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须臾之间。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冥月唇边带着甜笑，歪着小脑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眨着自己一双大眼睛。“奇怪又矛盾。”

“你有发现这里是有故事的吧。”

影梦轻笑，眼神定格在冥月身后的人群中，在那所有难以比肩的名贵之处，在这喧嚣而浮躁的地方，有一人格格不入又自成天地。

身在喧闹中却于烟火气息所不符，那个人真是容易被发现。

“如果你是指原著间都存在一定的关系，然后有一定的背景的话，是的。”冥月微微舔了舔尖锐的虎牙。

“很好。”影梦目光重新定格在她脸上，看着她刻意的动作，眼神微晃。“有没有想过利用原著间的人物关系……比如人言杀人。”

“哇，无双姐姐，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冥月手接近糕点，在影梦用筷子打掉她的手时，反手想蹭蹭影梦的手背，不过被躲过去了。“无双姐姐真小气。”

“你可以怀疑我，伤害我，辱骂我，但如果你碰了我的美食，可别怪我翻脸。”影梦薄唇轻启，微微一笑。“没有规定的都可以哦。如果你是杀人的那么这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就算别人知道，也没有证据，除非你承认，但是谁会那么蠢呢？”

冥月也笑了。她知道影梦暗示的不只是让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原著干掉指定目标，还有暗示可以这么解决试炼者……

“所以说……”冥月喉咙里面溢出一声轻哼。“我身后的那位是杀人的。”

影梦嘴里咬着泡芙，一脸无害。“我可没这么说，但是如果你是指认的，你可以试一下。”

“你想让他死。”冥月一双眸子眨着眨着，得出了一个总结。

影梦被呛了一下，将嘴里的泡芙咽下去后，眼尾轻挑间勾勒出风轻朗月。“别开玩笑了，我有上千种理由要他死，但我却一直没有动手，你不觉得这表达了什么吗？”

“就像我说的那样，你是一个矛盾又复杂的人。”冥月眼底不知道划过什么样的光芒，声音轻软。“可真配，一样无情啊。”

冥月不觉得影梦没有能力杀那位，她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人又如此诡异，手段狠戾……比起不能，不舍，她更倾向于乐趣……就像她说的利用人物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对于一个操控者来说，还有比让人们做出自以为是自愿的行为更有意思的吗？

和那人一样，都喜欢测试人性，只是说不定影梦已经实践了。

“我和他都是商人。”影梦漫不经心的看了冥月一眼，知道偏见又起了作用，薄唇勾起的弧度凉薄又摄人。“我不会跟商人讲感情。”因为利益之间的博弈掺入了感情就变味了。

资本是没有感情这个概念的，它们全部的意义就在于追求增值。如果有更好的投入产出比，资本甚至愿意自己卖自己，而且包邮。如果你在它们身上发现了温情的，要么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和伪装出来的，要没它并不合格。

“哦，我懂了。就是没有道理嘛。”冥月声音软糯，眯了眯眸子。“就像你很爱财，却一分不花，最后放到发霉，一顿嘤嘤嘤。”

“这是两回事，你的小脑袋完全搞错了方向。”影梦扫了眼冥月的动作，长睫半遮住漆黑眸光。“钱是一种工具。这世界上很多人并不是需要工具去做什么，而是喜欢拥有的工具的那种感觉。”

“你的体温天生这么低吗？”冥月指尖状似不经意之间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还是因为心脏没有温度呢？”

影梦假装没注意到冥月搭上了她的脉搏，淡笑不语。

冥月歪了歪头，直勾勾的盯着影梦，微微拧了拧眉。“想你这样的人竟然有心跳，是为谁而跳？”

影梦慵懒的开口。“为谁也不是为你。”

冥月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实际的效果，白用功不是你的风格吧。”

“没搞清楚情况前别乱说话啊，不然会显的很蠢，试探个两下结果丢脸丢大发了就没意思了。”影梦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冥月。

冥月微微扯了扯唇角，腮帮子微微鼓了鼓。“无双姐姐，变来变去，或许自己也搞不懂吧。”

“我这么做的目标不是为实际上的利益。你连这个行为的意义都搞错了，凭什么来和我讨论？”影梦手腕在桌子上不着痕迹的蹭了蹭。“就像某些人丧心病狂的撒钱，干各种各样在我眼中愚蠢的事情，但是他们的感觉是真的爽，不是吗？真的开心，不是吗？

他们为的不是实际价值，为的是愉快感。同样我们为的也不是实际价值，我们要的是安全感，拥有感。”

冥月：“人做事都是有目的。你没有过激的行为，没有疯狂，甚至没有去搏一把，没有意义……”

“那你找我茬的意义在哪？你穿萝莉服的意义在那里？你跪舔那些哥哥们的意义在那里？”影梦眼神微晃，一张脸似乎左右两边却出现了不同的情绪，左边漫不经心，右边困惑迷茫。

“我收获了快乐，你呢？遍体鳞伤？”冥月微微挑着眉头，心中也是有了一定的思量。

“我也收获了体验，就像有些人看悲剧，哭得涕泗滂沱，但他们其实是快乐的。只要有情感的波动就可以是获得快感的机会。而且我还收获了成长。”影梦左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冒着青筋的右手，眼角微微染上殷红色泽，

冥月：“可是我只看到了给别人带去虚荣啊。成长？和你有何关系？”

“你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影梦瞳孔深邃，在此刻无声酝酿着什么。“你把他当成我精神上的寄托，那你就错了，谁没了谁都可以活下去。我只是喜欢那种感觉，反正不要钱，我意淫一下，碍着谁了吗？没有代价，还挺舒服的。不好吗？”

冥月微微歪了歪脑袋，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你这叫白嫖。”

“合理的运用现有资源是我的个人权益。更何况能白嫖到这种人身上，带来的可是满满的存在感，又为这行为真加了价值。”看着被她突然加大声音吸引过来的目光，影梦目光对上雪衣若谪仙的那位，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和立场，哪怕你的逻辑是自洽的……不对，不对，你们应该都喜欢谬误论证，你们的逻辑中肯定有……。”冥月恍惚了下，莫名感觉后背发凉，她瘪着唇瓣，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让她恢复了镇定。“无双姐姐，该改名叫无双羞羞了。”

“呵，我们？因为他们都喜欢省力的做法，所以我应当如此？啧，你有什么资格说谬误论证。哦，不好意思，诉诸伪善，我也怎么做了。

自然而然的，因为它简单容易，而且针对性更广。有更简单，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那怕它是错的，也会有人追寻，甚至不自知的就行动了。”影梦双手捧心，一脸骄傲，动作又变得流畅并且正常。“另外，只要我不要脸，丢脸的就是别人。”

冥月微微顿了顿，萌态十足的瘪瘪嘴。“无双姐姐，真擅长瞎扯啊！”

“既然如此，你别跟着我了。”影梦看着孤高疏冷的身影满满消失，唇角微微的勾起来。

“你身上谜团那么多，我怎么能不跟着你呢？”冥月眼眸眨了眨，露出那两颗总是很抢眼的小虎牙。

“那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影梦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一双血瞳若隐若现。“面对面，就看谁先眨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