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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作者:南唐燕少卿本章字数:4046更新时间:2020-04-03 21:21:11

“朕如今政务繁忙,近段时间一直都是独自就寝,这后宫佳丽如云,也谈不上冷落了谁吧!”

陈豫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凸起,又渐渐平静下来,不露悲喜道:

“也罢,既然容妃在玄青宫等候朕多时,那朕就去会她一面罢。”

“奴才遵命。皇上移驾玄……”

陈豫猛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高无恙立即心领神会,打上灯笼,跟在陈豫身后亦步亦趋。

夜静更深,万籁俱寂,玄青宫中,几盏灯火,透着幽柔光线,一炉熏香,飘飘渺渺,氤氲地缭绕着一室悠悠,绵延不绝。青烟穿过厅堂,穿过夜空,凄凉地荡漾在月光里,终于消失殆尽。

陈豫带着高无恙,悄悄来到了玄青宫。

隐隐地,朦胧地,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站在窗前,长帘流泻,遮住了半张脸,帘外月胧明,寒鸦凄切,花园里百木已凋,一声长长的叹息,夜晚的无雪之冬更显颓唐。

那身影,分明是在期盼着什么,或许,她也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拥她入怀,许她一世心安的人。

陈豫对着那丽影,阵阵冷笑:

“无恙,你看,孤影自怜,独守空房,伊人不归,尤怨薄情郎!真真是一副怨女图啊。哈哈,朕竟不知,朕究竟是有情、多情,还是薄情、无情?!”

“皇上,”高无恙诚惶诚恐:

“容妃娘娘背叛在先,勿说是在皇室,就是平民百姓之家也是无法容忍的,皇上宅心仁厚,又碍于其背后的势力,不曾降罪于她,也未曾挑明事实,这对娘娘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福祉了。”

“罢了,罢了,朕有些乏了,回长春殿歇息!”

窗前的人影倏然转身,一阵寒风吹来,曳地的长发在半空如长龙般流窜,罗衾也随之脱落于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声欣喜的呼唤:

“皇上!”

陈豫听闻此声,只得停下脚步,但却并未转身。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副冷冷的冰山脸。默然不语。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安颜容若颤颤巍巍低头屈膝行礼,身子单薄得像一缕烟,仿佛风一吹就会香消玉殒。脸上虽妆容艳丽,但那股子秀雅的气质又怎是庸脂俗粉能够遮盖得了?但细细看来,她那精致的妆容背后,黑眼圈虽层层遮掩,但那双憔悴的眸,窗前独立的郁郁寡欢,盈盈含泪,见到皇上的无限欢喜,其中还夹杂着的一丝小小嗔怪,重重心事,皆在其中闪现,令人心生怜意。

但陈豫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既未离去,也未转身,仍背对于她,神情清冷决绝,如寒冬的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颜容若见皇上迟迟未言语,温热的心开始渐渐冰冷,仍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直到高无恙终于按捺不住,轻声提醒陈豫:

“皇上,皇上……容妃娘娘向您请安呢。”

陈豫这才如梦初醒,随即拂袖道:“回宫。”

说罢大步流星而去,高无恙慌忙小跑跟随,只剩下安颜容若一人在凄凄寒风里伫立。安颜容若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想想这些时日的苦苦等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向前追去,边跑便痛喊出声:

“皇上,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

陈豫猛然停下脚步,双手交叉后背,声音冷若冰霜:

“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明白,皇室血统,不容混淆,捅开了这层纸,对谁都没有好处,文邦再强,也强不过朕,朕若有一日与他交恶,就意味着你安颜家族的覆灭!这个道理你可曾知晓?”

安颜容若听罢,脸色大变。

“你若现在审时度势,安分度日,朕或可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一意孤行,等到东窗事发,朕与唐文邦兵戎相见,你的丑事人尽皆知,你认为,你还有何颜面存于世?届时,朕若不杀你,又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安颜容若面如死灰,踉跄后退,身子抖得如同筛子:

“皇上,如此说来……我的孩子,原来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害死他的对不对?”

“不错。那个孽种,若留下活口,朕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让整个皇室蒙羞?”

陈豫转过身死死盯着安颜容若,步步紧逼:

“这些年来,朕对你宠爱有加,使得安颜家族势力扩大,权倾四野,你却恃宠而骄,胆大包天,竟游走在朕与十二弟之间,还与唐文邦暧昧不清,你以为,朕会不知道,你与西梁王的丑事?朕对你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你说,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孽种?你和你的族人,在策划什么反动的阴谋?”

安颜容若此时已被逼到死角,无路可退,瞪大眼睛看着陈豫,在如同静止一样的时间里,在凉薄的月色下,她忽然怡然自得地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笑容灿烂无比,又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悲凉,她灿烂地笑着,月色映在眼底,像一池悲哀的水。

“陈豫,我与你们兄弟自小相识,你也知,相较于你,我与陈厚交情甚欢,远在你之上。你本对我无意,却最终使我进宫,你说后宫佳丽三千,独缺我一人,事实上,你心里清楚,你不过是在为你的皇位深谋远虑!你害怕了,你怯懦了。你怕当年那个卦辞应验,成为日后的谶语!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放肆的笑声诡异而凄绝,陈豫望着面前这个大笑不止的女子,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不禁骇然而惊。仿佛那令他觳觫的往事又一次侵入了他的骨血,令他不得不将它们连根拔起,皮开肉绽……

“你给朕住口!”陈豫气急败坏地说:

“来人,你们给朕仔细听好,自即日起,削夺安颜容若一切封号,禁足瑶华宫,此生不得迈出宫门一步。”

陈豫说完,即刻转身,撞上高无恙略有深究又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似乎被看穿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烫,有些无地自容,为掩饰尴尬,大踏步子走出门去。

