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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月夜下
作者:廷和本章字数:4005更新时间:2020-04-02 10:49:34

刚出九宫山,忽见南方天际出现有一道红光,这红光来得好快,眨眼之间已到了近前,却是一个娇美的少女。这少女身背白色剑囊,一身绸衫却是火炭红,宛如一只浴火的凤凰,花中的海棠,其时夕阳如血,斜照双颊,当真明艳不可方物。

  贺绝山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顿时心生异样,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凝视对方,半分也不肯移开。他此举颇为无礼,那少女却不以为忤,似乎已见惯了这等痴男呆鹅,只淡淡一笑,便即错身而过。一阵阵幽香随风送入鼻间,贺绝山更是心神俱醉,但他终非那少不经事少年,一时失神,转瞬便即恢复清明。想到自己适才的丑态,不禁脸上燥热,羞愧万分。抬头向那女子看去时,只见她纤细的背影,宛如一缎红绫飘向了九宫山。

  贺绝山定了定神,暗想:“这女子往玄天而去,不知是否本门子弟,他日要是再遇的话,还需当面致歉才是。”回想那女子的颜光,心底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欢喜之感,他不明所以,只道又生绮念,忙运转心法,凝神静气,稳定心湖后,才向阳城而去。

  阳城离九宫山不过一千多里,凌空飞渡路程更是大大缩短,贺绝山御风而行,戌时十分已到了阳城上空。俯瞰城中,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屋檐上宿雾渺渺,十字街空无一人。阳城乃信国重城,别说三伏天,就算寒冬那月也是处处笙歌,家家笑语,绝不会这般寂静无声。贺绝山虽感诧异,可心系血仇,无暇多想,径向玉屏山飞去。

  阳城西北有座大山,因山形地势宛如一座天然的屏风,故名玉屏。山中多柳杉,郁郁葱葱连绵十余里。贺绝山落在一株柳杉之巅,心中诧异更甚,放眼望去,但见玉屏山上一片昏暗,处了偶尔风吹树叶的飒飒之声外,四周就连平时躁耳的蝉鸣蛙声也无。眼下虽已夜深,但王家雄踞阳城,为一方之霸,其老巢不说亮如白昼,至少也不会昏暗无光,不着烛火。

  心知有异,当即飞身落地,悄然向山庄靠近。脚下是条青石小道,蜿蜒曲折,一路上无人阻拦,临近庄前也未察觉人息,贺绝山心生疑渎:“此地向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分森严,今日怎会毫无防守?莫非这老贼已得知我入了玄天,索性弃家而去了?”可一沉思,便觉事有蹊跷,王家的势力在阳城郡内能只手遮天,但出了阳城便有所不逮了,何况自己非仙门定期公开所收弟子,他焉能得知?适才城内也似无人,莫非近来发生了什么变故?言念及此,心中越发谨慎。

  这玉屏山庄是一座一连五进的大宅,面向阳城,巍然矗立,门口一对高大的白玉狮子,趾高气昂,威风凛凛。贺绝山远远便即望见。这朱漆大门半遮半掩,月光下但见铜环铜钉上沾尘结丝,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清扫。贺绝山心下更奇,伸手推开大门,前足尚未踏入,便觉其内死气怨氛颇为凝重,其浓郁比之阳城的刑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近来有不少人在此含恨而死。

  他元神初成后,便对天地间的诸多元气,十分敏感,心知这类死气怨氛乃属阴邪之流,若是吸纳过多于身有损,于是屏息凝气,不让邪气侵身。

  借着星光走进庄内,但见周遭一片狼藉,地上鸟粪遍布,墙角杂草丛生,枯枝杂物随处散落,几个破烂的灯笼随风滚下石阶,发出哔啵之声。灯笼停止后,四周便是一片死寂。如此萧索的景象,不用神念探查,仅凭耳音便知这偌大山庄早已空无一人。

  贺绝山呆立院前,心中疑怒交集,这几个月来历经磨难,千里奔驰,为的是要替族人报仇雪恨,哪知艺成而归,仇人竟而消失无踪。他越想越恨,心中也越来越暴躁,怒火上冲,不禁大声号叫:“狗贼王束,狗贼王束!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提起手来,一掌掌往四周疯狂击去。只听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贼王束,贼王束!……滚出来,滚出来!”

