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已经连续下了五天的雨了,这在东北的夏天不算难以置信,却也是个稀罕事。
人们最初还有些喜欢这样的天气,毕竟能消消暑气,可雨下的频繁了,人们心情就烦躁了,不管是这世界任何东西,只要多了就没人喜欢了,除了钱。
一样心情烦躁的,还有李白鱼,当他再次看见陈晓安,两人眼瞪着眼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情绪,特别是陈晓安看着李白鱼进屋说的那句
“哎呦,小白鱼知道回家了啊~”
不知怎么回事,窗外的小雨忽然转成了大暴雨,轰轰的雷声中像是夹杂着几道吼声,旁人像是没听见,可李白鱼却对这些甚是敏感,甚至还会从心底传出一股认同的感觉。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李白鱼赶紧跑过去开门逃离战场,却是爷爷李青山,依旧是乐呵呵的表情。
“爷爷,这几天一直有事还没问呢啥时候来的呢”。
“李爷爷都来好几天了,就你从医院离开的当天晚上就来了,那几天我也联系不上你”。
却是身后的安安姐先来回答,
李青山照例是那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却没说话。
“白鱼,你跟爷爷进屋来,爷爷考考你功课”。
李白鱼答应了一声随爷爷走进了屋里,与李老头一前一后祭拜了三清祖师爷,爷爷先开口了
“地府挂名几品了?”
“七品了”。
李爷爷有些露出欣慰的表情
“也别把那玩意太当回事,就是挂个名,叫你在阳间给他办事,还是得靠手里的真本事啊。”
李白鱼应了一声,
这时天空又响起了一道雷声,还是伴随着一道嘶吼声,李白鱼的心里反应愈来愈烈
而李青山也眉头紧皱,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随即睁开双眼
“白鱼,那刘文波翻不起什么风浪,白无常跟爷爷要人,爷爷就给他了,好歹也是个人情,
爷爷就告诉你,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与那刘文波季胖子都有关,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插手。”
李白鱼根本毫无犹豫
“一码事是一码事,不管怎么说,那十八个孩子是无辜的,规矩不能坏,刘文波我抓定了,”
眼前的李青山欣慰的笑了,胖胖的脸上笑出了一道道皱纹
“好,那爷爷今天就再教你些本事,从小爷爷就告诉过你,这道门一脉分为 山 , 医, 相, 命 , 卜
而你所学的就是山字术,便是所谓的术法和符箓”
李白鱼点点头
“接下来爷爷教你的便是命字术,
人类,虽身体不可与异兽相搏,神通又斗不过鬼怪,但人类为万物之首,靠的便是智慧,这命术便是奇门遁甲之术,布下阵法便可向天地借力,你懂否?”
“那好,爷爷就告诉你个引子,其余的还要靠自己感悟,这要靠时间慢慢磨出来,这本书交给你,这可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
李白鱼用力的点点头,刚接过爷爷递过的书,兜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李白鱼,来红旗街诺咖啡一趟,我找你有事。”
.
刘文波正坐在诺咖啡的屋子里,安静的靠着玻璃。
从这个角度看去,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整个吉省地区灵异界数一数二的贩子,所有妖精若是想要人类用以修炼,几乎都会经过他的手运货。
可此时的他安静的坐在这里,戴着个金丝眼镜就儒雅像个翩翩公子哥一样。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李白鱼,开口说道
“你先别急着骂我,听我说完,有些东西我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进城就被盯上了,你掺与到这些事情里并不是偶然,不仅仅因为你是李青山的孙子。”
李白鱼轻轻点头,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眉目。
“有很多人也并不是偶然跑到你面前的,比如说我,比如说那个什么海鲜事务所那个季胖子,还比如你的安安姐。”
看着眼前李白鱼有些惊讶的表情,刘文波微微一笑
“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
春城外,一处荒凉的山坳里,本该荒无人烟地方却异常吵闹
“咱们必须得今天先进城去,先去搞点破坏,先混淆官府的视线”
只见一个面目修长,胡子拉碴,双目尖锐的男人正在前头激昂宣讲
“头领,他们现在不叫官府了,已经叫警察了”。
“都一样都一样”
那领头男人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黑裙身影
“胡冰,咱们是一族,这时候得团结”。
“我们是长白山狐狸,你们是涂山狐狸,谁跟你们是一族”。
说完便带着胡亮等人离去
“春城警局已发表声明,今晚五时十三分发生的打砸案,已查清是一群醉酒青年所为”
“我不是个青年,我,嗝,是个老虎”
被警察带走的青年边说话还边打着酒嗝,
看着电机的普通人们哄堂大笑,可有人却笑不出来,
“他娘的,要不是上头下命令告诉咱们事务所不要有动作,胖爷我必须要跟这帮妖怪较量较量”。
事务所里的人其他人也都群情激奋,却只见银发青年刘螃蟹背上长条形背包,默默走出门去,去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市中心。
阴司
“谢必安,这次的事你们要是能办好,那升阴神的事我就准了。”
看着上方大殿上端坐的威严身影,谢必安答到
“遵命”。
随后转头就往大殿外走去,可身后威严的身影却再次传出声音
“谢必安,我知道你有的是门路升上阴神,可你那憨弟弟如果这次不把握住,可就没有机会了。”
谢必安没有吭声,雪白的眼珠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李白鱼在卧室里虔诚的拜着三清,随后将自己住了半年的小屋收拾干净,将十二道符咒全都准备好,放进包里,捏了捏挂在手臂上仅存十颗铜钱的手链。
走出卧室却看见安安姐正在外面等着自己
“白鱼,咱俩出去走走吧。”
本来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却突然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雷声轰隆作响,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只有一辆辆汽车穿行在马路之间,溅起一道道水花。
“小鱼,你童年什么样的呀?”。
“我的童年啊,就学道术,背道术,然后被我爷爷扔到大山里去练道术。”
陈晓安捂住嘴哈哈大笑
“李爷爷那时候对你太狠了吧,那你们家得的道术是必须学的嘛”
“也不是,只不过我爷爷告诉我,未来我能活着,我就必须得练道”。
李白鱼波澜不惊的说到。
两人突然就没了话,就那样安静的走在大街上,空旷的街道,只有这么小小的一男一女,在天地间像是两道尘埃。
李白鱼正要说出些开玩笑的答案逗逗陈晓安,陈晓安却捂住了李白鱼的嘴,精致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小鱼,你答应安安姐,
明天平安回来,
姐在家等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