高无恙收回目光,在陈豫身后亦步亦趋,眼看陈豫不言不语,只顾闷头前行,高无恙小心翼翼开口道:

“皇上……”

陈豫遽然停下脚步。

“如此冷冽之夜,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奴才斗胆,您还是回寝宫歇息吧。”

长春殿这夜灯火通明。月色清冽,明晃晃照在牖上,一地洁白如霜,虽是深夜,却如同白昼般明亮。不远处钟楼的犍槌长鸣,似乎在提醒着过往的种种。

陈豫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间汗颜涔涔,仿佛一个旅人将千山万水皆走遍,倦疲而空乏,冥冥中却绷紧即将断裂的弦,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悬崖峭壁,虎豹豺狼,胆战心惊,每每想起便不得安宁。

那时年少风华,他是南安宫里的九王爷,与十二弟西梁王陈厚,并称“南来西往”,而安颜家的小女儿“花想容”,自小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其闺名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容貌之清丽俊秀,可见一斑。安颜家族历代皆为朝廷重臣,其子孙后代与皇室子女交情甚好,“花想容”三岁那年,被选入宫中作为公主的陪读兼玩伴,并且认识了潇洒倜傥的安九王,和人如其名老实巴交的西梁王陈厚。“花想容”十岁那年,父亲为她取了“安颜容若”的芳名,并郑重其事地为其庆祝生辰,也正是那一年,她与陈豫、陈厚两兄弟,遇见那个疯疯癫癫的癞头和尚……

重阳节一日,宫中照例举办宴席庆祝,其奢华铺张程度令人咂舌,宫廷之中,对女子管束甚严,对男子却极宽,王公子弟,年满十五,可带上几个随从,大方出门,美名曰“开阔眼界”,女子却“养在深闺人未识”,嫁为人妻的,更要讲究三从四德,恪守本分,除非跟随夫家,否则绝不允许单独出门。

安颜容若也是听陈豫说宫外有热闹的庙会,虽然不动声色,但眸子里分明跳动着期待和渴望的火焰,她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兴高采烈准备出门的陈豫陈厚两兄弟,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陈厚见她这副模样,心有不忍,便对陈豫说:

“九哥,我们带上她吧。”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挨罚的是我哎。”

“不会被发现的,你让容容穿上跟我一样的服装,我们都扮作你的随从,大大方方跟你一起出宫。”

安颜容若听罢,本来黯淡下去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光彩,她急忙对陈豫保证:

“我发誓,我会乖乖跟着你们,逛完庙会就回来,一定保密,谁也不说。”

庙会自是十分精彩,人也众多,陈豫拉着女扮男装的安颜容若,目光如炬,陈厚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十里长街,放眼望去,各种买卖琳琅满目,各种表演,精彩纷呈,庙里香火鼎盛,庙外人潮汹涌。陈豫皱了皱眉对陈厚说:

“人太多了,当心一点,注意安全,不要走散了。”

安颜容若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哪里肯听,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拼命往人群里挤去,陈豫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也被她带到了人群之中,回头去看,哪里还看得见陈厚,已经顾不得了,还是保护好眼前人要紧。

行至一处,前方出现了舞龙舞狮,甚至还有踩高跷,队伍甚是壮观,安颜容若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表演十分精彩,人群里掌声不断。这时,身后一阵拥掇,有人拼命铆足了劲往人群里挤,众人躲避不及,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定睛细看,原是一个癞头和尚,身着粗布衣衫,持一块破旧招牌,打着赤脚,笑嘻嘻地站在人群之中。

安颜容若只看他一眼,见那和尚也正向她望来,眼神之中颇有研究和玩味,蓦地心头一惊,急急欲走之时,却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至跟前,咧着大嘴,露出焦黄而缺了一半的牙齿:

“小姐看起来好面善,算个命吧。”

安颜容若惊慌失措,拔腿欲走,却被牢牢握住手腕,一时挣脱不得,耳边只听得一个声音:

“与其给她算命,不如为我测个字。”

安颜容若抬头,陈豫正镇定自若站在一旁,对着那癞头和尚坦然道。

那癞头和尚本来嬉皮笑脸,见到陈豫一刻,表情瞬间风起云涌,讶异、严肃、吃了一惊,他目不转睛看着陈豫的脸,他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属于一个君主的至高无上。他放开安颜容若,站直身子,正正衣冠,收起那副戏谑的神情,毕恭毕敬道:

“公子要测何字?”

陈豫满不在乎地向四面看看,带着股捉弄一下的调皮,随意一指不远处一间染坊:

“润染坊。好,就以这‘染’字为测罢。”

和尚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往口中一蘸,在地上挥手而就,略一端详,瞬间脸色大变,颤抖道:

“公子欲测何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抬头三尺有神明,不算天文,不讲地理,不问事理,不管人理,只问前途何如?运命何如?”

“天子未满,正午策反,以刃弑九,血溅木椽,若要破解,有女这般,如此守候,方可宁安。”

癞头和尚刚说完,脸上竟闪过一丝慌乱,拿起破烂招牌便低头逃也似地走,陈豫本是赶来为安颜容若解围,对这些江湖之士略带戏谑态度,但现在见那和尚仓皇的身影,还是一把拉住他,惶惑道:

“和尚,你这话还未说明白,怎的就要逃离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九王爷日后前途似锦,命里花开,权当今日今时小僧放了个屁,您不必在意,就当行行好,放小僧一条活路,小僧就此别过。”

陈豫愣在原地,眼见那癞头和尚连滚带爬地离开,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一阵透凉,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脑海里不停回放癞头和尚的预言……天子未满,正午策反……以刃弑九,血溅木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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