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走在黑森林中,找到了一座石门。
“嘿!来人!”他大喊。
“您有什么事吗?”一个男人从一旁的某个洞中钻了出来。他穿着十分怪异的长袍,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有的代表“智慧”,有的代表“真理”,有的代表“时空与力量的逆流”。
他的披风由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物的皮毛制成,上面是各种象征着“魔法”的符文。
最奇怪的还是他的那顶帽子——那上面画着一个等边三角形,似乎在发出金色的光芒。在金色的光芒中心,还有一只眼睛,若隐若现。
“你怎么把仪式服穿出来了?”弓箭手似乎觉得很惊讶。
“我知道你要来。”那人却一点儿都不惊讶。
“果然,‘星慧教’是‘垂暮之光’的好队友。”
“二者是一体的!这是你们的最高领袖答应我的唯一一件事。”
“好吧,好吧,一体的……你能把我送到他那里去吗?”
“当然。”
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吟诵着奇异的咒语,不是人类的语言,不是精灵语,也不是古精灵语。
然后,这扇门后便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多出了点点星光。
“进去吧。”
“流光”抱着那个已死的孩子,走进了这扇门。
门后是什么地方呢?没人愿意形容,也没人胆敢吐露关于那地方的任何信息。他一直向前走着,惟虚无与沉没为伴。当然,偶尔还有各种小猫的叫声。
终于,他走到了人间的最低处,地狱的至高点。
看着那破旧的王座的背面,“流光”竟也会单膝点地,虽然他不知道坐在那王座上的是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大师,我把那个孩子带回来了。”
“达克尔斯……他的名字是达克尔斯……”声从王座之上传来。
“遵命……我们要让他复活吗?”
“当然,不过还不是现在——看看这孩子,多么瘦弱。我们需要先让他有足够的养分活下去。把这孩子给我吧。”
“遵命,大师。”
“美尼斯,去吧。”
一只小黑猫优雅地走了过来,衔住那个孩子,把他扔在王座上。
“哦,让我好好看看你,达克尔斯……现在,‘流光’,你该去见见我们的好朋友了。”
“好朋友?那个月下之子?”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他找到了莱恩的那个学生,就肯定会对我们造成威胁。那么,就必须杀了他。”
“遵命,大师。我该用什么手段。”
“我最喜欢的——无尽的绝望……”
“我懂了,大师。”
这暮光精灵离开了,然后,又找到了那个躲藏在黑森林地底洞穴中的人。就算已经从那地狱边缘走了出来,也是彻寒依旧。
“把我送去奥德兰森林最北端,没被砍伐的那一片林子里。”
“好的。请进。”又是另一段稀奇古怪的咒语。
或许这座石门连通着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或许那段咒语蕴含时空的秘密,总之,只要轻触那可以随意变换的幻境,“流光”就可以到达所有他想去的地方。
“大师,我来了。”他出现在了尼徳的小屋附近。
“我已经把黑魔法的种子埋下,只要它们生根发芽,就到了我们进攻的时候。”
“好。”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那些逃难者已经初次感受到了恐惧,伴随着无数的牺牲——那位可敬的老者是人类之中的第一个逝者。两位暮光精灵也经常会闯入这几位人类的梦境中。
“迷雾重重……”那位弓箭手最喜欢的法术,就是这黑色的迷雾。将那林子全部笼罩之后,几支箭矢就从四面八方飞向了卡尔洛和尼徳。
“桀桀桀……”他找到了那二人,虽然尼徳已经去搬救兵了。
“原来埃蒙是一个小工具吗?”
卡尔洛与“流光”打得有来有回,直到尼徳抱来了年幼的布朗恩兰。
“月下之子……”那位老者在林子里冥想着,并通过冥想监视着一切。
“快说月亮……月亮……月亮……”尼徳教那孩子说话的样子确实很好笑,让“流光”忍俊不禁。
当然,如果卡尔洛试图趁此时攻击对方,那暮光精灵便会立刻将笑声憋回肚子里,等到当下所有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后,再把它们放出来。
“埃蒙·乌尔基亚加,自彼界而来的人啊……你的命运已然明朗。”老人与那王座上的存在一同说出了这句话。
也正是这饱含邪恶的话语,让那孩子立刻哭了出来。
“不!不!”入侵者被婴儿手中的红光吓得四处逃窜,又钻进林子里,躲到了“渡鸦”身边。
“大师……那个孩子不一般,他会使用魔法!”
“废话,哪有不会使用魔法的月下之子?还有,你确定那几十个被尼徳杀死的刺客都是你一个人变的?合着我在这儿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看管你的几个替身?”老人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是神情如此激动地说。
“我这是在为了吓唬他们嘛……”能够让“流光”害怕的,也只有两个人。
“你害死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大师留下了他,并准备将他复活。”
“害死之后又复活?真有他的……”
这二人仍躲在林子里,就代表恐惧暂时不会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