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在下班前十分钟把他们三个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对这些事儿好奇是正常的,但有些事情它不值得你们去冒险,你说说你们这些南方来的孩子熟悉沙漠吗?就前些年我们的副馆长带着一群你们这么大的考古学家信心满满的去了塔沙墓地(一个史前文明遗迹)……唉,10个年轻的生命,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两个,害得我差一点儿丢了职,你们这次是去送死,尤其是你李淘,你不要以为你是从那十个人里面活着出来的沙漠就拿不了你怎么样,事实上你是最不应该去的!”
说归说,这件事情和博物馆毕竟关联不大,馆长暗地里盘算了一下:如果他们发现古城了,那他就可以跟着李淘沾一点光,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古城,活着回来了,他大可就此大骂李淘一顿,然后理所应当的扣除他的奖金,如果没有活着回来,那样的话……前几年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
于是,他在私下里把李淘叫到了办公室然后给他开好了假条,然后看着他说:“注意安全,但愿你们真的能找到那座古城,也不负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
在当天晚上,李淘领着两人来到了克西尔路的‘扎巴依的春天’餐馆吃饭,还没到餐馆门口,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一阵欢快的塔姆族乐曲。
几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支塔姆族乐队在演奏,乐队前面还有一对塔姆族男女穿着他们特色的衣服在翩翩起舞,这令贾蓬木耳目一新,几人都站在门口,谁也没提吃饭的事,后来才知道是有人结婚他们赶了个凑巧。
乐队散伙后,几人在餐馆里点了抓饭,烤肉,要了两瓶乌苏(啤酒)和一瓶格瓦斯(当地特有饮料),吃饱喝足便回家睡觉。
由于昨天晚上吃的太好,水土不服的贾蓬木和吴明拉了一天的肚子,行程因此被推迟了一天,刚好多了一些准备的机会。
第二天,一切都准备就绪,准备出发了。
三人日夜兼程的赶到了离塔姆沙漠也是离海楼古城路程最近的城市——田市。
当天晚上,三人住在宾馆里计划着路程和交通。
李淘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汽车,他说汽车的底盘再高也开不出沙漠,所以大家最终选择了骆驼。
次日中午,他们来到了位于沙漠边缘的一座驿站里,李淘去和店主协商关于要租骆驼的协议,吴明和贾蓬木在大厅里等着。
吴明笑着说:“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那座房子呢。”说着,吴明翻了翻行李箱,大吃一惊,喊道:“贾蓬木,你的植物样本不见了!”
“什么?”
正在看地图的贾蓬木机乎跳起来,他反复的翻着行李箱,发现那些植物样本的确不见了。
这时,李淘高兴的从店主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他们正在急死忙活的翻行李箱,便急忙跑过去问:“咋了?”
“植物样本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吴明忙着翻行李箱。
“什么?!”李淘也大吃一惊“会不会是被哪个巴郎子(方言:小伙子)给顺掉了?”
“你是说被偷了?那怎么办?”贾蓬木问到,一边又不甘心的翻着箱子。
李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但愿这次没有白来,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不,至少我们没有白跑。”说着,贾蓬木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小瓶子说:“幸好聪明的我做了一些备份。”
于是,三人在店主亲自带领下骑上了骆驼出发了,贾蓬木和吴明都是第一次骑骆驼,总感觉胯下骑着个活物感觉怕怕的,骆驼走动的时候一颠一颠的,贾蓬木庆幸自己中午只啃了两口馕,不然真怕颠出来。
就这样,骆驼们走进了沙漠,贾蓬木像四周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的吹过,正是黄昏时候,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在贾蓬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很快的,店主在太阳落山之前把他们安全的送到了他们原先说好了的位置,便把骆驼们都领回去了。
贾蓬木拿着手电筒看了看地图说:“不到五公里了,大家坚持一下。”
他们坚持着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他们听到了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一辆越野车像他们冲了过来,四个蒙着面的劫匪跳下车来,拿着枪对着他们,用古怪的口音对他们喊道:“都不准动!趴在地上!”
