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锦进去与明月进去收拾碗筷,看见画未正在给段无双梳妆:“小姐是要出门?”
画未一边给段无双梳着发髻,一边回安锦的话:“是呢,太子殿下前几日给小姐下了帖,要小姐过去走动走动。”
安锦颔首:“也是,眼见着就要大婚,小姐也该去多与太子殿下走动走动。”她说着看向一声不吭的明月,却见后者仍旧冷着脸,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最近小厨房里新做了一些糕点,奴婢给小姐带些。”安锦也拿着东西出去了。
段无双放下在耳边比划的耳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叫你去给安洛郡主送帖子,可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是以太子府的名义送去的。”画未插上发簪,“虽说是陪着太子妃赏花的名头,但冲着太子殿下在,想来郡主应该会去的。”
若是时辰算的好,应该是可以正与安洛在府门相遇的。
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过来,段无双看着安洛下了车,她今日穿了一身明粉色,相比之下段无双身上浅蓝偏青色的长裙就素了不少。
“太子妃殿下。”门口的侍卫看见安洛愣了一下。
段无双颔首,解释道:“那日宫宴我与安洛郡主一见如故,所以今日请了她一起来,想必太子哥哥不会很介意的?”
安洛人已经在这里,即便是介意也不能赶回去不是,侍卫陪着笑,将两位迎了进去。
太子府里面倒是另外一番景象,跟着侍卫穿过抄手游廊,就见面前一方小塘,里面几头红色黄色锦鲤暗影浮动,正对着他们是一处撑开的凉亭,萧子轩正在凉亭下面一个人杀棋,闻声抬头,见着安洛也没有十分惊讶的表情:“双儿来了?”
他抬手招呼段无双过去。
安洛对于萧子轩的忽视敢怒不敢言,在原地行了礼才紧紧追上已经过了小桥的段无双。
“太子哥哥好兴致。”段无双探身看棋局,是一局好棋,大概是因为萧子轩一个人杀棋的原因,此时黑白两子正僵持不下,“真是好棋。”
下人搬来了绣凳,段无双与安洛纷纷落座。
安洛急着想插上话,无意之中打断了萧子轩正要开口:“太子殿下这副棋可是白玉吗?我听说白玉做的棋子握久了也是冰凉清爽,最适合夏日里用。”
“郡主倒是眼尖。”萧子轩笑笑。
“殿下不必称我郡主,唤我洛儿就好。”萧子轩的夸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萧子轩侧过头看着段无双:“双儿可要一起下一局?”
段无双看着安洛跃跃欲试,摇摇头:“无双棋艺不佳,不如让安洛郡主试试?”还不等萧子轩拒绝,段无双站起身:“我今日带了些果子糕点,有些凉了,我拿去热热,等会太子哥哥与郡主尝尝。”
安洛连忙做到萧子轩对侧,顾不上搭理段无双。
“也好。”萧子轩颔首。
画未捧着糕点跟在段无双身后:“这种事情奴婢来就好了,小姐何必要走一趟?”
段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小塘一侧正在对弈的两人,面上浮出一些笑:“若是安洛心里明白,就该抓住这个机会。”
等热了糕点回来,萧子轩与安洛已经停了棋,有说有笑。
段无双走过去,正听见安洛银铃一般的笑声,她也笑了:“尝尝看。”她说着从画未手里接过,搁置在凉亭中央的石桌上。
独处的时光被段无双打断,安洛面上似乎有些不快,取了一块咬了一小口:“也不过如此,与寻常那些果子也没什么两样。”
萧子轩认真尝了尝:“倒是有些解暑。”
“与平常果子的味道确实没什么不同,只是夏日里吃了可以解些暑气。”她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怎么了?”
萧子轩顺着看了一眼:“洛儿的棋艺实在不好,只下了两局就没了耐性,不如双儿来试试?”
安洛嘟着嘴,有些抱怨还有些撒娇:“洛儿棋艺本就不好,也需要太子殿下多多赐教才好,太子殿下不会嫌弃洛儿愚钝吧?”
萧子轩还没说话,段无双掩着嘴笑了笑:“太子殿下自是不会,郡主有时间自然可以来请教太子殿下的棋艺。”她此时正俯着身子,偏头看着萧子轩:“殿下说对吗?”
几缕发丝微微地垂下来,她一身青色的长裙,显得身子窈窕,冲着萧子轩一笑,摄人心魄,让人丝毫没有拒绝的理由,萧子轩也不自觉地笑着,语气十分温和:“自然。”
一连几局棋段无双都是惨败,她佯装嗔怒:“太子哥哥真是,一点都不让着无双呢。”
萧子轩收了棋子,“双儿可是生气了,那让双儿先走?”
见好就收,段无双放下白棋,瞧了瞧天色:“时辰有些晚了,祖母用膳早,无双得回去侍奉。”
她说着起身,萧子轩也跟起来:“那我差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段无双看了看安洛,“我瞧着郡主兴致还高,就不打扰了,无双自坐了车马回去就好。”
安洛自然地接过话:“是呀殿下,方才你与无双姐姐那几步我还没看明白,你再给洛儿讲讲吧?”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才仅仅是一个下午对段无双好感增加不少,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许多。
“好,”萧子轩吩咐凉亭外面的侍卫,“去取了我那件外衫来。”
他将外衫亲手披在段无双身上,见段无双未有躲闪,不由得离她近了半步:“虽然是暑夏,夜里还是有些凉,仔细别着凉了。”
段无双点点头,丝毫不排斥他的靠近:“那无双改日再来拜访。”
她微微颔首,安洛起了身,继续缠着萧子轩下棋。
上了车马没多久,突然打外面闪进来一个人影。画未在外面尖叫一声,车夫也立刻将马喊停,幸而此时是进了一个人少的巷子,并没有引起没有多少人注意。
“小姐?”
段无双看清楚来人,皱了皱眉:“没事,继续走吧。”
萧子晗坐在一侧,盯着段无双身上的外衫,也是皱了皱眉:“你眼光近日愈发差,这么丑的衣裳也穿出来?”
段无双低头看了看萧子轩的外衫,只是相同颜色的衣裳搭在一起有些难以适应,却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
“还不脱了?”
萧子晗又重复一遍。
段无双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脾气,也不好在街上惹起什么时段,只得听话将衣裳解开。
“夜里有些凉,太子殿下担心……”
“那就冻着。”段无双刚要开口辩解,就被萧子晗打断,而后者说完话就闪身离开车厢。
若不是侧边座位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段无双只觉得是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