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中，见不到哪怕一点星光。到处都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其形态的腐臭肉瘤，身上长着无数的触手、无神的双眼和残缺的翅膀。

在那些肉眼无法窥视其形的黑暗中，肯定布满了这种骇人的生物。

在空中飘着的，还有一块黑色的巨石——在纯黑的星空间，那石头根本不会反射任何的光芒，而因为那些畸形的超自然生物在把它当球体，达克尔斯注意到了那东西。

怎么说呢？那感觉让他觉得而熟悉而憎恶。

但很快，他就调转了方向。那群猫已经靠近了月亮的暗面，开始寻找位置着陆。

达克尔斯从不知道，原来月亮上还有一座繁华的城市。但那些毛茸茸的小可爱没有在闹事着陆。在这大陨石坑附近的山丘上，猫咪把那乘客扔下，然后四处奔走，享受起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看来，我只能自己走了？”这里的空气确实稀薄了一些，但达克尔斯觉得还没有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那些猫扔下了他，他便从山坡上滑下去，到了那座城市中。

头部像是花瓣一样，还长着一堆不可名状的增生组织的蟾蜍、像人类一样穿着衣服却与人类毫无相似之处的爬虫、还有一团黑亮的胶状物，看上去就像柏油构成的巨大变形虫，表面有着数只发光的眼睛，蠕动之时在地面上留下了粘稠而恶臭的物质……

它们各司其职，搬运着一些正在惨叫的货物。但很多“人”都进入了一座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建筑。

“暗……暗月酒馆？这是什么地方？”看着有些陌生的人类文字，达克尔斯走了进去。

“塔克利——利——”

“嗷呜！”

“咕噜噜噜噜……”

“嘎——”

这里面乱的很，而且几乎什么生物都有——无论是骇人到达克尔斯不愿去看的，还是在奥德兰大陆也很常见的。

“啊哈！你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一个老人呼唤着达克尔斯。他说着流利的精灵语，而不像之前那些人，用人类语交谈。

“你是谁？”达克尔斯用同样的语言问，虽然他精通三种语言。

“我？未见之守护、未知之知者。你可以叫我‘守门人’。”

“守门人？你是个看门大爷？”

“怎么谁都这么叫我？算了，随便吧。”那老人的穿着和“渡鸦”很像，但既没有留胡子，也没有养成年雄性黑渡鸦。

“就是您指引我来到这里的吗？这个能把正常人的理智击溃的酒馆？”这里虽然叫酒馆，但除了一堆疯狂嘶吼的怪物和这两个人类，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血腥玛丽都没有。

“把正常人的理智击溃？不至于。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人根本没有恐惧感。”

“我所处的那个时代，还是有些正常人的——虽然有一些人‘正常疯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请和我过来吧，我们好好聊一聊。”

那老人把达克尔斯带了出去，走在冰冷的街上，踩着地上的灰尘。达克尔斯与月亮上的所有生物一样，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所以也就没有理由感到恐惧。

最后，那老人钻进了陨石坑边缘的一个洞穴中，达克尔斯紧跟其后。

这洞穴看起来很眼熟，不知道会不会和某棵乌木长在一起。但这一路上，他确实看到了不少奇怪的树木，散发着和祖格的美酒差不多的香气。

“请坐。”老人从洞穴中搬出了两块石头，达克尔斯便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这里是月亮，对吗？我没想过月亮会这么大，虽然又没什么不对……是幻梦境的月亮，还是奥德兰大陆的月亮呢？”

“月亮是天下所有逐梦者的月亮。

你是毕宿五人，对吧？就在昴宿。那颗行星……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不过，快了。

你要明白，你所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遥远的太阳，而你所居住的大地只是这是巨大的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托尔——你们是这么称呼祂的，对吧？——祂便是在你头顶的某一片深邃的星空中出生，并将魔法带到了世界各地的。

你所见到的每一颗星星，只要那里有智慧生命居住，都会信奉托尔。当然，祂的名字多得数不过来。”

“托尔是真实存在的神灵吗？”

“当然！所有神灵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弱肉强食’对神依然使用。恐怕这世上没有多少神灵比托尔更加强大。你们也信仰斯芬克斯，对吗？”

“没错，那个复仇之子……我曾经用魔法把一个人变成了祂的雕像。”

“有七八个世界的人都信仰那位神灵。不过，那都不重要。我是想问问你，你想要更多的知识吗？”

“更多的知识？”

“没错……可以媲美托尔的知识。”

“您是……”达克尔斯突然尊敬了起来。

“看门的老大爷，从没有工资。托尔给了我无穷的智慧作为酬劳。”

“请把这些知识交给我！您需要什么？我会尽力办到的。”

“哦，什么也不需要……我喜欢所有与我一样爱知识的人。”

在一瞬间，达克尔斯开始不停地发抖——他感觉无穷无尽的知识涌入了他的大脑，却与老人刚刚所说的“星球”、“恒星”、“毕宿五”这些估计没人能听懂的古怪单词无关。

“你已经知道了关于那个世界的魔法的一切。”

“谢谢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