三人被吓蒙了,乖乖的按照他们的指示做。
劫匪们抢了他们的行李,然后把他们的手用绳子绑了起来,三人背靠着背蹲在地上,听着那帮劫匪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其中的一个劫匪还搜了他们的身,他们从贾蓬木的身上搜出了那张地图,并认真的看着。
此时,吴明已经熟练的解开了绑在他们手上的绳子,然后突然跳起来,一把抢过那名正在看地图的劫匪的枪并把他挟持住做了肉盾。
另外三名劫匪立马掏出了枪,可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吴明已经向他们开了两枪,枪枪命中,剩下的那个劫匪一个侧身躲在了车后。
吴明毫不犹豫的扭断了‘肉盾’的脖子,拿起枪慢慢的向车子那边移动。
车子后边的劫匪突然站起身来,一把飞刀射穿肉盾,击中了吴明的胸部,吴明同时也开了枪,结束了这场战斗,吴明倒了下去。
贾蓬木急忙跑了过来,查看吴明的伤口。
刚刚的枪战发生的太突然了,贾蓬木被枪声吓蒙了,只知道蹲在原地用双手抱着头,以至于枪声停了之后才发现队友受了伤。
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月挂在高高的天空,四周一片寂静,又有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贾蓬木紧张的看着四周,却发现李淘那个胆小鬼开走了那帮劫匪的车,把他们孤零零的扔在这寒冷的沙漠之中。
“站,站住……”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贾蓬木用手合上吴明的双眼,用发抖的双手拿起了枪,向那个颤抖的声音走去。
声音是从一个被吴明打中的劫匪的口中发出的,贾蓬木看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可看上去还是很奇怪,那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眉心并穿过了后脑勺,可他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死。
“不,不要去海楼。”他现在几乎是哀求着对贾蓬木说。
“你是怎么知道海楼的?”贾蓬木举着枪问道。
“我,我们是,是海楼的守护者。”他断断续续的说:“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古城,请你,不要对其他的,任何人透露。”
这可怜的守护者还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贾蓬木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海楼古城,不然吴明就白死了。
那一刻,他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背着吴明的包,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海楼古城所在的地方走去。
终于,当他爬上了最后的一座沙丘,他惊讶了,一座繁华的古城展现在他的眼前,月光下的古城保存的是那么的完好,那么的美丽,平静。
贾蓬木走进了海楼古城,看着眼前这些古老的建筑群,他仿佛看见了过去,海楼国曾有积粟百万、威服外国的壮举,曾有狭制商路、左右塔姆的辉煌,然而当地人活动的加剧以及水系的变化和战争的破坏,使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最终导致海楼的周边地区由绿洲变成了荒漠。
这时,贾蓬木又听见了那熟悉的马达声,而且离他这里越来越近,他立即向着城门跑去,那些守护者从另一扇城门外向跑来,并鸣枪示意,可是贾蓬木却管不了这么多,他向着另一条小道跑去,竟然真的避开了那些守护者。
这时,一个穿着地煞军军服的女人从一栋古建筑上跳下来,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军刀,向着贾蓬木砍去。
这时,另一把刀挡在了贾蓬木的面前,贾蓬木转过头看过去,那把刀的主人竟然是吴明。
贾蓬木十分惊讶,他应该死了的,可他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救了自己的命。
“你的沙民们真的是一代比一代弱。”吴明笑着看着那名女军官。
“当年没能杀了贾蓬木,以至于他后来得到了那批病毒样本,我还真的挺气的。”
说着,女军官的刀在手中一番,在吴明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衬衫,面对如此的疼痛,吴明甚至都没吭一声。
吴明的速度极快,女军官的刀又一次向他挥来的时,他身形一闪,一把将女军官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他的刀狠狠的砍在女军官的头上,顿时砸得血花乱溅,可她还没有死,她的刀也捅进了吴明的腹中。
“贾教授,快跑!”吴明对着贾蓬木大喊道:“我来拖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