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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止烨离开
作者:独去闲本章字数:3045更新时间:2020-04-30 13:36:55

她在看风景,发丝随风飞舞,止烨在看她。过了一会儿,止烨开始缓缓道,他语气淡漠:“十月了,幸好今天不是很冷,不然都不知道带你去那里。”

子悠回头抬眸看着他,嘴角上扬,眼神清澈得入雪山刚融化的雪水:“去哪里都好啊。”

止烨从她眼里看到自己,心里有些东西在慢慢发芽,这一瞬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为的什么接近子悠。子悠回过头,他上前,与子悠并肩,两人相差了一个头。

止烨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估计得很久……两三年吧,也也许更久。”

子悠听到这个有些失落,两三年那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了吗?转头问他,“要去哪儿?”

止烨看着前方,“回来告诉你。”

“哦。”她的语气失望,他没有告诉自己,可以理解又不可以理解,只是如果是自己,无论什么事一定会告诉他的,对于子悠而言,一旦把一个人划为自己人,无论是朋友,亲人,爱人,必是会拿命去护,如果对方问了什么,也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孩子气的喜欢总是炽热而又幼稚,子悠有些闷闷的,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就这样把感情交出去是否值得?她不知道,子悠缓缓的把头转回去了。

止烨明白她的心思,但他有别的考量,过往的十几年,想到沈家其乐融融,仇恨是他坚持的唯一希望,恨不得把他们全家碎尸万段,随着阅历的增长,没那么冲动了,成了一种使命,一种向亡人祭奠的方式。

但他有些不想让身旁这个人死了。

只是有些,他道:“年十八,没有妻室,没有家人,是个商人,会些武功,练得还可以,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此去也许是三五年,三五年可以发生太多太多事了,沈府也有对子悠不利的因素,等不等得到全看个人造化了。

子悠正带着淡淡的惆怅,听他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惶惑不解,“……?”这是介绍自己? 该回什么?

止烨转向她,又继续说:“你的情况我都了解,老太太想让你和萧初尧攀上关系,这不好,你不要答应。”

子悠心想这和萧初尧那家伙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有这心思吗?即使有,哪能怎么样?萧初尧那种惯会喜欢千娇百媚的女子的人,哪会看得上自己,还能逼着人家不成。

停了一会儿,止烨放柔了语气,像哄小孩一样:“要乖乖等我回来。”

听他那能掐出蜜来的语气,子悠甩甩头,管他呢,看好眼前这个就好了,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毫不吝啬的给了止烨一个大大的笑脸,甜甜的来了一句:“好~~”

事后想想这语气,子悠都怀疑这是自己吗?也太嗲了吧,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是没有脑子的,这成了她好几个月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日在她脑海回荡,她恨不得打自己几大耳光,怎么就用那样的语气了呢?止烨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矫揉做作了,弄得她如芒在背很长一段时间。

蓝心看了还以为自家姑娘得了什么癔症,一会儿如思春的少女,一会儿又懊恼,像是做了什么令人羞耻的事。

回来的途中子悠在止烨怀里睡着了,止烨将她带回墨兰苑,小心安放在床上,坐在床角看了好一会儿,明知她听不见,却还是说:“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死了,你若是没死……”后面的话他没说。

只见沈府四姑娘的院子一个人影闪出,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蓝心起来发现自己在房间,怎么也想不通,“姑娘,我昨晚怎么回房的?”

子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困了就回去了吧。”

无头无尾的,弄得那几天这小妮子神经兮兮的,又听说厨房遭了贼,也没少什么,少了一点面,两个鸡蛋,子悠做贼心虚,暗暗吐槽,管厨房的人也太抠了吧,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记这么清楚。

管厨房的婆子向来如此,将此事当作自己的一生的事业,弄的府里人都不敢偷吃,凡入了厨房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米,她都能查出来龙去脉,也是个奇人,因为如此,一直干着厨房管事的位置,这次却遭受了人生滑铁卢,无论如何也查不出那鸡蛋和面去了哪里。

蓝心那小丫头听了,更加确信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晚上都能不出门一定拦着子悠不让去,去如厕也要子悠陪着,子悠自己明白各种缘由,不敢道明。对着她总感觉亏欠,果然认识不能做亏心事的。

