你呀,还没到年纪就老眼昏花,我今天皮肤上的细纹都淡化了好多呢,还有色斑也淡了,你再仔细瞅瞅!”崔晓凤翻了个白眼,不悦的说道。
周父又凑近仔细看了看自己老婆的脸。
“有变化吗?你平常不就是这样嘛!”周父挠挠头。
“我懒得跟你说了,等会儿到诊所啥也别干,先给自己开一副明目的方子,这老眼昏花的还怎么给病人看病!”周母把手一甩,生气的走开了。
周父迷茫的看向自己儿子,他都是实话实话,确实没看出来什么不同啊,这样也生气啊?
周向阳耸耸肩,给了父亲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知道母亲昨晚肯定是用了玉颜护肤,其实周母说的变化他是能够观察到的,只是周父整天心思都用到诊所了,所以他只能从整体上看到有变化,具体的却说不出来。
这正是周向阳想要的结果,既要有效果,又不能太过明显,这样自然的过渡才不易惹人怀疑。
吃过早饭,周父周母一同去了诊所。
两人刚出门不过二十分钟,突然就狂风卷着乌云呼啸而至,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地面,遍地开花,地面瞬间就湿了一层,一道闪电从乌云里跳出来,迅速的炸了开来。
风呜呜的鬼叫着,周向阳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雨水被风吹的像一条条飘动的雨幕,高高的树枝也被吹的来回摇摆。
家里只有周向阳跟来福一人一狗,周向阳奇怪的看着来福,它竟然好像并不害怕雷电,要知道很多的家禽牲畜都是很怕有大声响的。
来福现在已经可以吃点松软的食物,周向阳从纳戒里取出一块面包喂它,喂着喂着思绪就飘远了,不知道冯雅颂现在是在家里休息又或是已经开始实习,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到自己。
“来福,你想不想雅颂小姐姐?”周向阳捏着一小块面包,放在来福前面却又不让它吃。
来福歪头看着周向阳,“汪!”
“来福,你可是灵犬,怎么也该学门外语吧?这狗语你让我怎么猜!”周向阳敲了敲它的狗头。
“这样,如果是你就叫一声,如果不是你就叫两声,现在我问你,我是你的主人吗?”周向阳说着用手比划着。
“汪!”
“你喜欢吃面条吗?”周向阳继续问道,
“汪汪!”
回家这几天,周母中午经常做面条吃,周向阳也给来福夹过几次,来福尝过一次后就再也不吃了。周向阳眼睛一亮,来福还能听懂他的话。
“好,那你重新回答我,你想雅颂姐姐吗?就那个跟你玩过好几次的姐姐。”
“汪!”
周向阳惊喜的看着来福,果真是灵狗啊,系统诚不欺我也,自己之前还真是没注意到这点,看来以后得着手对来福的培养成才计划。
周向阳乐此不疲的跟来福玩着智力游戏,经过他几轮测试下来,发现来福现在已经有正常人类四五岁的智商,一些日常的简单话语他基本都听得懂。
等到周向阳兴致淡下去,都已经一点钟了,周向阳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现在雨都下得小了许多,怎么爸妈还没回来?难道是没伞吗?
诊所里也没有做饭的厨具食材,周向阳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突然他停下脚步,一拍脑门,“我也真是在家过傻了,纳戒中存了那么多好吃的,竟差点忘了!”
周向阳从杂物间找了两把伞,打着一把,胳膊夹着一把,将门一锁就出去了。
周向阳回来后还一直没有去过家里的诊所,拐过最后一个弯,周向阳手里就多了一个保温餐盒。
诊所前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一个个踮脚伸头的朝着屋里挤着。
“唉,也不知道有没有救了!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再可怜咱们也没法儿啊,乌头草的毒可厉害了。”
“不是叫救护车了吗?怎么还没见有人来!真是急死人了!”
“好像是路上电线杆倒了,今天碰巧下这么大的雨,老天不开眼啊!”
......
周向阳听着人群的议论声皱了皱眉头,快速的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文章!我求求你,我求你一定得保住二虎啊!我求你了!一定要等到市医院的车来啊!”
屋里一个女人正呼天抢地的哭着喊着,另一个男人也涕泪交加的抱着她,阻止她想要进内室的动作。
“虎子她娘,文章夫妇会尽力的!咱们不能影响他们夫妇俩啊!”男人哽咽着说道。
周向阳对眼前的两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前街的,都是一个村的,就算不常见也都脸熟。
周向阳正要进内室,却被那男人大吼一声,“不能进去!”
“周文章是我爸,我多少也懂一点医学知识,说不定能帮上忙。”周向阳解释道。
周向阳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的确懂一些皮毛知识。不过他懂的那些东西想要救人是万万不可能,他最大的依仗还是那枚寒玉蝉。
既然让他碰到,那他就必须做点什么,再者说,他也不能让人在自家诊所里出事。
看到男人没再阻拦,周向阳赶紧进了里面。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入,只见周父正满头大汗的扶着床上的小男孩给他灌下一瓶浑浊的液体,男孩一脸青白之色,痛苦的不停挥舞胳膊和腿。
周母围着煎药的小炉子不停地来回走动,见周向阳进来也没空管他。
“这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这毒性这么厉害,咱们就一个小诊所,万一这孩子......”周母红了眼眶,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别说丧气话了!快拿个盆过来!”
周母手忙脚乱的才把塑料盆递过去,小男孩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污秽的东西掺杂着血迹。
周文章用手在男孩的后背重重的拍打了几下,看到男孩实在吐不出来才停下,只是男孩的脸色并未有所好转,身体反而开始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