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道登州是鱼米之乡,丰饶之地,这里也确实是这样。
一蓑烟雨,河畔轻舟,此般风景写意,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细雨蒙蒙,云之在烟雨中饮着酒,看着渐渐靠近的河畔,“到登州了啊。”
“是啊恩人。”一个武人在后面接了句话,“到了登州,上了岸心也就安定下来了。虽然是异国他乡,但是总有个盼头不是?”
云之没有接话,而是慢慢发散着自己的灵识,近了,张昭确实是在这里。一路向南,追行几千里,到这里终于要再见到这个人。
当初的一面之缘,到今日已经说不清理还乱,张府上下几十口人命,沿路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妖气之毒,炼尸法器,今日或许一并就结了。
船缓缓地停在了码头,一行武人全部从船上下来面对着云之,“恩人,大恩难报,我等现在无根之萍,就要就此散去,今后若是遇见必报此恩!”
“我本也没图你们报答点什么,随手为之,不必挂怀,你们且散去吧。”云之摆摆手,站在甲板上看着这帮人,“萍水相逢,以后若是相见,那便是缘分了”
武人们拜了三拜,全都离去了。在他们的眼中,云之可不只仅仅是恩人那么简单,游刃有余战胜那么多的准一流、中三品顶尖高手,必然是一个上三品的江湖巨擎!
有此缘分,日后相见也就多了份亲近,更何况有这层关系在隐隐也觉得自己在异国他乡有了靠山一般。
云之目送着这些人渐渐远去,手里面暗自扣上一团火光,这艘船来来回回不知往来于两国多少次,亦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武人的性命,早已经是怨气斑驳,邪异不堪。之前人多,武人充裕的气血人气压制住了这怨气,而如今武人离去,这怨气也就慢慢复苏了开来。
“还好我提前在船上多处刻下咒符,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你们也该安息了。”云之将手中亮着火光的符咒打进船舱的阵眼,火红的纹路蔓延开来,诛邪,安魂,往生的真意慢慢就蔓延开来。
走下船,云之回头看了一眼这艘大船,“即墨楼啊...看看凭借我的力量能不能将之覆灭,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安定世间了。”
云之没走多远,码头上的人就看到那艘才来的大船轰的一下就爆燃了起来,这火烧的和平常的火可不一样,也就几息的功夫船体表面的木板就已经燃烧殆尽,露出了已经通红碳化的龙骨。
“怎么回事?!”
“船!船!大船着火了!!”
“不对,刚才我记得有个人下来了,人呢?”
“火怎么烧的这么快?”
...
码头上一下子嘈杂慌乱了起来,而随着船体不断解体,灰化,随风消逝,这些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有的人默默跪在地上朝拜,有的人快速跑开,有人打算去报官,不过这些事情都与云之无关了。
一下船云之就掐了个隐身决,这火对人无害,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火焰而已,除了烧的要快一点。
既不用担心伤及无辜,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云之也就无所谓,独自离开了。
手里拿着个幡,上面依旧是写着算卦断命一类的话,行走在闹市,云之不断仔细搜寻着张昭的位置。这张昭的具体位置云之心里面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靠术法完全锁定暂时他还做不到,只能是在范围内靠人力一点点搜索。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且说一行武人各自散去,在登州城内闲逛,却有一个人目的明确,直冲着即墨楼就去了。
即墨楼作为江湖上有名的势力,各地都存在着分舵。它不仅仅是一个门派,还同样能够押镖,护卫,甚至还接手暗杀的行当。
照理来说这即墨楼应该是门庭若市,来客不绝才对,可是这登州城的即墨楼今天却有些冷清。
或者说所有人物概不接待!
这个直奔即墨楼的武人也一并被拦了下来,看见这种情况脸色变了变,也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挡在门前的执事,那执事接过来看了看侧过身让出门来。
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话的交流,而这个逃出来的武人也直奔着暗层,敲响了本地即墨楼主的门。
“说说看,什么情况?”楼主拿起手中的文卷看了看,“记得没错的话,你是船上讨生活的吧?”
“是的,楼主!”这个人半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着不敢抬起,“属下办事不利,所有同僚只活下来我一个,鬼船...鬼船也被焚毁了!”
“哦?”即墨楼主来了兴致,“你说鬼船被焚了?这倒是和我刚知道的一件事有点联系...具体说说。”
“是!”这武人应了一声,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事情的经过,包括云之的木剑,高超的内力武功,还有解了合气散遗症等事。
“属下发现在场的武人纷纷自断衣袖,为了混淆视听也如此做了。没想到后来那个道人出手,为传递消息,属下假装混入人群,装作同样受伤,这才逃过一劫回来报信的!”
“木剑,分光...这手段说是上三品的剑客也有可能,不过听起来感觉好像是剑修一样呢...有趣,有趣!”楼主笑了笑,“去自个领罚去吧,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噬心和裂神你可以自己挑一样。”
“是..属下领命!”
这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想来这噬心裂神两种惩罚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人自己领罚去了,另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又走了进来,“楼主,鬼船难被凡火焚毁,这道人会不会是?”
“巧了,羽山城那边也有个小家伙,拿烛火就让妖气显了形,火..这两个说不定是一起的呢。”
管事怔了怔,“您是说羽山城的人暴露了?”
楼主点点头,“张昭那边办事不利,我已经罚过他了,不过若这两个坏事之人是一起的...那就是张昭惹的祸了,这点小小的惩罚可就不足了呢。”
“楼主,会不会是..他们下场了?”管事小心翼翼地用指了指天。
“早着呢,不过即使是哪个地方的道士,现在我们也不便与之交锋,去查清楚吧,若真是个道士,张昭这个废棋就送于他了。”楼主把文卷放下,“另外,飞书通知一下雾中月,告诉他有个人要杀。”
“杀谁?”
“当然是杀道士,这可是江湖仇杀,与我们即墨楼没什么关系的。”
管事笑了笑,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您说的对,和我们即墨楼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