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教皇的私人房间，摆满了各种宗教书籍与手稿，而除了代代教皇都理应享受的奢华家具外，没有任何奢饰品或是小宝箱。

“您不必挽留我，因为我不属于任何地方。我只是想在您这儿借几本书罢了。我是‘月下之子’，莱恩大师的徒孙。”

“莱恩大师？你是说精灵帝国最伟大的那个法师？不对不对，等等……你是说月下之子？”

“没错。那是十七年前的红月，您应该知道。”

“没错，我知道。所以，你到达你家的地下室是为了寻找有关你家人被害的线索，是吗？”

“我家？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孤儿，被我的老师养大，半个月前才来到塔纳斯帝国。”

“十七年前的月下之子难道不是只有卡尔洛·乌尔基亚加的儿子吗？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

乌尔基亚加家族被叛党陷害，一家冤死，就连和这场叛乱毫无关系的西帝国一脉也被杀死了。

痛失忠臣是谁都不愿看到的，而如果这孩子真是乌尔基亚加的后代，教皇也只想让他赶快离开这里――他知道，无论是叛军还是国王，都有同一位盟友。

他终究只是一个学者、一个信徒，而不是一位政治家或一位君王。无法改变，只能同情。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应该就是乌尔基亚加家族的最后一名成员。”

赫诺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但是，他竟真的似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怎么说呢？还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或许吧……虽然我已不对亲生父母抱什么希望了――我的养父知道他们已死，甚至为他们堆砌了简易的坟墓。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当我找到什么证据之后的吧。”

“好的。弟弟，你想留下吗？”

“不，我觉得我哥哥这辈子也就大度这么一回。”

“好吧，我不拦你 也不会告诉别人。我保证，我的手下也不会泄密。你们想要来研究，对吧？这是我的私人藏书，你们可以随意使用，然后就离开吧――西部的沙漠有乌尔基亚加家族的另一座宅邸。

虽然那里应该也没有幸存者了，但乌尔基亚加家族的族谱还在，或许会有人知道你是不是乌尔基亚加家族的成员。”

“谢谢您，教皇先生。您这里有关于尼古拉的书籍吗？”

“尼古拉？你是说你几百年前的同事？”

“同事？什么？”

“你应该知道塔纳斯帝国的唯一――不，应该是第一位月下之子吧？”

“没错，他证明了人类也可以使用魔法。”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等等，他就是尼古拉？”

“没错。我这儿有他的传记。我要去带领民众祷告了，你们在这儿等着。记得不要发出声音，这样外面的士兵就不会进来，直到我回来。”

“好的，再次感谢您。”

教皇拿出了一本书给赫诺，又面向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

尼古拉·弗拉梅是塔纳斯帝国的第一位被载入史册的“月下之子”，但至于他是不是第一位“月下之子”，早已无从得知。

在古代，魔法一直被认为是精灵的专利，可尼古拉通过简化魔法阵、魔法咒语与魔法卷轴，让人类也可以使用魔法，久而久之，培养对魔法的感知力，并通过血脉代代传承。

他因此被当时――五百年前――的国王封为了“御法师”，他的学生们被称为“研习者”。后来，这两个名词演化为了“宫廷法师”与“皇家法师公会”。

尼古拉也写下了无数关于魔法，甚至是就连现在的精灵也不知道其答案的未解之谜进行研究。但无论哪本书，后半段都肯定是疯人呓语般的诗篇。

可没人知道这“呓语”中藏着多少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他自创了一套附魔体系，能与人类的铁匠技术相结合――将魔法融入金属，再将这魔法合金锻造为武器。

除此之外，他还精通炼金术与炼药术。他和赫诺一样，能把三种普通的草根变成救命的良药，还能通过炼药台和熔炉将它们萃取成完全的魔法元素。

这些元素以粘稠的胶状呈现，它们可以加入药水以改变药水的功效，甚至直接用魔法书写。

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人类也可以尝试驾驭少量的魔力了。尽管与精灵还有很大差别，但已是0与1的差距，并向着“无限”努力。这让尼古拉的研究被淘汰了。

而如果没有尼古拉做出的贡献，人类永远不可能自行进化出这么强大的能力。

他的贡献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