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一巴掌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就在另一边也打同样的力气，至少也要对称吧！”
过后也气得站都站不稳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抬起却又放下。
“哼！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想着让我把手打疼，就不会对你娘做什么了？”
“可笑！就算我打的手疼，也能让别人上家法！”
顾侯爷脸上是一派的冷漠，坐在主位上，袖子下那一只打过人的手却在止不住的发抖。
方才用的力气太大，手竟然不小心有些抽了。
也正因此，让他忍不住去想背着一巴掌打到的顾沉暮究竟会疼到什么地步。
而这样的疼痛感竟然让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越是止不住的发抖，心里的慌乱越是严重，便也下不去手了。
顾沉暮很久之前就知道一个道理，越是看起来强横的人，越是害怕不要命的，尤其是对于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来说。
他们有太多舍不得的东西，更想要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
于是更加惜命，一旦见到什么不对劲就会谨慎的收手，哪怕知道对方可能对自己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只是出于本能的恐慌而已。
“娘，你先起来。”顾沉暮把舒氏从地上拉起来，拉了一下还没拉动，多费了点力气才把人拉起来。
舒氏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脸上那一巴掌虽然疼却是有限的，心里的疼才是止不住的。
微微抬起，手指距离那红肿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却迟迟不敢放下去。
“疼吗？肯定很疼……”说罢，舒氏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下巴。
明知道不该，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怨恨。
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弱，如果顾侯爷不会那么分不清是非黑白，如果干脆女儿就没……
可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对这个女儿恨不起来。
可她其实还是更怨自己太没有能力，别人可以子凭母贵，她却只能一人在再而三的要求自己的孩子做个懦弱的人。
最终的结果却是在被人找麻烦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动承受。
“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舒氏心里充满悲伤，也想离开这里，却并不知道离开了这里他还能去哪儿。
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家人，可是距离太远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什么关系。
一旦离开顾家，难道要露宿街头，活活饿死吗？
可一旦哭出声来就很难止住了，好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嘴就是哭腔。
“放心。”长长的睫毛打在下眼脸上，将所有的愤怒尽数遮掩。
“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女儿，至少给我一次机会。”
顾侯爷只是冷哼，却没怎么说话。
顾沉暮只当这不说话就是在默认，随便自己做什么都行，便在其他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下，靠近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仔细看他才认出那一丝熟悉是从哪儿来的，原来是曾经偶尔有过几面之缘，却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一个下人。
当差的地方离他们那个小院儿也不算很远，怪不得要拉这么一个人，不过长相性格什么都不堪一提。
“一看就病殃殃的，没有出息，这小身板脆弱的，连我这个女子都看不下去了，既窝囊又没能力，我娘凭什么看上你？”
“不说我娘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顾侯爷的事儿，就算真的耐不住寂寞，至少也要找个帅气高大的。”
忍了又忍，顾侯爷终究还是没忍住当场爆发。
不过这一次他也没有直接对着顾沉暮下手，而是一脚把地上那个男人踹翻，狠狠地踹到了另一边去。
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就这么一个处处都不好的窝囊废，确实和他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顾沉暮想对此嘲讽的笑一笑。
可是刚一扯动嘴角，左边脸上就火辣辣的疼。
疼得她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弃了嘲笑。
得了，就算这回想要冷嘲热讽也摆不出什么表情了。
麻木的劲儿过去之后，脸上的疼痛感就开始缓缓的复苏，让人只能面无表情的做事。
她不再做那些多余的举动，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锦囊。
打开后里面放着好几个小纸包，顾沉暮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个画着一道斜线的小纸包。
打开后二话不说，捏着那个男人的下巴，就把纸包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只是稍微等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开始脸色不自然地到处乱爬。
甚至忍无可忍地把袖子撸起来，使劲的抓挠，挠出了血还不愿意停下。
红娘大感不妙，正准备开口训斥，顾沉暮却先声夺人，“交代真想就给你解药。”
那男人开始的时候还是紧咬着牙关不愿意透露出一丝一毫，可没一会儿身上大部分地方都被挠的出了血。
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痒的，甚至升起了开膛破腹，把手伸进去掏一掏的想法。
这可实在是把他吓坏了，毫不犹豫就把事情交代了。
但他供出来的不是红娘，而是萍兰。
“是她，她给了我一百两的银子，还说要给我介绍个姑娘当媳妇儿，我打了很多年的光棍一直没娶上媳妇，所以就……”
“老爷，你可不能信啊，分明就是顾玉儿这小丫头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严刑逼供，强迫着让柱子说出来对她有利的话！”
萍兰收到红娘的暗示也十分果断，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那声音大的让人毫不怀疑，她的膝盖一定发青了。
但就算如此，也是脸上哭得更加楚楚可怜声泪俱下，反而让她的话平白看起来更值得信任。
“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要做什么？”顾侯爷越看越气，这简直就像一场闹剧，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
不过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就算再怎么生气他还是过去把萍兰拉起来哄了两句。
对顾沉暮和舒氏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你看看这是在做什么？下药！还那么光明正大！”
“我不知道你这样的手段是从谁那学的，但别以为这样就能够扭曲事实！”
顾沉暮也是被气狠了，当下也不管顾侯爷在那里再怎么跳脚，对着大夫人道：“顾玉儿自请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顾家，三日后奉上如山铁证洗清冤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