令仪没几日就回去了,这姑娘虽然有些沉闷,但人性子是好的,与子悠子静也算朋友了,三人相约要时常写信来往,不要因为路途断了来往。

入了冬以后,令仪来信,信中提到,偶感风寒,连着好几日吃药,都不见好,吃得她都想吐了。并附有一枝腊梅,说想她们得紧。

子悠回信说自己也想,叮嘱令仪冬日一定要注意,等她好了约她一起去梅园赏梅,梅园的梅花算得上天下一绝,多少文人雅士都向往南堰梅园。

袁秀娥也得了风寒,吃了好多药不见好,难受得很,子悠对令仪的情况颇有几分感同身受。

每日下了学,子悠都会到墨轩居看袁秀娥,恰巧这日柳映竹挺着个大肚子也在。袁秀娥面色憔悴,对柳映竹道:“你大着肚子,就别时常来了,要是传给你,影响孩子。”

柳映竹泪眼朦胧:“我身体好,没事,不来看姐姐我心放不下,只怕更难过。你说这都大半月了也不见好。”

惠萍正好端药上来,子悠端过药试温,吹了吹再递给袁秀娥。

“冬日都这样,你们也要多注意,生了病难受。”喝了药以后,袁秀娥怕待久了过了病气给她们,就以自己要休息为由让她们回去了。

子悠看她憔悴成那样,一步三回头,奈何自己也不是学医的人,不懂岐黄之术,也怕打扰她休息,就回去了。往后半个月,病情还是断断续续的,偶有好转,复又更严重。

十二月初八那日,还没下学,惠萍就在外面等着了,子悠出门见她,心里咯噔一下,控制声音问:“萍姨,你怎么来了?”

惠萍红着眼道:“姑娘请你过去。”

子悠听完朝墨轩居跑去,比上次搬离墨轩居还快上许多倍。脑中闪现各种可能,独独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心里安慰:“不过是风寒,不过是风寒而已,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对得,就是有重要的事。”

只是接连又联想到重要的事,为什么要惠萍来等着,连她自己都圆不了自己的想法。从书斋到墨渊居的路她走过无数次,从未觉得远,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迅速,现在却觉得一路飞奔过去,有千年之久。

入了门,看见床上的袁秀娥,正止不住的咳嗽,双肩颤抖得停不下来,咳得面色发白,直不起身子。。

见子悠来,强制压制咳得欲望,“咳咳...”冲她一笑,朝她招招手。才抬起手艰难的摇动两下,撑不住又掉了下去。

子悠忍住泪水,颤声问:“娘亲找我?”

袁秀娥似没听见她这话,等了会儿,似乎是极力忍着什么,定住身形道:“你来了。”

说完一句又歇了一会儿,她的精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有些话跟你说,我没什么留给你的,只有……咳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猛烈的咳起来了,袁秀娥不愿说过多的废话,想着赶紧把最重要的事交代了。

子悠赶紧轻抚她的背,给她顺气。

“只有两处庄子,留给你做嫁妆。”

子悠带着哭腔道:“我还小,不要嫁妆,我要陪着娘亲。”

袁秀娥想要摸摸她的头,奈何手上无力,抬到手处,摸了摸她的手腕。

“傻丫头,以后还是要嫁人的。你……先听我说完。”她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十分费力。

子悠不敢再接她的话:“你爹是个没人性的,你靠不住他……你要、多去你祖母处走走,求她为你周全.......许个好人家,不要像我。要多多为自己想想,凡事三思而行 。”

“娘亲只求你一辈子幸福安稳。”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完整个人已经喘得不行,袁秀娥这几日是不是的眼前发黑,看不见东西,她怕自己日后见不到这对儿女了,目光紧紧的看着子悠,似要将她的容颜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带到下辈子去。

天不遂人愿,才一会儿她便觉得浑身疲惫,头脑一阵一阵的发热。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她示意惠萍带子悠下去,子悠看她那般辛苦,不敢再叫她伤神,默默的退了出去,在外屋守着不愿意走,惠萍理解她,没有再劝。

子英走进来看见她,乖乖的陪在她身边,他也知道娘亲生了病,也不知所措,子英年纪尚小,这些年沈家没什么人离开,无法准确理解死亡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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