  周遭木石四溅。贺绝山心中郁怒难伸,仍是一掌掌的击去,似要将这几个月来所受的悲恸委屈,都要向这贼窝发泄。他此刻真力何等雄浑,愤然而出的掌力更是无坚不摧,片刻间,整个前院已然沦为废墟,得到后来,大厅也被他击毁一半,他兀自不停。

  正击之际,忽觉劲风扑面,一道事物向前袭来,贺绝山狂怒之余,不曾多想,随手一挥,真力应势而出,只见寒光一瞬,来物顿成两半,咚咚两声掉在了地上。月光下看的分明,却是一个干瘪的人头,而这人头脸上,竟露出一副诡异笑容。

  黑夜中陡然见此情景,饶是贺绝山一身是胆,也不禁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四周空旷,吼声远远传了出去,却不闻丝毫回应。他气运周身,提声又道:“朋友,藏头缩尾非英雄所为,何妨出来一见?”声音回荡四周,仍是无人回答。凝神查探,亦未感知到丝毫人息,整个山庄唯有前方那半毁的大厅,不时传来瓦砾崩碎之声。

  贺绝山心中一凛:“这大厅死气最为浓郁,莫非已生有鬼物?但我以神念探查时,并未发觉丝毫异状,这头颅虽然向我袭来,可力道手法并不高明,似乎随意而发。”看着崩毁的大厅,心中忽一动:“这头颅从大厅飞来,莫非是横梁掉下将其溅射而出?哈,世上岂有如此巧合之事?除非王家的人都死在里面。”想到此处,便欲进去一探究竟。

  此时月挂枝头,这大厅虽已崩毁一半,但清辉偏移,其内依旧黑沉沉的没有丝毫光亮,加之四周的阴森鬼气,这座大厅便似一张隐于黑暗中的凶兽恶口,正待攫人而噬。

  贺绝山不敢大意,在废墟中找了几根断木,将长袍下摆撕下一条绑在一起,做成一根大火把,随后猛催真力,火把应声而燃。他借着火光,迈入大厅,没走得几步,便见前柱之下俯伏着一具尸骸。贺绝山将火把凑过去一照,但见此人全身干瘪,与厅外那颗头颅别无二致,似乎都是被吸干了精血元气而死。这等残酷杀人手法,他别说见过,就连听也未曾听过,怵目之余,心头疑云更剧。

  火把越燃越旺,撇眼间又见到一具尸骸,走过去一看,却是个眼有刀痕的独眼老者,观其形貌,竟是那日破门而入的天昏老儿!

  贺绝山心下惊愕:“这老狗竟然死了?他竟然死了!他怎会死在这里?难不成王家……”心念一动,当即高举火把向前走去,火光照耀下,只见这大厅之内,东一堆,西一块,全是干枯的尸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密密麻麻不下于数百人,当真是堆积如山。左首一堆尸体已被倒塌的瓦砾横梁掩埋,然看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全都是王家党羽。

  贺绝山心下悚然,不想自己一语成谶,王家上下果真死在这大厅。本来仇人遭厄,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但募地里见到这等诡异情景,纵使贺绝山一腔怨火,也不禁消弭殆尽,一颗心更禁不住砰砰乱跳,只想:“是谁杀了这些人?这下手之人吸人精血,非是正道,难道王家嚣张跋扈招惹了邪道妖人?可是这人为什么将这数百人聚集在一起?”

  越想疑团越多,一时思绪如潮。又想自己曾在爹娘坟前立誓,要亲手报此大仇,给贺家雪恨,可眼前这般景象,今生是无法如愿了,心中悲凉,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便在此时,忽听身后也传来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来得突兀,声音十分的幽怨凄婉,好似隐藏着无穷愁苦,无限伤心。贺绝山听到耳中,不由得全身一颤,一股凉意从背脊上直泄下来。

  随着这声叹息,周遭景象倏然一变,十八盏鬼灯凭空显现,随即冥纸飞扬,阴风飘肆,鬼咒邪唱,扑面而来,凭空幻化出的鬼灯,好似恶魔之眼,阴沉沉,冷森森,分列两旁,铺开了一条黄泉之路。

  一片凄厉风啸之中,只见一个白衫女子缓缓飘来,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见她面容,她手中拿着一副黑红相间的画卷,低声轻语:“十年了,十年了!遍寻天下,却找不出一个十阴绝脉,唉,奴家的这副‘森罗狱图’终是不能完成吗?”

  这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能摄人心神,贺绝山听在耳中,竟不由自主生出怜惜之情,浑不觉眼前景象鬼异,张口说道:“姑娘,你要找的‘十阴绝脉’那是什么?我可以帮你找呀。”

  那白衫女子低声道:“那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体质,奴家找寻多年,仍是不曾得见,只怕……只怕…………”说着这里,她转身掩面,轻声抽泣。

  贺绝山见她苗条的背影不停耸动,心中越发怜惜,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姑娘心虔志诚,必定会如愿以偿。”

  白衫女子转过身来,道:“多谢公子美言。只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奴家也不敢强求,但尽人事罢了。”

  贺绝山道:“不知这‘十阴绝脉’有何特异之处?我若遇到,好替姑娘留意一番。”

  白衫女子歉然一笑,道:“公子心意奴家万分感激,只是……只是这其中尚有些许难处,恕奴家……”

  贺绝山抢道:“是在下冒昧了,姑娘……姑娘还请勿怪。”白衫女子道:“公子古道热肠,奴家感激还怕来不及呢,怎会相怪?”贺绝山痴痴笑道:“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白衫女子‘嗯’了一声,问道:“公子是本地之人吗?”贺绝山点头道:“在下世居此地莲花湖。”白衫女子道:“奴家有一事相询,不知公子愿不愿意替奴家一解心中疑惑?”

  贺绝山道:“姑娘请说,我我知无不言。”白衫女子道:“我有一个妹子,近来时常精神不振,我听闻此地有一宝物‘玄玉甲’,有稳定心神之用,公子世居此地,可知这玄玉甲现今在何处吗?”

  这“玄玉甲”这三字对贺绝山极为敏感,闻言便即触动心弦,一惊之下登时从幻境中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情景,不由分说,忙倒跃一丈,凝掌于胸,全神戒备。

  白衫女子见他竟能摆脱自己的“摄魂魔音”之术,也微感讶异,虽然自己只用了三成之力,但凭通幽的修为,便能抵抗自己的却也是少之又少。她心中讶异,脸上却不动声色,幽幽的道:“公子不愿告知便罢了,何必离奴家那么远呢?难不成当奴家是食人猛兽么?哎哟,公子,公子,奴家胸口好痛,你过来……过来……替奴家看看是不是心疾又犯了?”这句话她说得又软又腻,腻中带涩,说不尽的缠绵婉转,听到耳中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

  贺绝山闻言,不由得怦然心动,本来清醒的神志,再次陷入了迷惘,喃喃道:“好,好,我过来,我这就过来。”说着缓缓向白衫女子走去。

  白衫女子道:“公子,你待我真好。唉,我那可怜的妹子,几时能遇上这样的福分?想起她现在日夜受苦,奴家的这颗心就不住的痛……那玄玉甲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说到这里,眼圈儿便红了。

  贺绝山更加心疼了,说道:“姑娘且莫伤心,玄……玄玉甲……就在我身上,姑娘需要尽管取去便是。”说着从脖子上将玄玉甲取了下来,递向白衫女子。

  白衫女子眼睛一亮,伸手欲接。但就在此时,忽听天外传来一声清咤:“放肆!”紧接着一道宏大剑影,以迅雷之势,照亮山河,划破鬼境,斩向了白衫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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